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如果我到了與顧家對峙的時候,那麼肯定就說明,我穩穩能對付他,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絕不會做。”
寧小凡的眸中,透出了運籌帷幄的光芒。
……
夤夜,張家府院。
金雎城的合縱長老張修誠披着外衣起身站在窗邊,一臉絕望。
夫人站在窗邊,看着城南火光沖天,殺聲迭起,不禁憂慮的說:“城南怎麼了,鬧出這麼大動靜!”
“唉,朱家完了。”
張修誠長嘆一聲,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什麼?朱家完了?不可能吧,數百年,四大家族互相制衡,屹立不倒,就憑他一個小小的寧逍遙,就能打垮一個龐大的朱家?!”
夫人音調都有些變了。
“經過幾次洗牌,如今的朱家,僅剩一個築基高手,神境一半都拴在警備營裡,剩下一半,我估計今晚也都被搞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朱家,恐怕很快就要我們爲她們敲響亡魂喪鐘了。”
警備營的族兵是沒有家族意識的,他們只知道效忠營主。
就算一半都是朱家人,如果將來要消滅朱家,他們也沒有二話!
張修誠坐在桌前,形容枯槁。
“你是合縱長老,你都不管一管?”
“我怎麼管?朱家沒落至此,那是他們自己活該,不知死活!再者說,顧盛國、顧任欲和步雍都舉手贊同對於寧逍遙的任命,就算我反對,有用嗎?”
張修誠搖搖頭:“朱家覆滅已不可免,咱們不求爲他們昭雪平凡,能獨善其身已是不易了。”
“這顧盛國也太糊塗了!他怎麼就能放任寧逍遙和警備營對朱家清洗屠殺呢?這是自掘墳墓啊!”
夫人重嘆。
“顧家勢大,城主之位,向來都是輪流坐。如果能消滅一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爲?四大家族,都恨不得獨霸金雎城,但這麼多年,極東五城裡,其他四城都完成了整合,只有金雎城還是四條瘋狗互相咬。”
“說句實話,要不是又起來一個寧家,單看到朱家覆滅,作爲張家的一員,我自然也是樂意。可現在寧逍遙強勢崛起,不僅打破十四鎮不能進城爲官的先例,還縱容朱聖愷對朱家的清洗……依我看,這寧逍遙很快就又有大動作了。”
張修誠苦笑。
“顧盛國也是老謀深算,他知道,就算寧逍遙崛起了,根本跟朱家也不能比。先利用他除掉朱家,再消滅寧家就省事多了。更何況,經過鴛鴦湖掃蕩千面幫據點一戰,他在其他四城城主、全城民衆的心裡,地位都拔高了不止一籌,他就不想着連任城主?”
夫人看的很透徹。
“怎麼不想!這顧盛國,恨不得現在就一道雷把我跟步雍劈死,然後立刻派顧家自己人頂上合縱長老跟執事長老的位置。至於寧逍遙,表面看起來,現在是被顧盛國當棋子用,可他有沒有想過,寧逍遙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壯大自己呢?”
張修誠哀嘆。
夫人站起身,輕輕地爲他按摩肩膀,柔聲說:
“修誠,不要多想了,憑你這麼多年跟四位城主保持的關係,就算將來誰倒了,你都不能倒。沒有你坐鎮,今夜朱聖愷還敢帶這麼多人離開警備營去朱家?四城知道兵力空虛,恐怕早就是大兵臨城了!”
“放心吧!誰沒了,你這合縱長老也得好好的在這。不然,金雎城早成廢墟了。誰擔心,你也不用擔心呀!”
張修誠閉上眼,靠在夫人懷裡,嘆道:“但願……如此吧!”
……
第二天一早,朱聖愷繼任朱家家主的消息就如插了翅膀一樣,迅速飛遍金雎城的大街小巷。
消息一出,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喜的是顧家和一些小家族,沒了這樣一座巨頭,他們可能很有機會崛起。
但對於步家和張家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
朱家的命運,會不會就是接下來的自己?
四大家族的平衡,恐怕很快就會被打破了……
警備營。
“朱教頭,哦不,朱家主!恭喜你繼任家主之位。”
寧小凡一大早就表示了對他的支持。
“營主,不管是不是家主,在警備營,我還是教頭,您纔是營主!”
朱聖愷惶恐不已。
“不,你不是了。”
寧小凡笑呵呵地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警備營的副營主!任命已經送到城主府,城主已經批示了!”
朱聖愷蒙了一下,好像被一座金山擊中了。
他淚流滿面,跪倒在地:“多謝營主!朱聖愷肝腦塗地,也要報答您的知遇之恩!”
這個位置,他刀山火海都沒拼下來啊!
現在,卻被寧小凡給賜予了。
這讓她如何不激動,如何不效命!
寧小凡臉上笑着,心裡卻道:尼瑪,前兩天你還在心裡想着怎麼搞我呢,現在就對我效忠上了,看來高官厚祿的帽子是好用啊!
昨天他和殷離在水榭纏綿的時候,殷離就說出了這個方案。
朱聖愷本質不壞,但被嫡房迫害太久太久了。
這樣的人要掌控起來,不難。
但你必須付出真心。
寧小凡的究極目標是要讓朱聖愷主動帶着朱家投效。
兵不血刃地吞掉朱家,纔是上上策。
不戰而屈人之兵麼!
所以他現在算是將朱聖愷倚爲心腹了。
就看他識不識相了。
要他一直堅持做着復興朱家的春秋大夢,那也只能選擇處決,然後硬吞朱家。
已經走到這裡,就沒有別的退路。
成王敗寇,遺骸無數。
他不得不心硬起來!
而且,安排朱聖愷做副營主還有個目的,寧小凡要把秦不三和姜擎天安排進來,他本來想把姜擎天安排做副營主、讓秦不三也做教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