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沒有說話,依舊是一臉警惕地看着秦不三,淡黃色的瞳孔之中蘊含着殺氣。
她的身後,一條長長的蛇尾高高揚了起來。
秦不三抱着胳膊一臉戲謔地看着她,似乎在說:我等着你來動手。
蛇妖突然動了,她的速度快若流星——或者說自以爲快若流星,起碼是在她那些孱弱的同類眼中,這已經算得上是一次完美的攻擊了。
秦不三紋絲不動,眼睜睜看着蛇妖騰空躍起,那粗壯的尾巴猶如鋼鞭一樣對着自己的腦袋抽了下來。
他的臉如木雕一般沒有任何表情,直到那蛇妖的尾巴甩下來的時候,才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冷笑。
秦不三雙指伸出,猶如鐵鉗子一般閃電樣地夾住了那蛇妖的尾巴,手指輕輕一甩,輕鬆地好像彈了個菸頭,對方卻直接橫貫着甩了出去。
嘶——
蛇妖怒了,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貓抓到老鼠都會揉碎了玩膩了再一口吞掉,面前的男人顯然也是如此,他在戲謔自己,在炫耀自己的戰功。
殺了他,纔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蛇妖翻身而起,準備再戰,就在此時,憑空突然一副鐐銬出現在了她的手上,這鐐銬重若千斤,直接將她壓得跪倒在地,全身靈氣一抽而空。
“這是我的世界,我要你生,你就能活。要你死,你就是一具屍體。”
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年輕人慢慢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他五官英俊,一身殺伐之氣,更帶着一股上位者的貴氣。
蛇妖見了他,竟然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勇氣。
彷彿他就是這世界的主宰,一根手指就能讓自己當場死去!
秦不三看見他,有些失落的說:“寧少,你來的也太快了,這蛇妖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還沒教訓夠呢。”
“辦正事要緊。”
年輕人手掌一揮,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張方桌,兩把竹凳,桌上一壺酒,一盤菜,兩雙箸。
“莫非此人是茅山門徒,懂得須彌納芥子的法門?”
蛇妖見寧小凡露出這一手,不禁在心中暗自疑惑道。
可她所謂的暗自思忖,在這裡,卻像在寧小凡耳畔說話一樣,清晰地落入了寧小凡的耳朵之中。
“你居然知道須彌納芥子之術?不簡單啊。說吧,你到底是誰?別逼我動粗,我不想傷害一個女人。”
寧小凡輕輕轉動着手裡的酒杯,淡漠的說。
語氣之中,卻是殺意凜凜。
蛇妖愕然:“你,你可以聽得到我的內心?”
寧小凡淡笑:“我說了,在這裡,我就是世界之主,你所思所想,都在我掌握之中。在這裡,我要保你,你可以在這裡生存萬年,不死不滅。但我要殺你,一個念頭,你就立刻萬劫不復!”
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這兩句話本來是佛偈,後被茅山開發出來,成爲一招獨有的手段,簡單來說就是能參透空間之力,在一塊核桃裡容下一座泰山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崑崙門、茅山、龍虎山,算是華夏道法三大流派了。
龍虎山爲執牛耳者,受封國師,深得老君真傳。
崑崙門融合了上古仙法,走仙道。
茅山則以封鬼捉妖爲己任,很少參與這些門派之爭,而且的確沒有什麼太多強大的高手坐鎮,存在感很薄弱。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普通人也許會知道茅山,但絕不會知道須彌納芥子之術,因爲這門茅山術早在南宋高宗時期,因元符萬寧宮毀於盜火,連帶着燒燬了須彌納芥子的宗卷,從此失傳,再無人使用過!”
“別說你一個妖族了,恐怕龍虎山跟崑崙門的年輕弟子也多不知道,你一個小妖精居然知道這法門,你到底是誰!”
蛇妖在寧小凡的喝聲之下顫抖不已,卻不敢說話。
她心裡很亂,複雜的聲音一句一句重疊。都說人心是最善變的,一瞬間可以千思萬想,果然如此,寧小凡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你不肯說,我只能用點手段了。”
寧小凡掌心一翻,一顆白色的丹藥便出現在了手心裡。
“這個東西你應該認得吧,妖族沒有不認識這個的。”
果然,蛇妖嚥了口唾沫,害怕地向後連退幾步。
秦不三看了看寧小凡掌心的丹藥問:“寧少,這什麼啊?”
寧小凡微微一笑道:“這東西學名叫淨妖丹,妖族若想蛻變人身,徹底脫去妖胎,除了飛昇成仙,就是吞下淨妖丹了,服下淨妖丹後,五內俱焚,毛髮盡蛻,猶如跳入熔岩之中一樣痛苦,歷經一個月才能完全蛻變乾淨。”
蛇妖沒有說話佐證寧小凡的話,但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不說的話,我就把這顆丹藥餵你吃下去。先不說多痛苦,至少你這百餘年修爲,武道密宗就全廢了,只是個凡人一個,按照妖族的規矩,你這屬於叛逆吧?剖腹剜心對吧?”
這段時間寧小凡跟秦不三在孔高瞻家裡住着沒少補課,現在對妖族多少有了一些瞭解,孔高瞻三代師徒都在和妖族打交道,對妖族的事瞭解的還是比較清楚的,給他們倆爆了不少乾貨。
蛇妖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了。
“唉,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不三——”
“我說,我說!”
蛇妖終於崩潰了,大聲喊道。
“快說。”
寧小凡聲音沉了下來,臉色陰沉似水。
“我是羽蛇,血虎老祖的……情人。”
噗。
聽到這句話的寧小凡和秦不三同時一口老血噴出。
尼瑪,血虎的情人?
本來以爲是青銅,結果是個王者?
這女人肚子裡的秘密肯定多啊。
寧小凡有些不敢相信,血虎的情人,會親自冒險,衝到第一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