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李梵志一臉蒙圈的看着衆人。
“梵志,快打開《清明上河圖》。”葉教授快速喊道。
李梵志如同大夢初醒般,表情猛然變得凝重起來。他轉頭看向飛機外,上半身忽然亮起墨光。
墨光粉碎了他的上衣,姬天賜看到他的上半身佈滿了“紋身”,這紋身畫得是一處景物。景物非常的細緻,有九幽的古屋,有河流,有拱橋,也有人羣。
姬天賜之前聽到葉教授說到《清明上河圖》,他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此時看到李梵志身上的紋身,正是和九幽紫京宮中那副《清明上河圖》一模一樣。
《清明上河圖》是九幽十大傳世名畫之一。畫卷裡描繪了北宋時期都城汴京的狀況,主要是汴京以及汴河兩岸的自然風光和繁榮景象。畫中出現了數量龐大的各色人物,牛、騾、驢等牲畜。車、轎、船隻、房屋、橋樑、城樓等也各有特色。
只見李梵志周身墨光大盛,天地忽然變了樣貌,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恢復了晴朗。
姬天賜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座不大的拱橋上,周圍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羣。
【拱橋旁一隻小舢板栓在樹蔸上,幾戶農家小院錯落有序地分佈在樹叢中,幾棵高樹枝上有四個鴉雀窩,看起來與鴉雀築窩方式與高度別無二致。
遠處打麥場上有幾個石碾子,是用於秋收時脫粒用的,此時還閒置在那裡。羊圈裡有幾隻羊,羊圈旁邊似乎是雞鴨圈,彷彿圈裡飼養了很大一羣雞鴨,好一幅恬靜的鄉村景象。
不遠的地方有一家茶館,茶館邊的一家農舍飼養着兩頭牛,它們悠哉遊哉的反芻着,遠處田裡的禾苗正在茁壯成長,農夫正在爲禾苗澆水施肥。
南邊一家兩口出行,僱傭了兩頭牲口及馱夫,還有一個腳伕挑着他倆出行所需物品徐徐向東南方向走去。
茶館前街道正對面一個酒店,由於不經營早點所以才遲遲的撐起招攬顧客的旗幡,酒店開在散裝貨運碼頭,生意自然很興隆,只是客人正在忙生意,還不到吃飯喝酒的時間。
碼頭上貨主正在清點要發某地的貨物,碼頭工人正在把運來的貨物堆碼起來,準備根據運貨地點遠近,適時安排裝卸,正所謂是先上船後起坡。
另一條船也正在卸貨,在這一、二百年樹齡的大樹枝葉縫隙中,可以看到粗大的帆桅及繩索,也應是六、七十噸左右排水量的大船了。
酒店與茶館之間的街道中間,有一人正呼喚着算命先生,可能是想測算一下自己的未來。算卦先生聽到來了生意,輕快的腳步可見他的喜悅之情。
往街裡邊看過去,一家包點店的老闆與一位挑擔買賣人正在談事情,彷彿能聽到他們在對話,明天還點什麼油鹽醬醋之類東西和什麼時候結帳之類話語,再過去又是幾家店鋪字號,又是一條大道伸向遠方並有行人騾馬行走。
再過去幾家店鋪就是主幹道汴梁大道了,主幹道兩邊車水馬龍店鋪林立,都圍着這風水寶地的貨碼頭與貨運棧了,這座貨運棧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四周街道四通八達,南邊緊靠深水港灣,有好幾艘船隻停泊在港灣裡依次裝卸貨物。其中一條船上,幾個碼頭工人正把像裝有糧食之類的麻袋扛下船,船倉裡有人正在翻倉與上貨,還能聽到船倉裡傳來的號子聲。】
四周繁華喧鬧,姬天賜到處張望,一陣驚奇,感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身邊不見李梵志一行人,他心下暗道,這是陣法還是幻境?好生厲害!
石橋上,一名路人行走時不小心撞到了姬天賜,這路人被撞的踉蹌幾步。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路人反而先開怪起姬天賜來。
姬天賜又是一驚,剛剛的撞擊感很真實,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又摸了一摸腳下的石橋,地面冰涼,指尖的觸感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還聞到遠處飄來的飯香。
忽然,姬天賜又發現不對,冥冥之中,他感覺這裡的一切又都是假的。這種感覺來自於他的地魂。
姬天賜閉上雙眼,開始認真感知周圍。不一會兒,他便察覺到,只是自己的天魂和地魂穿越到了這裡,而自己的肉身還在“外面”。
再次睜開眼,姬天賜擡頭看了看天,天空中已是黑壓壓一片,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開始吞噬周圍的一切。
這黑色漩渦正是姬天賜的地魂。
行人們彷彿並沒有看到天上的異變,他們仍舊自顧自的忙活着。而周圍的一切景物都開始扭曲變形,被吸入那黑色漩渦中。
黑色漩渦越來越大,不一會就吞噬了整片天地。
姬天賜耳邊又傳來海風聲,這次他纔是真正的睜開了眼。他依舊在飛機上,魯曼文和葉教授站在原地閉着眼,一動也不動。
而李梵志和兩名飛行員在駕駛室內交代着些什麼。
飛機外,阿克瑞斯和赫麗娜也是同樣在浮在水面上“發呆”。
李梵志很快便從駕駛室內出來,他看到姬天賜時一陣驚訝,“你是怎麼從圖裡出來的?”
沒等姬天賜回話,他又急忙的將左右雙手分別按在了魯曼文和葉教授的頭上。
姬天賜觀察到李梵志身上墨色紋身已經消失不見,想必那紋身就是葉教授之前說的神器,《清明上河圖》。
李梵志也閉上了雙眼,彷彿進入了圖中在尋找兩人。
“出來。”
隨着他一身大喝,葉教授和魯曼文都又睜開了眼。
“老葉,我們從水上往回走,讓飛機繼續往九幽飛。”
葉教授稍微一想,便點點頭,“恩,如此最好,想必他們會去追飛機,我們只要逃出信號屏蔽範圍就有救了。”
說完,葉教授便拿起一部衛星電話,然後往機艙外跑去。
“走,你們也都到海上去,飛機不安全。”
姬天賜來不及多問,拿起干將莫邪兩把劍就裝進畫筒中,然後牽着魯曼文也走出飛機。
姬天賜和魯曼文走出艙門,發現海面如同水泥地一樣平穩,並未沉下去,而葉教授也站在海面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衛星電話。
李梵志出來後,看了眼阿克瑞斯,神情慌張。艙門關閉,他忽然對着飛機,隔空伸出了雙手。
只見,海面上一道海浪從飛機底部升起,託着飛機快速朝東行使。飛機的引擎再次點燃,那海浪也越行越快,李梵志已經滿頭大汗。
遠遠看去,這飛機就像紙飛機一樣,彷彿有個孩童舉着紙飛機在快速奔跑。
忽然,海浪陡然上升,將飛機機頭也擡了起來,然後又用力的把它朝着雲端“扔”了出去。
飛機離開海浪後,繼續攀升,相信不一會兒就能進入平流層。
李梵志回頭對衆人說了一個“走”字後,衆人發現身後的海面上也升起了一道不大的海浪。
這海浪一出現就陡然加速,推着衆人向西邊前行。
並不像是衝浪,衆人都要狼狽的多,這海浪就像一面移動的牆,推着衆人西移動。
只有李梵志仍能保持從容,他踏着海面一步又跨到葉教授身前,幫他擋住海風。
“天賜,你幫曼文擋風。”
姬天賜心中明白,他連忙轉身面對身旁魯曼文,就像是要“壁咚”一樣,身後的海浪是牆,他雙手抵在牆上,雙手之間是魯曼文的腦袋,而自己背向海風。
做完這一切後,海浪再一次加速,即使被姬天賜保護着,魯曼文也忍不住一聲尖叫,這感覺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沒過多大一會兒,姬天賜就感覺海浪的時速已經有三百多公里每小時,這已經是普通跑車的極限了。
“你還扛的住嗎?”李梵志轉頭問向姬天賜。
姬天賜已覺得說話困難,海風吹破了他的上衣,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海浪再一次加速,朝着西方快速前行。
葉教授一直盯着手中的衛星電話,眼神中盡是焦急。
***
阿克瑞斯之前見到飛機閃出一道墨光,然後就發現自己“穿越”了。
他來到了北宋的汴京,四處張望一下,阿克瑞斯心中就是一陣陰沉。沒想到李梵志也身懷如此詭異的神器。他清楚的感覺到那墨光是從李梵志身上散發出來的。
阿克瑞斯化作一道雷電,瞬間就出現在了天空中。他俯瞰大地,卻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北宋”。
他在空中四處亂竄,發現這裡都是重複的景象,彷彿是在繞着圓球飛一般,起點既是終點。
終於,阿克瑞斯躁了。天空大片烏雲開始翻滾,雷光閃動。
不同於姬天賜之前的製造的景象,汴京的人們似乎能夠看到天上的烏雲。
“快走啊!要落大雨啦!”
地上的“古人”們在街道上奔跑起來,紛紛尋找躲雨的地方。
然而,雨並未落下。
落下的是手臂粗的雷電。
整個天空完全變黑,看不到半點光亮。
第一道雷電閃起,又將周圍印的森冷恐怖,雷電直接劈在了石橋上。
轟的一聲,石橋炸開,石塊四處飛揚,砸傷不少行人。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雷電落下,擊毀了房屋,船舶和路上的行人……
天空變得恐怖,刺眼而又猙獰的電光連接着天和地,雷電密密麻麻,無一不落在地面上。
汴京很快就變成了一副地獄模樣。
“雷公發怒了!大家快逃命啊!”
人們如同受驚的兔子,在“天威”下四處亂竄,周圍全是房屋倒塌的聲音,石塊在空中飛舞從未停下,一個又一個的人們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