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仁道長聽完張修臣的話後緘默片刻,道:“上策是最和平的,但也是最難的。況且以你半步築基之力,恐怕根本引不走龍。自古龍喜水火雲雨,得其一便可引走龍脈,可你懂得水火之術麼?”
張修臣臉色難看地道:“即便水火也是凡火,恐怕……”
“張天師,我有異火,不知道這個可以嗎?”
寧小凡身後陡然升起幾丈火苗,火苗升騰,時而化龍時而化鳳,在人身旁流竄,不沾片衣。
留仁道長驚歎道:“寧公子,你這異火,可並非一般異火啊,它已覺醒了自我意識,在你手中如游龍走鳳一般乖順,如果潛心修煉,將來威力不可估量啊!”
寧小凡略帶着幾分驕傲地道:“留仁道長謬讚了。”
“異火之事已暫時告一段落了,寧公子,到時候勞煩你用異火引走龍脈,切記不要燒傷龍脈,你這異火有吞天之勢,內蘊魔魂,可不是個好控制的,如果真一口燒傷了洛陽龍脈,罪過就大了!”
“張天師放心,我一定控制好,絕不會出錯。”
寧小凡拍胸脯保證道。
張天師點了點頭道:“龍公子,那到時候就麻煩您以體內真龍血脈引導龍脈走向,讓它暫時匯入崤山支脈,不要逃到其他山脈之中。一旦龍脈有差,方圓幾個省的風水格局都會變動,後果不堪設想!”
“龍北嶽必不辱命!”
衆人都安排完了任務,而秦不三指着自己道:“天師,我呢?他們兩個都有事做,我在一旁站着麼?”
“你自然有任務了秦公子。”
張天師遞給秦不三一張白色的符籙,看上面符文迴路密密麻麻,幾乎沒有斷點,秦不三知道這是一張大法力的靈符,沒有斷點,說明制符者氣息深厚,這是元氣,不是靈氣,修道者元氣越足,寫出來的符文威力也就越大。
“這是我龍虎山鎮山靈符之一的神嶽符,如果引導龍脈失敗,以致龍脈失控,就在我畫好的陣點上將此符引爆,將龍脈暫時囚在這邙山北峰之下。”
秦不三接過神嶽符,慎重地點了下頭。
張修臣轉過頭對留仁道長說:“師兄,到時你我聯手施法,爲邙山龍脈打開一道缺口,到時候諸位通力協作,成敗在此一舉!”
……
當天下午,寧小凡等人協助張修臣先布好大陣。
陣法其實不難佈置,只需要在每道峰口畫好符咒就可以了,不必每一寸都沾染,陣法之力自然會讓它們連接。
張天師在翠雲峰下,登壇求雨。
翠雲峰下搭建高臺,臺左右分別插着二十八宿神旗,臺上有一方桌,桌上亮着蠟燭,在蠟燭旁邊是一尊香爐,爐邊靠着一個金牌,牌上鐫的是雷公的名號。
底下有五個青色大缸,缸中是清冽的淨水,水上浮着楊柳枝。
楊柳枝上,託着一面金牌,牌上寫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在五個大缸的左右,另有五個大樁,樁上寫着五方蠻雷使者的名錄。
張修臣登壇作法,第一道符紙燃燒,風起。
第二道符紙燃起,雲來。
第三道符紙,烏雲滾滾。
第四道,大雨傾盆!
洛陽城雷龍翻滾,黑雲堆積,現在已是隆冬時節,本該降雪,卻無故降雨!
居民們都嚇得不敢出門,一時之間街面寂寥無人。
雨水豐沛,河流猛漲,很快已經漲過了水位,但由於術法之力,雖然漫出河堤許多,卻好似有牆壁阻隔一樣,越堆越高,卻不向兩旁蔓延!
湍急的黃河水奔騰着,隱約可見其中有一條淡金色的巨龍隱沒其中。
“啓陣!”
張修臣沉聲喝道。
留仁道長掌心的令牌排成了一個扇面,用力一擲,好似開啓了一座千年巨閘,原本高漲出數米的河水頓時傾瀉到了一個看不見的地方,金龍隨着河水一塊咆哮着,寧小凡在天空踩着金剛焱之火,火在水上浮游挑釁,金龍頓時朝着金剛焱之火衝了過去。
見寧小凡引誘成功,龍北嶽也喚醒了烏龍血脈,縱身跳入了河水之中,龍脈被龍北嶽的烏龍之氣吸引,開始朝着崤山支脈的方向衝去。
一切看似都很順利。
就在此時,倏然一個人影從地脈之中漂浮了出來,他雙指一點,並氣如龍,身旁盤旋着的龍影更是濃郁至極。
這個人影出現的同時,又有數個虛影乍現。
他們的衣服各不相同,有漢代、有兩晉、南北朝等等,不過都有的一個特點就是他們都戴着王冠。
這些人指尖王氣泄露,猶如一劑興奮劑般射入了龍脈的體內,龍脈原本就異常粗壯的身體陡然再次脹大了幾分,牽引着龍脈的龍北嶽,原本還覺得只是稍微有點吃力,這下只覺雙臂猶如駝了兩座巨山,一頭栽進了滾滾河水之中。
寧小凡急忙撤火,不然,差一點就將龍北嶽燒着了。
這異火魔性十足,一旦染上一點,只需要幾秒鐘就能將龍北嶽化爲飛灰!
寧小凡和龍北嶽接連失利,那龍脈失去目標,在渾濁的河水裡開始翻騰了起來,居然朝着秦嶺主脈的方向遊了過去!
龍脈失去方向,開始更加變得狂躁起來,秦不三焦急地看向了留仁道長,留仁道長當機立斷地道:“沒辦法了,就近先壓在曲水,不能讓龍脈繼續外泄了,否則必出問題!”
張天師立刻施法,強行讓黃河逆流,龍脈無法借水而行,在曲水河道被秦不三的神嶽符鎮壓,發出了一聲悲愴的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