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能走嗎?不能,自己倒是想,可是卻不可能啊。
因此,木鹿大王對孟獲是苦笑了一下,這可是真真切切的苦笑,不是他裝出來的。但是孟獲他確實是不知道,木鹿大王的“苦衷”。他以爲是因爲自己往外攆他走,他木鹿不想,所以是給了自己一個苦笑。
在孟獲看來,自己也不是說容不下他。你說這自己這麼大個三江城,銀坑洞,還能沒有他木鹿大王這麼一個人,乃至他八納洞幾十士卒的容身之地嗎。這話要是傳出去的話,那麼自己在南蠻這威信,絕對是要大打折扣,肯定有不少人就該刻意去抹黑自己了,說什麼蠻王孟獲不能容人,往外攆人什麼的。
可自己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啊,沒有辦法不是。因爲如今是個什麼情況,這個誰不知道?自己更是清楚,他木鹿也不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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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些要去抹黑自己的人,他們哪怕是知道,也不會去說這個。他們只會去把自己給黑得不行,估計那纔算完。
但是哪怕是這樣兒,即便是如此,孟獲覺得,自己要是要這麼去做,自己是無怨無悔。因爲他木鹿不回去,顯然是對自己沒有什麼太多太大的好處。反而他回去了,那纔是對自己有好處。
所以自己如今是寧可被人黑,也得趕他走。至於說他木鹿要真是死皮賴臉的不走,那麼自己也只能是留他幾日,再多,自己可真是不想那樣兒。
木鹿大王此時苦笑了一下。然後對孟獲還有祝融夫人和帶來三人說道:“蠻王、祝融夫人,還有帶來賢弟,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非要我木鹿今日離開。如果真是這樣兒的話,我木鹿這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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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鹿大王這也算是和漢人所學的。他知道,漢人管這個叫做什麼以退爲進。他孟獲不是要攆自己走嗎,那麼自己就說自己馬上就走,不過卻點出來你們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一定非要我走不可。
如果你孟獲這麼承認了,那麼去抹黑你的人,就有了一大堆說辭。那麼你孟獲不承認什麼,那就更有話說了。反正只有你孟獲留下自己。哪怕再多幾日,也算是能說得過去。
但是自己今日要走了的話,你孟獲可就要完了,至少在南蠻的悠悠衆口,你孟獲勢力大、實力強,可卻也抵擋不住啊!
孟獲三人一聽,心說行啊,這木鹿大王還真是有兩下,他這麼一說,還能不留下他了?至少孟獲心裡清楚。還得留下對方几日,至少得是這樣兒才行。這也沒有辦法,看對方這樣兒。好像是要賴在自己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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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獲這時候心裡還納悶呢,心說自己這兒,到底是有什麼好的。難道說自己三江城銀坑洞,比他木鹿大王的八納洞還好?要這是那樣兒的話,自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該笑好,還是哭好啊。
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木鹿大王他說完之後,自己就不能再提說要攆他走的事兒了。至少這兩日,肯定是不行。最好是他自己能主動提出來。那麼就比什麼都好。如果他不說,那麼再等個兩三日。自己說什麼,怎麼也得把他給整走才行。
只是孟獲他想法。確實是挺好,但是實際來說,這個事兒他終究是太過想當然了。他和祝融夫人,包括帶來,他們三人都不知道,木鹿大王心中最爲真實的想法。
而等他們真正都知道了後,其實也真是,都已經晚了,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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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估計他們要是知道的話,肯定要好好去驗證一番,然後或許還會整出來一個將計就計什麼的。但是無論是什麼情況,至少木鹿大王他,估計不會有什麼太好的下場就是了。
孟獲他這個人,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的背叛。這麼些年了,除了楊鋒之外,他還沒有放過哪一個背叛了他的人。而對於之前的楊鋒,他不是忘了,相反是記憶更深了。他也知道,自己夫人所說沒錯,如今大敵當前,連馬超涼州軍,自己都沒解決呢,怎麼可能去對付楊鋒。
所以楊鋒絕對是不能死在自己手中,尤其是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行。如今的情況,只能是自己和楊峰交好。一切都等着馬超走了之後再說,到時候,呵呵……
孟獲從來都不是一個什麼特別大度的人,這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所以楊鋒和他的那些過節,他不是不想去報,而是認爲,時候未到,沒有到啊。反正在他的想法中,只要時候到了,那麼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也是該自己去報復報仇的時候了,看他楊鋒到時候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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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孟獲他還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想讓木鹿大王回去,是爲了他自己,讓南蠻有更強大的力量,不被馬超涼州軍所乘。
可是馬超想得更清楚,那便是,第一讓他孟獲臣服,然後去管南蠻的事兒。同樣兒,還有楊鋒,甚至也包括木鹿大王在內,不過他顯然不能和孟獲還有楊鋒相比。
所以馬超想得簡單,只要有這麼三個人。那麼南蠻想不穩定,都不可能。至少他心裡清楚,孟獲只要真正服了。那麼只要涼州軍的實力一直都那麼強大,那麼他孟獲就不會再繼續和自己對着幹。至少在馬超看來。孟獲應該是這樣兒。
只是他如今並不瞭解,孟獲實際,到底是因爲什麼,而去反叛大漢。只有在這個根源上,他做到了讓對方滿意,那麼其他的事兒,基本都沒有什麼問題了。所以說這個,還是缺少更深層的交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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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獲他不清楚馬超的想法,他並不知道,馬超已經把南蠻的事兒,都規劃得很好很好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孟獲這個蠻王,能真正臣服大漢,歸順他涼州軍。如此,纔是最爲基本的東西。
而馬超呢,他也不知道。孟獲心中最爲真實的想法,到底是爲了什麼,而要去反叛大漢。本來孟獲也不想說分得那麼清楚。畢竟他們各族和漢人,其實也接觸很多,而且居住的地方都挨着,甚至有些各別的地方,更是混居的,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但是沒有辦法,孟獲所看到的都是漢人如何如何,可他蠻族這邊兒,卻是落後啊。他心裡不甘心啊,所以只能是跟着馬超對着幹了。至於說談判什麼的。他可不懂那些,他不認爲自己不拿出些什麼實力出來。跟馬超談判,他就能給自己這邊兒什麼好東西。
異族的人,終究還是信奉武力的,他們認爲,只有實力,那纔是不會變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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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其他的,還真是,都不行啊。所以孟獲才和馬超涼州軍戰了這麼久,如果他能打得馬超是節節敗退的話,那麼他找就去和馬超談判了。可惜因爲沒有這樣兒,所以他自然不會傻乎乎差人過去談判,這和他所想不一樣兒啊。
在聽了木鹿大王的話後,孟獲是忙笑道:“木鹿兄便再在我這兒待幾日吧,如今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至於說什麼難言之隱,確實是有些,不過既然木鹿兄看得起我孟獲銀坑洞,那麼一切就都沒有問題!只是……”
木鹿大王一聽孟獲的話,他就明白,孟獲的意思就是說,我再留你幾日,不過也就這樣兒了,之後呢,你是還得離開。
不過對此,木鹿大王已經覺得不錯了,估計也就是三四日,自己就能順利達成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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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忙回道:“好!既然蠻王這麼給我木鹿面子,而且我亦是明白,誰沒有點兒難處呢,所以不用多說了,我木鹿最多,就在這兒再待五日,到時候我便離開!”
木鹿大王他心裡清楚,這自己該說的話,那是肯定不能吝嗇的。要不自己去答應他孟獲所說不成?那樣兒的話,自己對馬超對涼州軍,該怎麼去交待?
這要如此,就要出大事兒了,不過還好,如今孟獲是鬆口了,這卻是比什麼都強啊,不是嗎。
孟獲在聽了木鹿大王所說之後,他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己也聽說過,這個木鹿大王,倒是個識時務的人。而如今這麼一看呢,果然是沒錯,這木鹿大王,確實是識時務啊。反正這正是,就是自己想要的。他既然都答應了下來,那麼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自己所要看到的,想要看到的,也就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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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獲是偷着給帶來使了個眼色,當然都是暗中進行的了,木鹿大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什麼。
而帶來呢,他是明白自己姐夫的意思,畢竟兩人太熟了,而且也不是配合一次兩次了。就說這樣兒的事兒,他帶來都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
這時候就聽帶來對木鹿大王說道:“木鹿兄。這我們大王之前爲了從馬超涼州軍手裡贖回木鹿兄,可是花費了不少,所以這個。木鹿兄看能不能,是吧……”
後面的話。帶來沒多說,只是他也知道,木鹿大王還不明白嗎。反正自己是個什麼意思,他都懂,所以自己其實也不用多說了,不是嗎?
果然,木鹿大王一聽,是趕緊一拍自己額頭。然後便說道:“啊,這個問題確實是我忽略了,不錯,賢弟之言不錯,確實是該如此,該如此啊,我都明白,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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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木鹿大王本來頭腦就算是可以,他不是傻子。所以帶來這麼輕輕一點,他就知道了,這帶來是要管自己要東西呢。
確實也是如此。孟獲爲了贖回自己,也是花費了一些東西。但是從帶來這話中,也是不難聽出來,這是要讓自己加倍償還給他們啊。
此時木鹿大王心說,這個馬超也是的,非要演得真實,所以是沒怎麼太鬆口。他帶來是一個價,以他的身份地位來說,確實是值那個價。可結果最後自己也是有一個價。當然了,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來說。也值。但是顯然,對於孟獲來說。他還是覺得多了。你說這個也不用你銀坑洞去破費,多了少了,你孟獲至於嗎。
所以木鹿大王不止是對馬超,對孟獲,乃至於是帶來,他都有一票意見。只是在這幾個人的面前,他也真是,半個不滿的字都不敢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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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鹿大王轉頭對孟獲說道:“蠻王,這事兒怪我,怪我啊!”
孟獲聞言是微微一笑,“木鹿兄卻是客氣了,其實不用這麼太客氣的!”
知道木鹿大王都明白了,也知道他是要還給自己那些物資了,而其看樣兒,還是要加倍給自己,所以孟獲心裡高興。當然這臉上,也是表露出來了一些,但也不是那麼特別明顯。
對他來說,這個得意,可不能直接就全都寫在臉上。因爲畢竟損失的是他木鹿大王,所以他要看到自己是如此得意,就是難免會有什麼想法啊。
木鹿大王一聽,心說我不和你客氣?我要是不這樣兒的話,你孟獲能放過我?讓你拿出些東西來,你都費勁呢,所以就更別說是這些事兒了。我還不知道你了,你孟獲爲了自己的利益,還有多少事兒,是你幹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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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話也就在心裡暗中想想罷了,木鹿大王真是,半個字都不敢說,而且表情也不敢是表現出來什麼。他也知道,如今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不窩着能行嗎。
更何況,自己還有更爲重要的事兒要去做呢,這要是給耽誤了,那麼可真就是要出大事兒了。所以,自己不能說什麼,表露出什麼,只能是忍啊,強忍着才行。要不忍不住,那就要壞大事兒了。
木鹿大王想到了漢人的話,這便是“忍一時風平浪靜”啊,如今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不得不忍,也是不能不忍,不是嗎。
因爲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已經註定了自己,是必須要忍,不忍,就要完。所以比起完蛋來,自己寧可是忍了,要不還能這麼樣兒。其他的,自己都做不了,自己就只能是如此來,誰讓自己是受制於人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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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時是滿臉堆笑,對着孟獲一笑,說道:“蠻王這才叫客氣,爲了我的事兒,蠻王是破費了太多,而且也操勞了,所以我木鹿也是該投桃報李,我這便書信一封,給八納洞送去,一定讓他們儘快把東西送來!”
一聽木鹿大王的話,孟獲是趕緊虛情假意地客套,“哎呀,木鹿兄這卻是看不起我孟獲啊!這那些東西,不過就是小意思而已,無非就是兩千多張毛皮,五百……”
孟獲是把他給馬超的東西,直接是乘以二然後說給木鹿大王聽的。他知道,木鹿大王他不會在於多少,只是要面子,那麼就好辦了。
木鹿大王一聽,他心裡是這個氣啊,心說你孟獲不過就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這時候卻是露出來真面目了吧。你要是不想要了,還至於說出來這話嗎,還多少多少東西,具體的數兒都告訴我了,你的意思誰還不明白。如今就差你直接說了,就按照這個來吧,快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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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孟獲白話完,木鹿大王是稍微一驚訝,便說道:“哎呀,真是不聽不知道,原來蠻王爲了我木鹿,居然是花費了這麼多!讓蠻王如此破費,真是我木鹿責任大了去了,我還以爲沒有這麼多呢!”
諷刺!絕對是赤/裸/裸的諷刺,孟獲和祝融夫人還有帶來,都聽得出來木鹿大王大意思。但是顯然,孟獲臉上是不紅不白的。因爲他心裡清楚着呢,這木鹿大王他既然是如此說了,那麼便代表着他認可了,認栽了,要不他絕對不會這麼去說。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剛纔所說的那些東西,他木鹿大王,肯定是要讓八納洞準備兩倍之後,交給自己,至少是這樣兒。說白了,他木鹿大王認栽了,可以當冤大頭,但是卻不能丟了面子。要不以後傳了出去的話,他木鹿大王就跌份掉價了。
還真別說,孟獲真是把其人的心裡,把握得不錯。至少木鹿大王他,還真是有如此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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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獲此時則是哈哈大笑,“其實在我看來,我銀坑洞來看,確實是沒有多少。不過看木鹿兄,莫非是覺得多了?真要如此的話,那麼就……”
孟獲是想着要以退爲進,他知道,自己要是說出來,你木鹿真就是什麼都不用拿了。那麼他木鹿大王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之前自己那個事兒,不就是能找回來了嗎。
可是木鹿大王是沒準備讓他說完,就聽他說道:“誒,這蠻王此話何意,我木鹿豈會在乎這些東西不成?只是真是不得不說,馬超果然是大口啊,我八納洞與他的這個樑子是結下了!”
說完,木鹿大王是右拳緊握,然後一拍身前桌案,讓人看了,他是有多不甘心。這個可不是他在演戲,而是實實在在的。對於木鹿大王他來說,這要不是馬超,自己能這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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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正是因爲有了他馬超,所以自己才變成了這樣兒,所以什麼都別說了,馬超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啊。
但是同樣兒,他心裡也不爽孟獲,他也認爲,自己這樣兒,和他孟獲也是脫不開關係。所以木鹿大王第一個恨的人,是馬超,那麼接下來,就是孟獲了。他們一個是排在第一,而另一個則是緊隨其後啊。
兩人不知道這些,估計他們要是知道了,可能表情會一笑吧,也只能是這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