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重則消息是否可靠,是否和母親有關,但無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這是江塵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的一條線索。
“牛掌櫃,這則消息,傳播面廣嗎?”江塵忍不住問道。
“斜月上域在上八域比較靠西北的區域,所以,在咱們琉璃王城這邊,卻是沒什麼人知道的。但是在上八域北面的幾個域,這消息倒是有些人傳播的。當然,這種事也不算多大的事,大家就算說起來,也沒有太當一回事。只不過因爲事關一品宗門,纔有人會說。如果是二三品的宗門,估計根本沒人會提。”
一品宗門,總是比較有噱頭的。因爲上八域真正一品的勢力並不算多。
琉璃王城在上八域南部,而那斜月上域在西北。離琉璃王城的直線距離,都足足有二三十萬裡。
如果要跋涉起來,不走上百萬裡以上的路程,根本到達不了斜月上域境內。
再加上旅途的各種意外情況,一般人想從琉璃王城去一趟斜月上域,不準備三五年時間,根本想都別想。
江塵在心中仔細想了片刻,才又問道:“那懸賞之人,你確定之後再沒有消息了麼?”
“嗯,沒有消息了。估計他現在已經遠離琉璃王城了吧?那人的修爲不是很強,以他的實力,要從琉璃王城漂泊,一路走到斜月上域,恐怕至少得七八年時間。如果他要打聽的是月神教聖女的話,那他最後肯定會去斜月上域吧?
因爲不知道姬三公子要找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所以牛五花也不敢胡亂評價。
其實在牛五花內心深處,他還是覺得,這個懸賞之人,恐怕都很難活到斜月上域。
畢竟,從蒼雲大國去往斜月上域,等於是要跨越整個上八域大部分疆界,這樣的行程跋涉,一個實力不高的武者,想要一路順風順水到達斜月上域,難道真的太大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況,那人懸賞這個任務,顯然就是沒聽說過月神教這個典故的。既然沒聽過,他也未必知道往斜月上域去找
能從牛五花這裡打聽到這麼多消息,雖然都不是特別確切的消息,但江塵已經非常知足。
畢竟,這事年月太久,牛五花能夠有這些印象,已經事非常了不起了。畢竟,近十年前的一個小小懸賞,作爲掌櫃不記得細節再正常不過了。
“斜月上域,月神教”江塵心裡默默咀嚼着這兩個地方,他已經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去那裡打聽打聽。
反正去斜月上域,一定要經過丹火城。
丹火城在上八域北部。而斜月上域在丹火城的西北區域。要去斜月上域,必定經過丹火城。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經過丹火城,因爲斜月上域靠南的區域,有綿延山脈,綿延萬里荒無人煙。
如果走那條路,必須要橫穿荒無人煙的山脈。沒有人煙的山脈,基本上都是各種妖獸的活躍地,是非常兇險的地方。
所以,基本上,武者要去斜月上域,都會選擇取道丹火城。
江塵已經在心裡設計好路線,先去丹火城,解救木高棋,然後再往西北而去,去那斜月上域,打聽月神教的消息
“牛掌櫃,這些消息,對我非常有用。對了,那董升董大掌櫃,他住在什麼地方?”江塵問道。
聽到江塵問起董升的住處,牛五花心中一喜,知道三公子這是要給自己出頭了,一激動之下,反而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這段日子以來,只是想着怎麼拒絕董升,卻沒想過怎麼對付董升。
所以江塵這麼一問,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你說說看,你的底線是什麼?”江塵淡淡一笑。
“底線就是守住我手頭的這些份額,不能讓董升獨霸了去。再說,他董某人根本經營不好飛馬客棧。”牛五花掏底說道。
秋執事也是附和:“董大掌櫃這麼做,私心太重。爲了達到目的,竟然不惜讓他那蠢蛋一樣的小舅子來搞風搞雨。現在的飛馬客棧,真是一團烏煙瘴氣。”
“既然如此,那就讓董升讓出他那些份額好了。”江塵淡淡道。
“啊?”牛五花卻是愣住了。
秋執事也是張大嘴巴,瞬間腦子陷入短路之中。
讓董升讓出份額?這局面翻轉的也太快了吧?原本是董升強勢要索取他們的生意份額。
現在,反過來,卻是要董升讓出份額?那董升……他能讓嗎?
牛五花苦笑道:“三公子,那董升好像……好像有點靠山啊。金鐘城有個副城主的公子,跟董升關係很是不錯,好像是拜把子兄弟。”
“副城主?”江塵一怔,“金鐘城的事,副城主能說了算嗎?”
牛五花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那倒不算,還是城主大人說了算的。有時候就算是城主大人說了也不算。因爲這是蒼雲國都,大事上,還是蒼雲國主說了算。”
“這不就得了嗎?金鐘城的事,副城主說了都不算,更何況事副城主的某個公子?”江塵笑了笑。
“這樣吧,我去一趟蒼雲國主的王宮。你們就在這裡等我消息吧。”江塵想了想,還是覺得要把這件事處理好,一勞永逸。
畢竟,自己受了這牛五花一個人情,總得把事情辦妥當,不要留下任何後患纔好。
聽牛五花和秋執事的口氣,那董升年紀應該比他們更輕,而且路子肯定也更野一些。
一個客棧的掌櫃,能和副城主的公子結拜兄弟,這董升的交際能力肯定是不差的,一定是個長袖善舞的傢伙。
這種人如果讓他看到希望,一定會不擇手段。即便江塵現在出手讓他將飛馬客棧的份額讓出來,事後他肯定也會有各種辦法找麻煩。
所以,這件事,單純的壓制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找其他渠道,讓這董升一想到這件事就頭疼,就害怕,就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念頭。
惟其如此,才能一勞永逸。
蒼雲大國的王宮,戒備森嚴。
東宮太子住地,幾名丹藥師正狼狽地從東宮走了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恨不得插上翅膀趕緊離開此地。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王國養你們這羣廢物,如何擔當得了大事?”一個身穿蟒袍,頭戴金冠,面如碧玉的年輕人,對着這羣丹藥師破口大罵。
這羣丹藥師一個個鬍子白花花,被這年輕人罵得狗血噴頭,卻是半句都不敢頂撞,只是低着頭往外走。
“殿下,他們也是盡力了,想是這丹藥太難調配的緣故,怪不得他們。”一個頗爲蒼老的聲音,在一旁勸道。
聽到這話,那年輕人才停住了罵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都給本殿滾遠一點。”
那幾個丹藥師聞言,如獲大赦,魚貫而出。
那年輕人看到這一幕,溫潤的面龐,也是氣的有些發紫,對着一名長者嘆道:“太傅,看來,本殿要去一趟琉璃王城了。我們蒼雲大國的丹王,終究水平有限。我聽說,琉璃王城這些年,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丹王。尤其是孔雀聖山新立的少主,更是被譽爲丹藥界的未來丹帝。連丹火城的不敗神話嵇琅丹王,在丹藥方面,都不敵甄少主。”
那長者苦笑道:“太子殿下,我們蒼雲大國,只不過是琉璃王城治下諸多大國之一,論地位,恐怕都不如那些頂級大閥。殿下你去琉璃王城,拜訪一些丹王肯定是可以的。但要想拜見甄少主……”
老者沒有說下去,但是語氣的弦外之音,卻是很明顯了。
你雖然是蒼雲大國的太子,但要拜見甄少主,地位還是不夠啊。別說是太子,就算是蒼雲大國的國主,也不是想見甄少主就能見到的。
那太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份不夠,嘆息一聲:“本殿此去,又不是爲了私心。都說那甄少主悲天憐人,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現在咱們琉璃王城治下,到處都在誇他,天天誇,月月誇,我耳朵都聽出老繭了。既然大家都這麼誇他,想必有一定道理。我就不信,本殿去了那裡,就會吃閉門羹不成?”
正說話時,忽然有一個內侍匆匆來報:“殿下,東宮門外,有個怪人要見殿下。”
“怪人?”那太子一頭霧水,“是什麼人?”
“奴才不知。”那內侍也很茫然。
“什麼人不知道,你就來通報?還有,他是怎麼到東宮來的?”這王宮內部,守衛森嚴,一個不明來歷的人,要到東宮來,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可是,這怪人卻是從哪裡來的。
那內侍一聽這話,也是面色大變,面色如土,結結巴巴道:“奴才……這就叫侍衛們將他趕走。”
那老者卻是忽然道:“不急。太子殿下,這人竟然能到東宮來,他就有能力走進來。既然他讓人通報,顯然還是講了一些禮節的。這樣的人,如果你趕他走,反而未必趕得走。不如見一見。”
這老者是太子的老師,他的話,太子還是比較聽得進去的。
“宣他進來。”太子想了想,還是覺得老師說的很有道理。
過不多時,一個貌不驚人的武者,跨步走了進來,見到太子,微微一笑,隨意拱了拱手:“太子,有禮了。”
見此人舉動粗魯,太子身邊那些侍衛都是紛紛呵斥。
“大膽見到太子,還不速速行禮?”
“哪裡來的野人,太子面前,也敢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