第760章 惡龍回家

公元196年五月六日。

歷經兩年多的遠征,終於,秦峰再一次看到了鄴城。

“看呀!侯爺回來了!”

百姓們聞風而動。

“現在侯爺是丞相了。”

“丞相!太好了,天下人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丞相萬歲!”

百姓們歡呼着,秦峰從沒有刻意去豎立過什麼,但他在民間的威信,已經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這來自於他全心全意爲百姓做事。

百姓是淳樸的,他們知道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百姓們自發的組織了起來,夾道歡迎秦峰的迴歸,而一起到來的漢室朝廷,則是無人問津。

秦峰從來不將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權勢者。他攙扶着老人噓寒問暖,大聲鼓勵着年輕人好生勞作發家致富。這一刻,他並不是什麼丞相,也不是什麼霸主,他只是百姓的兒子。

人羣裡,逃到這裡的糜竺看到了這一切。他便感到,往昔徐州時劉備愛民的見聞,更本無法與此刻相比。這纔是真英雄,真正寬厚仁德的諸侯。

百姓圍着秦峰,說着家長裡短。

當漢獻帝走出龍攆,他就驚訝的看到,人羣中,秦峰抱着孩童,和四周的百姓說這話。笑容是那麼的真摯,話語是那麼的懇切。百姓圍攏着他,漢獻帝能夠看到那一顆顆閃亮的民心。

漢獻帝要下車,卻是被太傅馬日磾迎住,“陛下萬聖之軀,豈能下車。”

於是,馬日磾一甩袖子,就走到了秦峰身邊,道:“丞相,北地百姓不識天子多年,現在應該讓百姓參拜陛下才對。”

秦峰轉身。

百姓們都沒有動靜了,誰也沒有去跪拜露面的漢獻帝。皇帝的名頭他們當然知道,但這個亂世讓百姓們明白了更多的東西。他們唯秦峰馬首是瞻,在他們的心中,秦峰早已經超越了漢室。這是歷史的必然變化,民心已經不在漢室這裡了。

“天子是壞人……。”童真從秦峰懷裡傳出。

馬日磾大驚、臉紅、大怒,這位漢室爲數不多的遺老,滿腦子都是效忠漢室。就算漢室已經腐朽,也是不改。

“丞相,這些刁民欺君罔上,您身爲當朝丞相,必須嚴懲不貸,重豎天威!”馬日磾只能對秦峰大喊大叫。

秦峰沒吭聲,腐朽的漢室已經阻擋華夏發展近百年了,扶漢室,士族就會擡頭。士族會再次土地兼併,重新剝削百姓,控制文化傳播,掌控各種權柄。華夏百姓就要遭殃,華夏民族的發展就會停滯不前。

於公於私,秦峰都不能讓這些重新發生。士族控制下的二百年黑暗,絕對不能重新到來。

代表改革的秦峰,和代表腐朽士族的漢室早晚翻臉。馬日磾明擺着要秦峰收拾百姓,這種事情秦峰這輩子都不會去做,既然早晚翻臉,此刻翻臉也不要緊。

“丞相,你?”馬日磾嗅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太傅,民爲貴君爲輕,這是誰說的您老比我明白多了。您老鄴都城門還沒有近,就要大規模懲罰百姓,您老的舉動與那些歷代大奸臣何異?”秦峰道。

“哎呦。我怎麼成大奸臣了!我只是讓百姓懂得尊重陛下!”馬日磾氣的渾身發毛。

“沒有百姓,那裡有你我,百姓更應該得到尊重!”秦峰道。

百姓聞之,心裡暖洋洋的,又有熱血澎湃,緊緊站在秦峰身後。

漢獻帝嘆了口氣,“朕無德加於百姓……,出發吧。”漢獻帝落魄中重新鑽回了龍攆裡面。

“丞相萬歲!”更大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北地數以千萬的百姓,他們就是千萬塊磐石,堅定支持着秦峰。

而人民,是秦峰走下去的最堅定的力量。

入城後,秦峰就說道:“請陛下先住小宮……。”

小宮其實就是城中心的官署。

漢獻帝沒有意見,只是說道:“有勞丞相,朕無事,只是百官還需丞相安頓。”

“以早有安排。”秦峰又說:“將士出征二年有餘,能否準他們回去休息?”

漢獻帝道:“這是應該了,丞相爲救朕,也是勞頓。朕自會宮中,丞相也回家吧。”

秦峰早就想回家了。

當秦峰返回府邸的時候,大夫人蔡琰領着諸位夫人,已經在府外等了很長很長時間。

“夫君……!”蔡琰撲在了秦峰懷裡,淚水立刻就流了下來。

“夫人!”秦峰緊緊拉住他琰兒的手,二年的思念一發不可收拾起來。他彷彿回到多年以前的那一天,那個在花園裡彈琴的小丫頭。如今人事已非,而玉人如初,這是秦峰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秦峰挨個擁抱着他的夫人們,久違的有力臂膀,讓女人明白了男人的心。女人們流着淚,羞着臉,但卻是緊緊抱住了她們的男人。有太多相思的話,幽怨的話,但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秦琰,秦月,秦飛……!”秦峰呼喚着兒女的名字,一別兩年,他的兒女變化很大。但那血脈相連的感覺,從未中斷過。他用溫暖的大手,撫摸着兒女的額頭。家,纔是最讓他真實感受到自己存在與這個陌生的時代。

“你們想爸爸了沒有?”

其實漢朝根本就沒有爸爸這個詞,但在這幾年,已經是風靡天下。

“哇!”

“壞爸比……!”

“嗅嗅,是這味道,哇嗚嗚……。”

這一下秦峰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鬧事軍團哭成了一團。

夫人們抹淚,丫鬟下人們也抹淚,心說鬧事軍團的少主們什麼時候哭過,都是害的別人哭……。

但秦峰老高興了,若是孩子們陌生的害怕,那他纔是真的完蛋了。爲了天下,他時常不在家,但他會抓住一切機會,付出他所有的愛。

“這人是誰呀,我好怕怕!”

“怕怕……。”

何太后、褚飛玉、王蓉兒,抱着她們的兒子哭了。

秦峰也想哭,出征之前,珠胎暗結,愣是沒有機會在跟前。

好在關鍵時刻,七歲的長子秦琰站了出來,“這是父親,你們做夢都想要見到的父親!”

三個小傢伙瞪大了眼睛。

老賈詡哭了,他最疼家人了,見不得這個。徐庶等軍師,趙雲等大將,見到這樣的情況,見禮後便扶着老賈詡主動離開了。

於是秦峰親自搬過來一個大木箱子,揮舞着羅馬的玩具,安息的玩具,貴霜的玩具,就在家門口,就和秦氏的鬧事軍團打成了一片。

“爸爸,我要騎大馬,哥哥姐姐說騎大馬最好玩了!我們還沒騎過呢!”

“好好,騎大馬,騎……。”

華燈初上,丞相府燈火通明。

大廳中,好大好大一張桌子,蔡琰、小月、褚飛玉、伏壽、貂蟬、甄宓、甄姜、甘梅、王蓉、何倩穿着華麗的漢裙,而大玉兒、黛雅、夫餘娜則穿着本民族的盛裝。

主位上,秦峰終於闔家團圓,這對於一位南征北戰的諸侯來說,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回到家中的他,完全是一個普通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和妻子們說着話,和孩子們玩耍,騎大馬。

望着自己的妻兒,秦峰便感到,妻兒能過上好日子,他面臨再多的苦難,都不算什麼了。他發誓,他會用一切來守護得來不易的家。

晚些時候,秦峰就被甄家姐妹、伏壽和褚飛玉一起抓走了。往常其她夫人絕不會讓的,這一次其她人沒有說什麼。她們不會阻擋她們的夫君爲天下做事,然若是夫君出征在外時,身邊能有一個孩子,就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惡龍出現了,外面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待着他,但在這一刻,他只屬於這裡,屬於他的家。

當他走出這個家的時候,他會如同惡龍一樣,守護着他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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