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天澤一直賣着關子，江塵猜測，這最後的決定必定是十分驚人的，也正是這個決定，導致了人類疆域現在的格局。
從結果來看，這個決定是成功還是失敗，還真是不好說。至少在江塵看來，這個決定從表面看，似乎不是特別成功。
“江塵，看你這沮喪的表情，看來你對這個決定，肯定是不滿意的，對吧？”夏天澤嘿嘿怪笑。
江塵差點忘了，這傳承第六宮，是可以捕捉到自己情緒的，當下也沒有掩飾，乾笑道：“從結果看，的確有點不盡如人意啊。”
“哈哈，這就對了。你小子倒不虛僞。不過，你覺得結果不盡如人意，那就肯定沒錯。”
“沒錯？前輩，這話從何說起？”江塵一頭霧水。
“這就是大神尊的策略。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和幾個大修士商議過，大家一致認爲，封魔之戰後，人類疆域絕對不能走常規的道路，如果選擇什麼都不做，順其自然，人類疆域各大勢力必定陷入內訌之中。如果選擇對外入侵，惡戰過後，根本不具備這個能力，反而會惹來禍端。所以，大神尊他們，選擇了一個非常激進的方式。一個其他人根本無法理解，也完全被矇在鼓裡的決定。”
聽到夏天澤那得意的語氣，江塵意識到，似乎一切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你看到界碑之境，對吧？這就是大神尊他們佈置的其中一步。這是他們商議定的。雖然建造界碑之境，他們沒有全程參與。但這就是他們的決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其實不是界碑之境。而是這些大修士們，用大神通，將人類疆域各條靈脈隱藏封印起來。而在封魔決戰中，故意製造出靈脈摧毀的假象。如此一來，封魔決戰後，人類疆域破敗不堪，靈脈盡毀。而各大領袖勢力，也徹底淪落，要麼是全軍覆沒，要麼是傳承失蹤。”
“而這一切，其實都是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罷了。宗門傳承失蹤，並非真的失蹤，而是封印起來罷了。靈脈破碎，不是真的破碎，也不過是封印起來。只不過，幾個大修士的神通太強，他們佈置的假象，迷惑了所有人。”
江塵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夏天澤親口說出來，他完全無法想到，這一切竟然是上古大修士們主動爲之的。
江塵訥訥問道：“前輩，這麼做，他們的動機是什麼？晚輩愚鈍，還請前輩指點。”
江塵有些理解不透。
“動機？”夏天澤嘆道，“你沒有經歷上古之戰，也不知道當時人類疆域的各種氛圍。當時的氛圍，當諸天萬靈鎖神大陣啓動之後，大家都覺得魔族已經是秋後蚱蜢，命不久矣。只有幾個大修士他們很清楚，其實諸天萬靈鎖神大陣封印的不是魔族，而是魔族的傀儡軍罷了。”
這個問題，江塵倒是知道。他當初在東方萬國地下世界裡，曾經誤闖過那個陣法裡頭。
也認識了當時在那個陣法裡頭的蟒奇。
蟒奇也提到過，諸天萬靈鎖神大陣困住的修士，幾乎沒有魔族血脈，都是魔族四處掠來的傀儡軍。
蟒奇自身，都不是魔族血脈，也不過是魔族的傀儡罷了。
原來，上古大修士們也知道這件事。
“雖然陣法沒有封印到魔族主力，但是也消滅了一部分魔族。經過苦戰，魔族的主力也消滅了一批。最後的決戰，大修士們也猜測到，必定不會那麼輕鬆。如果他們幾個大修士戰死，人類疆域的格局必定會大變。一些出工不出力的二流勢力，必定會出來摘桃子。到時候，格局就會變成十大領袖勢力拼死決戰，幾乎打到全軍覆沒，一些偷奸耍滑的勢力，卻撿現成便宜。不但是撿現成便宜，十大領袖勢力的道統和資源，也會被瓜分，甚至道統香火都難以傳遞。而這些爭奪，勢必會讓人類疆域陷入無窮的內訌之中，加速人類疆域的覆滅。一旦內訌廝殺，這種災難會無窮無盡。”
“與其把大好的基業留給自己撿便宜的傢伙，還不如主動藏起來，讓這些想撿便宜的人，沒有便宜可撿。”
江塵慢慢有些明白了。
聯想到萬淵島十大聖地和那光渡老人的決戰之前，大家都覺得光渡老人必死無疑，當時很多修士在戰鬥中，也就開始出工不出力了。
在上古時代，各大勢力各懷鬼胎的話，對那十大領袖勢力的確不公平。最重要的是，琉璃大神尊擔心的事，肯定會發生。
誰也不想自己拼老命守護了這份基業，結果卻被後人摘了桃子。甚至是把這個基業搞得一塌糊塗。
琉璃大神尊他們這麼做，雖說有一定的私心，但從公義上也完全說得過去。如果十大領袖勢力衰落的話，被那些封魔之戰就偷奸耍滑的勢力得勢，面臨的局面必定是瓜分，再瓜分。混戰，再混戰！
到時候，人類疆域沒有毀在魔族手中，卻毀在了內訌裡頭。
江塵豁然開朗。將心比心，如果換做他江塵，恐怕也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就以琉璃王城來說，他現在願意將琉璃王城交給那些居心叵測的勢力嗎？很顯然，他也不甘心，更不放心。
誰知道落到這些人手中，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人類修士最擅長的就是內訌，而內訌，無疑是最容易引發衰敗的。以人類疆域而言，當初琉璃王城和丹火城的爭鬥，多少強大修士，爲此付出性命？
忽然間，江塵倒是能夠理解琉璃大神尊的良苦用心了。
他的情緒波動，夏天澤都看在眼裡：“哈哈，少年，看來你已經領悟了大神尊的一番苦心啊。”
江塵輕嘆一聲：“在那種情況下，神尊大人高瞻遠矚，的確令人佩服。晚輩心裡頭，如今還有一個疑問。”
“還有什麼疑問？”
“既然靈脈是被封印的，那麼這靈脈就沒有被摧毀？如果解除封印的話，這人類疆域，是否會重現上古生機？”
“當然可以。”夏天澤笑道，“只要那些封印去除，不但靈脈恢復，上古十大領袖勢力也會慢慢浮出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