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青龍的語氣中有着無盡的嘆息和幽深。
和朱雀一樣，對於數學書上的內容評價是相當的高。
用常人能夠理解的方式來解釋大道，那些科學家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若是有這些法典作爲力量的話，或許日後朱雀師姐當真能夠衝出這樊籠吧...”
李果默默聽着，總感覺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比如說朱雀的年齡比這位老青龍大什麼的。
“前輩還是有機會的。”李果老實說道，中學數學書不行，還有高數嘛，總有一款規則適合他的不是嗎。
然而此時青龍卻是搖頭道。
“我不行...我的元神已經逐漸步入了衰老期，已經不久於人世。”青龍的眼神非常的寧靜，彷彿死亡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如此平靜面對死亡的表情有些觸動李果，就彷彿是一個求道路上倒下的勇者一般。
而奇怪的是，一旁的大白麪對即將壽盡的老友也沒太多的表情。
李果有些意外，大白這憨憨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居然也那麼平靜。
由於山海異獸錄的勾連，雖然不能像和虞兮那樣微信聊天，但還是能感知到李果身上的一些情緒，於是說道。
“生命不止輪迴不熄，一個生命的死亡代表了另一個生命的誕生，陰陽輪轉，陰生陽滅，陽生陰滅，此消彼長，方爲生死陰陽輪迴...喵。”
李果嘴角抽搐，如果不是他最後加的那一句喵的話還當真有一絲大智若愚的風韻在裡面。
“沒錯，死亡只是另一個開始而已...現在情況還算穩定，若是不動用力量的話，可能還能活好些時日吧。”青龍微微笑道：“平日裡也不算無聊。”
李果看着周圍的機關造物，也明白青龍平日裡究竟會忙一些什麼。
結廬山中，草木屋內，周圍都是一些機關小物件，顯然這位青龍前輩平日裡都‘不務正業’，喜歡研究雕刻這些小事物。
看起來頗爲精巧可愛。
用一句比較現代點的話來形容的話...這位青龍老哥是一位硬核手辦宅。
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思進取，可生而爲智慧生靈嘛，總是會有些不一樣的追求所在，才能稱之爲‘獨立個體’。
就比如人間界，雖然靈氣復甦，可也不是所有人都爲了修煉奮鬥拼搏...
“今日結識李真人算是某的幸運，在這裡喝一杯茶再走吧...我虛長一些歲數，你便叫我龍伯吧。”
其實李果更想叫龍叔來着。
龍伯拍了拍手。
不久後，一個人進了屋子，穿着宮裝，端着茶水入屋。
沒錯，是一個人，是一個樣貌昳麗的女子，約莫17歲上下，長髮披肩，容貌看起來和朱雀宮主的少女形態至少有九分相像。
“這個是...”
下意識的李果以爲是人，然而只是一瞬間而已。
瞬間過後，李果就認出來了，這是‘自動傀儡’。
和公輸菱一樣，只不過沒有自我的概念，純粹就是一個無魂軀殼而已。
“這是我閒來無事製作的自動傀儡。”龍伯微微笑道。
“這個和朱雀宮主長得一模一樣，她...知道嗎...”李果欲言又止，腦子裡充滿了現代宅男特有的雜亂畫面。
然而龍伯卻是語氣平靜的說道。
“她當然知道，若是她過不了‘那一關’，這傀儡便送給她當禮物吧。”
“‘那一關’？是哪一關。”李果覺得好像有關鍵信息。
“通天大路，生死玄關，未達永恆合道，終究會敗亡。”龍伯淡淡的笑道：“縱使我等壽命綿長，終究會有衰老敗亡的一天，首先衰老的便是肉體，當肉體衰老後，我們的元神還會存在，繼續修煉，但元神歸元神，總是要有符合自己的軀體，而這自動傀儡便是仿造朱雀的‘形’製造的軀體。”
“若是她日後過不了那一關，只得以元神狀態存在時，這一具有‘形’的自動傀儡便能成爲她的軀體。”
“光有‘形’應該不行吧？”
李果覺得自己彷彿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事物似的。
“自動傀儡還缺了‘真’和‘理’。”龍伯笑道：“只可惜的是，能集合‘形’‘真’‘理’的軀體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是我等聖獸存在的軀體，能夠有‘形似’已經是不錯了，況且自動傀儡身體還是有一些好處的，比如說能玩出不一樣的花樣。”
說着，龍伯的雙手便折彎了起來，變成了一個保溫杯，裡面還泡着類似枸杞的事物...
這位老青龍的軀體也是自動傀儡，他的肉體已經衰亡了，元神進入到了自動傀儡裡。
“難道，這些自動傀儡被造出來的目的都是用來承載肉身？”李果想到了公輸菱和那封神榜上的龍吉公主一模一樣，莫非公輸菱被創作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當龍吉公主的肉身？
龍伯搖搖頭說道。
“也不一定，不過當初發明出來就是爲了當備用肉身來使用的。”
十有八九，公輸菱是龍吉公主的備用身體。
李果詢問道，在元神和身體這方面還真就是小白一個。
“就不能直接奪舍或者帶着記憶去轉世嗎？”
“奪舍嗎...就是隨意侵佔一個人的身體？”
“嗯。”
“每個人的身體都是獨一無二的，當你從母胎中生出時，這一具身體就屬於這個元神，這是天地之理，無法改變的規則。”龍伯笑着說道：“強者想要侵佔他人的身體也不是不行，只是這身體不久後就會崩毀，因爲和元神是不匹配的嗎，而且尋常肉體強度也沒辦法承載太強的元神。”
李果想了一下，原理跟器官移植差不多。
你的身體在排斥外物。
此時，龍伯繼續說道。
“而對於大能者來說，也不划算，元神附於肉體是需要耗費大量精氣神的，沒有人會耗費大量的精氣神去侵佔一具隨時會崩毀的肉體，若當真沒有肉體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化作‘神靈’，化靈爲肉也不是不行，總之比這划算的方式有許多，不必去選一個差的。”
“殺頭的勾當有人做，賠本的買賣沒人做。”李果若有所思。
“就是這個道理。”龍伯慢悠悠的喝着枸杞茶，說道：“若你在哪裡見到和哪位大能相貌相仿的自動傀儡的話，那麼你們便要小心一些吧。”
“嗯？爲何小心？”
龍伯語氣悠長的說道。
“大能元神進入‘形’似的身體不會費任何吹灰之力，甚至不會被周遭察覺，因爲理論上那本身就是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