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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夜色很璀璨,月色銀瀑,皎潔明亮,繁星浩然,點點閃亮,在這個環境之下,江侯府的一個涼亭之中,孫氏兄弟二人,幾壺小酒,幾樣小菜,談天論地,彷彿回了從前那種沒有一絲絲隔閡的日子。
“老大,我怎麼聽公瑾大哥說,你這短時間都在酗酒!”孫權在孫策面前,總是那麼的輕鬆,抿了一口小酒,眯着眼,道:“怎麼?心裡面還是輸不甘心啊?”
“如果要是你,你能甘心嗎?”
孫策聞言,眉頭一挑,伸手額頭撥開了垂落的髮絲,目光一抹冷芒劃過:“我就是輸了不甘心,輸給你孫仲謀,我孫伯符不甘心!”
“不甘心?”孫權聞言,神情有些漠然,想了想,才道:“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敗了你!”
“我不甘心的是,爲什麼一直都輸給你!”
孫策面色冷漠了起來,咬着牙,看着孫權,目光之中油然而起的一雙冷冽的光芒:“我知道你對我好,很多事情你都讓着我,我第一次掛帥,是你向父王推薦的,我第一次獨當一面,也是你安排的,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彷彿都在你的算計之下,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對了,而我就好像一個木偶,被你一步步的推上位,我不甘心,不甘心爲什麼你總能比我出色!”
這不是一兩天的怨氣。
這是他將近十年,活在孫權的陰影之下,心中堆積下來的怨念,深入骨髓,才成爲了他一個抹不去的心魔。
孫權聞言,看着孫策的樣子。久久無語。
他真做的有這麼明顯嗎?
他從來就沒想過操縱孫策的人生,只是,他以自己超越了這個時代兩千年的見識,爲孫策選擇了一條暢行無阻的君王之路。
可是,他卻想不到在孫策的心中,會留下一個操縱者的印象。
“孫伯符。其實你不是不甘心,你只是輸不起而已!”
半響之後,孫權的面色變的的冷了起來,他看着孫策,冷冷的道:“你是我們幾兄弟之中最像父王的,所以父王生前一直最器重的是你,他一直想要把你立爲太子,是你不爭氣,至於我。我根本就無心王位,這一點父王比你清楚,其實父王從頭到尾不過是拿我刺激你,歷練你罷了,他一直在彌補你最大的缺陷。”
“我有什麼缺陷?”
孫策聞言,心中有些激動,拳頭攥緊,垂頭而下。面容有些猙獰。
父王不出聲,就是最後選擇了孫權。他一直想不明,爲什麼父王會選擇孫權,而不是選擇自己。
“你孫伯符其實和項籍是一樣的,有能力,有胸襟,有城府……這些你都不缺。你就缺一樣,輸不起!”
孫權嘴角有一絲的複雜的弧度。
“我輸不起?”孫策聞言,眼神有些迷茫,牙齒繃緊。
“對,你輸不起!”
孫權冰冷的聲音敲打在孫策的心靈之上:“凡事過剛則折。性格也一樣,你一個武將,你是出色的,但是一個君王,你需要的不僅僅是剛烈,還需要剛柔並進,我孫仲謀和你不一樣,我孫仲謀堂堂男子漢,拿的起,放得下,贏得起,也輸得起,這纔是一個君王氣度,所以父王最後選擇了把吳王位置交給了我!”
“原來是我讓父王失望了?”
孫策聽到孫權的鏘鏘之言,一雙銅眸之中有一絲黯然的光芒。
他沉吟半刻,目光看着孫權,有一絲複雜的光芒閃爍:“那你爲什麼不殺我?”
“我下不了手!”孫權坦然的道:“我纔剛剛失去了父親,不想連最親的大哥都失去了。”
“婦人之仁!”
孫策聞言,目光有一絲的柔軟的光芒一閃而過,但是他的面色依舊清冷,冷哼一聲,道:“爲君者,豈可因小失大,汝性格,早晚會讓吳國再一次亂起來!”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孫權微笑了,笑容有一絲輕鬆自信:“世人都是君王是孤,孤家寡人的孤,但是我就相信這個邪,我想做的就要去做,我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好,我既然能留下大哥,我自然就能保住吳國的太平,我有信心!”
“你倒是有自信的很!”
孫策眯眼,體內的氣息突然冉冉而起,彷彿一頭睡獅甦醒了過來,渾身充滿暴烈的氣息,殺意凜然的道:“不過你認爲我會感激你嗎?留下我,你早晚會後悔,我孫伯符豈會就此罷休,今夜,你居然敢一個人來江侯府見我,夠膽子,以我的武力,三步之內,殺汝不過一招而已。
如果我現在要是幹掉你,明天登基了就會是我,只要你死了,爲了吳國的太平,不管張昭程普他們願不願意,都會臣服與我之下,因爲,除了你,只有我能承受吳國的天下!”
“孫策是不會傷害我的!”孫權對他的殺氣沒有一絲的擔心,很鎮定的道。
“那可不一定!”
孫策不知道是羞怒還是無奈,殺意更甚:“殺了你,得王位,某家不是做不出來!”
“你要是做的出來,這次就不會輸的那麼慘!”
孫權嘆了一口氣,平靜的道:“而且,即使我今夜孤身前來,我也有這個自信,在江侯府來去自如!”
“你的自信是他吧!”
孫策擡頭,目光銳利,落在了涼亭之外,一個隱晦的黑暗角落,冷冽的:“這個天下能瞞住了某家的感覺,走進了某家十步範圍的之內,恐怕只有你燕山劍聖了,王越,若不是某家感受到你的殺意,某家還真的未必能找你出來,汝不愧爲夜行者的王,這一手隱藏的功夫出神入化,在夜幕之下,少有人是你的對手!”
“王老。出來吧,你沒必要防着兄長!”
孫權微微一笑。
王越對孫策有殺意,很正常,他麾下沒有幾個人願意留着孫策這個大麻煩。
他想了想,目光看了看孫策,還是解析了一下。道:“今天王老就算不跟着來,你也不會傷害我,不過以我的身份,安全第一,所以王老這段時間都貼身庇護我!”
他是吳國的王,王有王的身份,很多事情由不得他
“大王,老夫還是在這裡呆着!”
王越幽幽的聲音低低的傳來,道:“江侯武藝已經化境。普天之下,能爲其對手的,寥寥無幾,光明正大之下,老夫恐怕不是他對手!”
他的血氣不足,面對孫策這種練氣成罡巔峰,正值血氣巔峰的強者來說,是有些不足的。
“哼!”
孫策聞言。冷哼一聲,王越這話明顯是防着他。一股冷冽如槍的氣勢爆發,對上的王越的森冷的劍意。
“大兄,明天我要登基了!”
孫權也是一個武者,自然感覺到兩人的暗中交鋒,不過他沒有理會兩人暗中的氣勢交鋒,吃着小菜。喝着小酒,道:“在宅子裡面呆了這麼久,你明天出來轉一轉吧!”
“不去!”
孫策這時候有點小孩子脾氣,道:“你登基,你威風。我去幹什麼,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
“大兄,別這麼小氣!”
孫權笑呵呵的道:“最近吳國有些麻煩,我被曹操算計了,不得已打起了北疆大戰,如今北疆的大戰有些人心惶惶的,我需要你爲我安定人心!”
“原來是想要拿我做踏腳石,襯托你孫仲謀的神武不凡!”孫策心中更加怒火了:“不去!”
“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孫權聞言,撓撓頭,訕訕一笑,道:“我是這種人,我只不過是希望在百姓面前保持一個兄友弟恭的形象而已,幫個忙你會死啊!”
“滾!”
孫策灌了一口酒,朗聲的道:“你孫仲謀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算死草的人,我這點價值,你不就是想要的壓榨乾淨嗎?”
“要不我們做一個交換!”
孫權平靜的道:“你出席我的登基大典,我給你自由!”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孫策沒有回答,突然有些低沉的問道。
“我又不能殺了你,還能怎麼樣!”孫權無奈的聳聳肩膀,很隨意的道:“自然哪裡來,哪裡回,你如今身上的所有的軍職朝職,一捋到底,侯位保留,開府權利隔去,然後去江東講武堂當祭酒,昔日呂布的待遇!”
“你可真是用苦良心啊!”
孫策嘆了一口氣,這恐怕是孫權能力範圍只能做到的最好的一個決定,不用囚禁一輩子,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這個給你!”
孫權把自己帶來的長木盒子擺在石桌子之上。
“什麼東西?”孫策目光微眯。
“整個吳國,唯一能名正言順的砍掉我孫仲謀腦袋的東西,好好保管,這是作爲我登基,給你這一脈的補償吧!”
孫權微微一笑,站起來,把杯中之就一口乾掉,然後頭也不會的離開的東侯府。
“吳國的天下,還有能砍掉你孫仲謀的腦袋的東西嗎?”
涼亭之中僅剩下孫策一人,他的目光落在的長木盒子之上,有一絲的疑惑,他沉默良久,纔打開了木盒蓋子,他看到的是一柄長刀,一份金黃色的帛書。
“古錠戰刀?”
孫策吃驚,這是父王的戰刀。
這一刻,他的目光頓時複雜了,他想了想,才鼓起勇氣,打開了金色的帛書,帛書上的蓋着國璽的大印,只有八個字:上斬昏君,下斬奸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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