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放了話,蔡子墨不好推脫,心不甘情不願的隨同袁康去了谷陽城內。
街市上一片蕭條,根本沒幾個行人。
路旁的商鋪大多也緊閉門戶。
經過的幾家酒肆都是門戶緊閉,根本沒有開門做生意的跡象。
“城內如此,去何處飲酒?”蔡子墨問了一句。
與他並騎而行,袁康說道:“酒肆多未開業,某已差人在女閭置辦宴席。”
“女閭?”蔡子墨一愣:“豈非風月所在?”
“先生只知風月,卻不知雅趣。”袁康說道:“方纔某觀先生,對婉柔姑娘好似有所垂顧。”
蔡子墨臉一紅:“某出身卑微且身無長物,如何入得姑娘青眼?”
“婉柔姑娘與顯歆認得多年,她對顯歆早有好感。”袁康說道:“顯歆忙於振興袁家,對她卻是無有男女之情。若可順應婉柔姑娘心意,閣下並非全無所得。”
只因袁康拜會婉柔,蔡子墨對他並無好感。
幾句話出口,他發覺袁康不僅對他沒有半點威脅,反倒有相助的意思,態度立時轉變:“敢問公子,如何方可討得姑娘歡心?”
“先生嚮往可聽說婉柔姑娘?”袁康問道。
蔡子墨搖頭。
隨在王越身邊,他與李琪冉整日只知練劍,哪裡有機會接觸其他。
“婉柔姑娘乃是歌者。”袁康說道:“行走於王公士族之間,頗受衆人追捧。倘若閣下通曉雅趣,當可迎合。”
得知婉柔是歌者,蔡子墨眉頭微微皺了皺。
只當歌者、舞娘都是他人豢養用以取樂,他並不知道世間還有婉柔這等不受豪雄節制,是否應邀只隨本心的歌者。
看出蔡子墨臉色有些難看,袁康說道:“婉柔姑娘雖是歌者,卻無人可奈何於她。王公士族爲合雅趣,多是請姑娘前往助興。即便有一二登徒之子,決然也不敢對姑娘如何。”
他如此解釋,蔡子墨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又走過幾條街道,他遠遠看見前面的路上站着五六個劍客。
見袁康和蔡子墨來了,幾個劍客迎了上來。
到了近前,衆人向袁康行禮,其中一人說道:“啓稟公子,女閭本不開門營生,我等已強行將門喚開。”
“顯歆不喜欺凌良善。”袁康說道:“你等日後行事,莫要如此莽撞。”
看向蔡子墨,袁康說道:“今日請得先生,顯歆若是追究,某倒有些話說!”
幾個劍客目光落在蔡子墨身上,有些敵意的打量着他。
袁康待他們雖是親近,卻不像對蔡子墨這樣禮數週祥。
並沒在意幾個劍客的目光,蔡子墨與袁康一同來到女閭正門。
女閭門外,站了幾個塗抹脂粉的女子。
還沒到近前,蔡子墨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
幾個女子都是劍客先前在女閭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樣貌雖不似婉柔那般清新脫俗,卻也有幾分姿色。
見袁康來了,一箇中年婦人堆滿笑容迎了上來:“聽聞四公子前來,奴家帶同姑娘們已是等了許久。”
袁康下馬,對中年婦人說道:“某倒是聽聞此處緊閉正門,不肯我等進入。”
“四公子言重。”嚇的面如土色,中年婦人說道:“四公子乃奴家請也請不來的貴客,怎敢關門相拒?”
“備辦酒宴,某今日爲貴客接風!”
進入正門,袁康向中年婦人吩咐道。
“兵荒馬亂,庖丁已是走了。”中年婦人說道:“奴家尋了兩個懂得烹煮之道的姑娘,還望公子莫嫌粗鄙。”
“菜餚精緻些便可,酒卻須好酒!”領着衆人進入女閭,袁康說道:“關上正門,除我等之外,莫許他人入內!”
中年婦人趕忙吩咐幾個站在門口的女子將門關上。
親自引領袁康等人上了閣樓,中年婦人問道:“敢問公子,何時喚姑娘前來相陪?”
“與酒菜一併上來。”袁康說道:“所謂秀色可餐,有姑娘陪同,飲酒也是爽快!”
婦人應了,正要吩咐下去,袁康接着說道:“告知姑娘們,脂粉施的薄些。我等若是親得滿嘴脂粉,着實有些澀口!”
隨同袁康來此的幾名劍客,顯然早已習慣了他如此說話,跟着笑了起來。
反倒是蔡子墨顯得有些侷促。
他對女子很是好奇,以往也曾做過下作之事,卻從未真的軟玉溫香在懷。
袁康雖是投其所好,無奈蔡子墨在這方面卻是個雛!
進入暖閣,衆人落座。
袁康向蔡子墨問道:“敢問先生師承何人?顯歆身旁多有鬼谷劍宗弟子,姜校尉也曾投於鬼谷門下,他們不認得先生,可見並非鬼谷出身!”
“公子通透!”蔡子墨拱手說道:“某乃師承帝師!”
“帝師?”袁康一愣:“可是王越?”
“正是!”
蔡子墨才應了,一個劍客就站了起來。
他先向袁康行了一禮,隨後拱手對蔡子墨說道:“帝師劍法獨步天下,我等雖是仰慕卻因技藝低微無緣得見。既見帝師高足,還請賜教一二!”
劍客舉止雖是莽撞,卻迎合了袁康心意。
他假意爲難道:“我等乃是爲蔡先生接風,此處挑戰恐爲不妥,兩位交手,無論何人輸了,均是不太好看……”
蔡子墨畢竟年少輕狂,又是王越親手調教。
尋常劍客向他挑戰,袁康竟說出他可能會輸的話來,頓時心中不快。
他起身說道:“公子不必擔心,我二人點到即止,應不傷和氣!”
“既是如此,你二人且做比試。”袁康好似渾然未覺蔡子墨正因他的一句話而欣然應戰,像是十分爲難的說道:“某許二位比試,還請切記,點到即止!”
謝了袁康,倆人站到正中。
隨同前來的幾個劍客都想看看蔡子墨武藝,一個個坐直了身子。
向蔡子墨挑戰的劍客抽出長劍,向他抱拳說道:“請閣下亮劍!”
“閣下先請!”蔡子墨並未拔劍,只向劍客比劃了個手勢!
他的舉止不免有些目中無人,劍客臉色一冷,怒喝一聲仗劍衝上前去。
雙方距離甚近,長劍猶如一道筆直的電光,直取蔡子墨咽喉。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