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真定,一支隊伍正在田間緩慢行進,這支隊伍約莫五百餘人,穿着厚重的黑甲,行進間依舊保持着隊列的整齊一致,足以證明這支軍隊訓練有素。爲首一人騎着高頭大馬,身材高大魁梧,手持一把長柄大刀,身穿黑色鎧甲,在頭盔下露出一張滿是橫肉,佈滿鬍鬚的面孔,一雙豹眼瞪得老大,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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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鬍子戰將遠遠看着前方,隱約有山村的樣子,扭過頭,隨即又是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名農夫在旁邊的田間耕種,當即這大鬍子就是大聲喝問道:“嘿!這前方可是趙家村?”
那農夫站直了身子,先是看了一眼那大鬍子,緊接着又是掃了一眼大鬍子戰將身後那五百餘人的兵馬,眉頭一挑,卻是撇了撇嘴,又繼續彎腰耕種起來,竟是不理會大鬍子的喝問。這大鬍子擺明就是個脾氣暴躁之人,如何受得了這個閒氣?立馬就是怒目喝道:“區區農夫,竟然敢輕視某?看某不砍下你的腦袋!”
“住手!”眼看着那大鬍子提着大刀就要朝着農夫的頭上劈了下去,突然一聲清喝從他身後的軍中傳來,緊接着,一道黑影飛快地射出,正好擊中了大鬍子手中的大刀,卻是一支箭矢!那箭矢上強勁的力道,也是讓大刀直接偏了個方向,擦着農夫的頭髮,就這麼落在了田埂上!
那農夫也是沒想到這大鬍子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剛剛那一刀,明擺着就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嚇得那農夫臉色發白,慌忙就是丟下手中的鋤頭,掉頭就是往那村莊方向跑去!一邊跑,那農夫還一邊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來強人了!來強人了!”
“嘖!”那大鬍子看着農夫倉皇逃走的身影,啐了口口水,哼了一聲,臉上滿是不屑。緊接着,他又是將手中的大刀一揮,提起繮繩,就要縱馬追上去。
“華雄!你還不住手!”又是一聲冷喝,直接就是將那大鬍子給喊住,緊接着,只見在軍中走出幾名戰將,爲首一人,身穿黑甲,年紀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面白無鬚,手中沒有握有任何兵器,可在他坐下戰馬的背上,卻是掛着一柄又細又長,還稍稍帶點彎曲、似刀似劍的古怪兵器!而在這白麪戰將的左手,同樣是一名二三十歲的戰將,只不過方正的臉上,留有一撮短髯,手中還握有一張長弓,顯然剛剛阻止大鬍子的那一箭,就是從他手中這張長弓射出的!見到華雄還駐馬立在那裡,那短髯戰將眉頭緊鎖,沉聲喝道:“華雄!你沒有聽到將軍說什麼嗎?還不趕緊回來!”
聽得對方的呵斥,華雄的嘴巴撇了撇,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那農夫逃走的方向,最後還是調轉馬頭,朝着這邊走過來。來到白麪戰將面前,華雄坐在馬背上抱拳一禮,沉聲喝道:“張正將軍!那農夫甚是無禮,爲何不讓末將將他宰了?”
這白麪戰將正是奉董卓之命前去雁門關援救徐榮的張正,而在他身旁的短髯戰將,自然就是已經成爲張正左膀右臂的曹性了!看見華雄竟然還敢如此無禮的樣子,曹性立馬就是怒了,右手飛快地在後背一抽,立馬就是一支箭矢握在手中,張弓搭箭,轉眼就是將長弓拉至滿月,箭頭直指華雄,曹性大聲喝道:“華雄!你再敢無禮,信不信我一箭射殺了你!”
見到曹性竟然用箭指着自己,華雄也是臉色一沉,手中的大刀也是一提,那刀面上閃爍的寒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特別的猙獰!華雄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喝道:“曹性!某忍你很久了!你莫非真當某不敢殺你不成?”
“好了!都住手吧!”就在兩人劍拔弩張,馬上就要開打的時候,一旁的張正再次開口,縱馬來到兩人中間,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兩人,喝道:“在將士們面前,你們也不嫌自己丟人嗎?都給我把兵器放下!誰不聽令,軍法處置!”
張正開口了,曹性自然不敢違抗,只能是將手中的弓箭放下,而華雄也是撇了撇嘴角,狠狠瞪了一眼曹性,倒提着大刀,一臉無懼地看着張正。看着眼前的這位歷史上有名的猛將,張正也是感覺有些頭疼。這華雄本來不是張正的手下,只不過這次前往雁門關,李儒又討來了四百人送給張正,而華雄正是這四百人當中的一名伍長!
顯然,這個時候的華雄還沒有成爲董卓手下的大將,但他那種桀驁不馴的性格卻是讓張正頭疼不已。雖然因爲李儒的命令,華雄必須要聽從張正的指揮,但似乎華雄對張正這個上司並不服氣,言語間也沒有多少尊重的意思,這就使得華雄和曹性之間三天兩頭地鬧出矛盾。這幾日來,張正也是盡力調解,但每次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像這次,華雄明擺着就是在挑戰張正這個統帥的威信!
張正眉頭緊皺,雖然他以前沒有當過什麼指揮官,但也明白,若是不能將華雄這個刺頭給擺平,等到了雁門關,他所能用得上的,還就只有自己本部的那百餘人了!說不定到時候其他四百人搗一下亂,張正那就更加危險了!想到這裡,張正就下了決心,這次一定要將華雄這個刺頭給擺平,來個殺雞儆猴!董卓都見過了,張正又豈會被現在還只是個無名之輩的華雄給嚇住?
當即張正便是轉過身,緊緊盯着華雄,喝道:“華雄!在來此之前,我就已經說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動手!你難道忘了嗎?”
華雄還真的是有些看不起眼前這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上司,特別是在以強者爲尊的董卓軍中,華雄還真沒怕過誰!看張正那相比自己有些削瘦的身子骨,華雄就是滿心地瞧不起,面對張正的質問,華雄撇了撇嘴巴,哼道:“張正將軍,我……”
“華雄!”華雄只是說了半句,張正突然雙目微睜,大聲喝了一句,打斷了華雄的話!緊接着,一股殺意直接從張正的身上冒了出來,張正滿臉寒意地瞪着華雄,喝道:“別忘了,現在我是軍中的統帥!你該如何稱呼我?”
華雄的臉色立馬就是變得很難看,被張正當着這麼多將士的面如此呵斥,華雄的臉面如何放得下來?可問題是張正又處處站在理上,除非華雄將來不打算在董卓帳下混了,要不然,他還是不敢對張正翻臉!過了好一會兒,華雄這纔是忍下了這口氣,沉聲喝道:“將軍!末將無禮!請將軍恕罪!”這幾個字,華雄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說完之後,華雄的臉上已經滿是赤紅。
“哼!”張正冷哼一聲,別小看這稱呼問題,華雄喊一句“張正將軍”,那就是把自己擺在和張正平起平坐的地位上,而單獨稱呼張正“將軍”,那就是自認爲屬下!這之間的關係那是很重要的,張正就是要在一點一滴中打壓華雄,把華雄的傲氣給打壓下去!張正哼道:“你剛剛想要說什麼,說吧!”
整個軍隊中鴉雀無聲,靜悄悄一片,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張正和華雄的一次對持,那新近派到張正手下的四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張正。華雄雖然只是一名伍長,但他的驍勇,在整個董卓軍中那也是出了名的!沒想到張正看上去好像不怎麼厲害,竟然也能鎮得住華雄!
不過華雄可不會就這麼甘心被張正給打壓下去,聽得張正的話,華雄立馬就是擡起頭,正視張正,喝道:“將軍!這次乃是奉了主公之命,前往雁門關接應徐榮將軍的!爲何好端端還要往常山這邊走,這豈不是繞了一個大圈嗎?難道將軍不知道,現在徐榮將軍正處於危難之時嗎?要是接應晚了,讓徐榮將軍死於胡人之手,將軍如何向主公交代?又或者,將軍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回河東去向主公交代!”
華雄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就是惹得軍中一片譁然,特別是華雄最後那句話,明擺着就是指張正想要背叛董卓了!這五百將士當中,只有曹性等百餘人對張正忠心,其他四百人也只不過是剛剛到張正手下罷了,若是張正真的要背叛董卓,他們可不會聽從張正的命令!
張正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華雄看上去很莽撞,這嘴皮子還有些厲害!不過張正可沒有被華雄這幾句話給嚇到,反倒是冷冷一笑,哼道:“我有什麼安排,難道,還需要向你稟明不成?我既然在主公面前立下了軍令狀,那自然就會豁出性命去接應徐榮將軍!若是我有意背叛主公,難道你們這些忠於主公的將士還是擺設不成?”
張正的話也是讓華雄爲之一滯,而那四百名將士中的軍官也是紛紛低下了腦袋,不敢擡頭。他們被李儒派到張正手下,一個目的是要幫助張正,另一個目的,自然就是要監視張正!畢竟張正想要用一百人去對付數萬胡人,這怎麼看也不實際,李儒也擔心張正是想趁機逃走!所以在來之前,李儒也是給他們下了密令,若是張正真的要背叛董卓,那他們就要羣起而攻,將張正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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