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峰宗門的外門弟子人數差不多爲一千三、四百人左右。
宗門的外門弟子,都是從十三、四歲的孩子中挑選的,當時的世風,向來是崇尚習武,以武爲尊。
有錢人家送自家、或親戚家的孩子來這,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今後有靠山,家族不受其他人欺負。絕大多數窮家小戶的孩子來這,是因爲貧窮,家裡兄弟姊妹多,混口飯吃。投靠一個宗門,意味着找了個能夠解決吃飯穿衣、填飽肚子的地方,至於說修煉什麼的,那是進宗門以後的事,首先解決的是溫飽問題。
十幾歲的孩子,本身對世事知道就不多,更何況修煉成仙之類的事情,更是完全沒有概念,就算其中一些人,小時受人欺凌,來到宗門,也只想着如何練好功夫,以後好報仇雪恨,分不清練武與修真兩者的區別。
修真門派廣招弟子的目的,當然是爲自家門派今後的發展儲備後繼人材、期望從中發現好的苗子,加以培養,對有修煉天賦的弟子相當重視,而對其餘絕大多數普通的弟子,身無靈根,就完全不那麼上心了。
長期的事實證明:“修煉者若不具備靈根、 天賦,想在修真一途走得遠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既然不是門派所需之人,誰還會花精力去培養、造就?
之所以接納這些普通弟子進入門派,一個是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或許其中個別人,會撞到大的機遇,脫穎而出,跳入龍門。另外,作爲一個大的門派,總要有些修爲低下的弟子來應襯,做雜務,再者若遇戰事、門派之爭時,這些修爲低下的弟子總能抵擋一下,怎麼講經過幾年、十幾年修煉的人,儘管在修真一途走不遠,也總比普通世俗之人強得多,煉氣七、八層修爲總能達到,人數衆多的這些人,力量也是不可小覷的。
修爲的提高,靠的是用時間積累,人的一生,能有成就、能從世俗衆生之中脫穎而出,就看那麼短短的幾年、十來年的時間,一旦錯過,這一生就再無指望了。
所以,有幸從外門跨入內門,真正具有了修真基礎之人,再無人願意浪費這珍貴的時間,來打理世俗之事,要麼閉門苦修,要麼四處去尋找能提高修爲的丹藥、妙方,根本不會去關心、過問門內其他人修煉的事。
外門的情況,就是世俗與修真界之間的混合體,一些修爲達到一定高度的弟子,當然心無旁騖,專心修煉,期盼能成爲內門弟子。而大多數人,經過幾年、十幾年的修煉後,修爲也只能達到煉氣五、六層境,沒有修煉前途,不可能達到魚躍龍門的地步,就只有在外門中混下去了,做宗門雜事混口飯吃,直到老死或戰亂喪命,一個外門弟子,門派是不會隨意讓其進出山門的。
宗門對外門弟子的管理,是放任自流,除了開始時提供少量的物資基礎、工作機會外,其餘的如修煉、衣食住行等等,全憑弟子自家努力,說白了就是憑勞動掙飯吃,會掙錢的,吃好的穿好的,沒錢的就算挨餓受凍,也無人會管。
因此,整個外門弟子中,魚龍混雜,專心修煉之人有,混日子的人有,拉幫結派、欺負弱者的也有,猶如世俗世界,只是都經過修煉,比世俗之人更狠,更殘酷,動輒奪人性命。
整個長生門的外門弟子一萬多二萬人,真正能修煉到築基期修爲的人,卻寥寥無幾,絕大部分的弟子一生修煉,都止步於煉氣期五、六層境界。修煉到八層以上的人也是少得可憐,這些人宗門會給予特別照顧。
修真界是以實力爲尊,達者爲師,在修煉者眼裡尊卑與年齡毫無關係,修爲比你高,就算你的年齡比他大很多,也是低他一等,尊稱他爲前輩。
修真門派殘酷的一面,外門弟子的種種劣跡,初來乍到的雷雨他們是不知道,隨着時間的積累,慢慢才能體會得到。
玄照峰,雷雨所在的分宗。一座古樸,雄偉的大殿,羣依山而立,兩旁上百的參天大樹,樹影婆娑, 樹齡至少有上千年,大殿門前一對巨形石獅,張牙舞爪盤踞在殿前,十幾級石砌臺階下是一個可容納數千人的廣場。宗門四周羣峰環繞,蒼山翠林,雲霧繚繞,對面一掛飛瀑,終年流水不斷。 緊挨宗門大殿不遠的一溜房舍就是管理外門弟子的外事堂。
外事堂,設在一座四合院內,包括後面儲藏各類物品的大大小小的倉庫,佔地面積不小。
雷雨、張光祖二人來到外事堂,前來領取宗門發給他們的物品,可能是因爲下午的原因,諾大的院子顯得有些冷清,整個院子裡也沒有幾個人。
走進院子,是一個迴廊,由一間間的房子構成,每間房子門楣上都掛有表示功能的匾額,比如:‘藥草堂’,‘書籍堂’,‘器械堂’,‘穀物堂’,‘衣物堂’ 等等,正面是一個壩子,穿過壩子走上幾步臺階,迎面的那間屋上面寫着 ‘外事堂’。
外事堂屋裡,正面、側面的貨架上擺滿了物品。一個瘦高的,看上去大約三十多、四十歲,瘦高個子,身穿一襲破舊的灰袍,一臉鬍鬚,坐在正對門的條桌後面,不知是在修煉還是在打瞌睡,反正雷雨看他的樣子是睡意朦朧。
“請問長老,我們是新進弟子,張銘德主事叫我們到這來領物品,不知如何領取?”雷雨恭敬地說明來意。
“報上姓名!” 那人懶洋洋的回答道。
“雷雨,張光祖,是今天才來的。”雷雨答道,“長老貴姓?”又補充問了句。
“姓黃,黃炳乾,今後叫我黃師兄就行了。”那人仍是一副懶散的樣子,並未因他們的到來,有何改變。
“黃前輩您好,張主事叫我們到這來領取物品。” 雷雨聽張長老說過,遇見修爲比他們高的要尊稱 ’前輩‘,所以客氣的叫道。
黃師兄才正式地打量了他倆一眼,一句話沒講,從桌下拿出一段黑黢黢的材料,拋向半空,雙手對着材料打出一陣繁複的手印,兩個牌子樣的東西跳躍地出現在了他胸前的空中,將剩的材料扔回桌下,對着半空中的牌子,手掌不停地打出一道道氣流。不多會,只見一道道閃光熔入牌中,接着手一揮,兩個褐色牌子就分別出現在雷雨、張光祖的手中。
“這是你們的身份牌,滴一滴血在上面,貢獻值也記錄在裡面的。”
雷雨照黃師兄所說,刺破手指,滴了滴血在身份牌上面,血滴落在牌上,一下消失不見,雷雨突然一下就有種和牌子血肉相連的感覺,好像身份牌是自己身體一部分似的,感覺怪怪的。不解的望向黃長老,他肯定是見慣了這種目光,淡然的一笑並未作答。
雷雨見過師傅身上的那塊牌子,現在才知道這就是師傅在宗門的身份牌。心中暗自作了比較,自己的身份牌正面只有“長生門”三個字,另外有幾道彎彎曲曲的線條,背面是名字。材質、重量和師傅的相比,有很大的差別。
宗門對外門弟子的管理實行的是貢獻值管理,門派的任何東西以貢獻值來衡量,按修煉的層次確定個人對門派的貢獻值,來宗門時,張主事告訴他們。宗門當然也提供一些基本工作機會,讓初來的和低層次的外門弟子,得以掙取能維持生計的基本貢獻值。
“你們先去旁邊看看那個告示,回頭再來換取需要的東西!”黃師兄將宗門身份牌交給他們後淡淡地補充了道,說完又低着頭又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