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得到了控制。
治癒藥持續產生效果,新增病例很快痊癒,舊有的重症患者也在漸漸康復,但還是有危重的病人被鼠疫奪去了生命,但畢竟是極少數。
有了治癒藥,新增病例漸漸歸零。
丞相府,議事廳。
經歷了數月壓抑後,這裡的氣氛再次回覆到積極熱烈。
“主公,依照治癒速度,再過十日,就可以對天下宣佈鼠疫過去了。”荀彧欣喜壞了。
秦峰這裡的鼠疫得到了控制,百姓漸漸好了起來,秦峰的威望更加巨大。而一個消息也在百姓間流傳,傳說秦峰是昊天上帝的兄弟,也就是老天爺的兄弟。是老天爺不忍百姓受苦,專門派兄弟下凡幫助百姓。
不信,你們想一想。丞相的言行,每每蘊藏大道理,聖人都說不出來。丞相實行的制度,千年來從未有過,丞相施用的惠民政策,便是那周公也沒有施用過。
這些都是因爲什麼,這是因爲丞相是天帝的兄弟。所以他才能道出聖人都說不出來的道理,纔會實行千百年沒有的制度,才這麼愛民。
百姓對此深信不疑,於是,漸漸的,北地百姓完全相信了這個傳說。經過了瘟疫後,秦峰的威望在北方百姓的心中已經到達了巔峰。百姓對秦峰的敬畏和崇拜,已經到達了狂熱。
秦峰控制住了瘟疫,並民心可用。
但秦峰深知,他也是命懸一線。
“主公,棗祗大人來了。”典韋進來奏報道。
軍師們心裡一沉,他們知道秦峰召見棗祗是要詢問農業問題。因治癒瘟疫而來的喜悅心情,陡然蕩然無存。進入到即將面對饑荒的擔憂之中。
秦峰爲了治癒瘟疫,花費了龐大的代價。這也是由於諸侯們落井下石,黑光了秦峰手裡所有的糧食,沒有糧食百姓就會餓死,就會混亂,這對秦峰來說同樣是致命的。
“主公!”棗祗身爲屯田校尉,一點也沒有朝廷大員的模樣,此刻完全是髒老頭的模樣,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隨後棗祗彙報了秦峰治下農業生產的現狀。
情況很嚴重,由於隔離制度,田地荒蕪無人打理,導致野草茂盛比糧食長的還高。
“恐怕,會減產七成。”棗祗說道。他也不是空口亂說,也是經過研究分析得出的結論。
秦峰治下的糧食,全部換藥材了,他就靠秋糧了。由於秦峰一直以來鼓勵開荒種地,又有官方辦的屯田,又有軍方的軍屯,若是獲得大豐收,是可以滿足治下百姓基本需求的。
但現在,減產七成。也就是說,只夠吃喝到年底,來年整個春天都沒有食物。百姓沒有食物,官方沒有食物,軍隊也沒有食物。全局性的饑荒是可以預期的。
議事廳中,所有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秦峰心沉如壓在山下,問道:“能不能補種,補種些別的能吃的作物。”
棗祗艱難道:“還有一個多月就入冬了,補種的話,最多長出幼苗,無法抽穗。”
秦峰十分壓抑,這個時代華夏還沒有土豆這類作物,若是有這種,補種下去,就算張不成熟,也能夠收穫一些。
棗祗建議道:“主公,如今只能去到外地購買糧食。”
軍師們沒接話,其實他們也想過去外地購買糧食,但如今的天下形勢,各地諸侯擺明了要毀秦峰,他們是不可能賣給秦峰糧食的。只有孫策那裡肯定會支援,但遠在江東,中間隔着幾路諸侯,根本就運不過來。而馬騰那裡或許會賣,但馬騰那裡地處邊陲,農業生產力有限的很。
“主公,先去馬騰將軍那裡購買一些軍糧。”徐庶道。
從馬騰那裡也只能獲取一些軍糧了。
秦峰強打起精神,對棗祗道:“你回去吧,隔離令馬上就會解除,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多收一些糧食。”
“喏。”棗祗邁着沉重的腳步回去了。
秦峰揮了揮手,軍師們也就告退了。
少頃。
老賈詡單獨回頭。
“文和有事?”秦峰勉強問道。
老賈詡說道:“主公,眼瞅着就要秋收了,百姓打下來糧食,就會發現根本無法過冬。而我們也無法兌換借的糧食,這時候應該嚴密控制,軍事化管理,不然的話,會發生民變的。”
秦峰沉重道:“若是實行軍事化管理,恐怕會加劇事態。”
老賈詡卻是道:“只有軍事化管理,到時候才能夠第一時間鎮壓,若是不實行,就真的亂了。”
鎮壓!秦峰久久沒有說話,多少年了,在他這裡,根本就沒有鎮壓這個詞。
“官逼民反,賈詡你這是在害主公!”
衆人望去,原來是龐統來了,他進來後先是一禮,就十分不滿的對賈詡道:“須知主公在民間的威望,百姓心向主公,一定會共渡難關的!”
老賈詡出奇的鎮定,道:“一開始一定是這樣的,百姓的確是愛戴主公的。但是,若是吃不飽肚子,到了餓死的邊緣,都能夠易子而食,那時候,誰還管許多?”
易子而食,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那時候秦峰的威望也不會起作用了。
龐統不說話了。
賈詡進言軍事管理民間,其實就是在做好鎮壓的準備,以免百姓形成大規模的暴亂。對於鎮壓,秦峰依舊猶豫,他只是說道:“這個事情,我會考慮的。”
賈詡就道:“主公要儘快決定,晚了就來不及了。”
賈詡和龐統走了。
秦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典韋就送來了情報衛的情報。情報上顯示,曹操、袁紹他們已經開始調動兵馬了。意圖十分明確,就是在等着秦峰這邊饑荒形成,他們就會發動戰爭。
天漸漸黑了,議事廳裡點滿了燈火,秦峰就那麼靜靜坐在那裡,看着案几上的兩份報告出神。一份是有關糧食問題的,一份是有關曹操、袁紹調兵遣將的。
這兩份報告能夠合成一份,秦峰治下的饑荒肯定是躲不過去了,他的百姓沒有飯吃會混亂,他的軍隊沒有飯吃就沒有戰鬥力。這個時候曹操和袁紹發動戰爭,秦峰的結局可想而知。
饒秦峰有多少能力,饒他麾下的文武多有能力,也無法憑空變出糧食來。
一夜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峰的大夫人蔡琰就來到了議事廳,她聽說秦峰在議事廳一夜,急忙來看。她就看到,她的夫君如雕像一般坐在那裡,彷彿恆古以來都沒有移動過分毫。
“夫君,你有白頭髮了。”在蔡琰的印象中,秦峰從來沒有白髮。一夜愁白頭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她的夫君身上。她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