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隱居歲月

錯落別緻的的房屋分列兩旁,透着濃郁古樸的清爽氣息,清澈悠綠的小河,曲折橫斜在中央,將整個鎮子分作兩半,環繞期間,每走一小段路,總有一座莊嚴又不乏靈動的古老的石頭拱橋橫架於小河之上,整齊的臺階層層迭起,撐一把油紙傘,穿着軟軟的布鞋,輕輕踩在青石磚鋪成的路面上,放眼眺望着遠處的驕陽,散發出瀰漫的晨輝,籠罩着整個小鎮,腳下的石橋,河中的小船,高高低低古風濃郁的木屋,以及掛在木屋拐角處光彩明豔的紅燈籠,似乎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恍若置生於夢中!

小橋流水人家!

遠處的炊煙裊裊升起,不同於北方的大漠孤煙直,南方的景物處處透着細膩輕柔,就連這清晨的炊煙,都有一股子溫婉勁兒,時而筆直上升,時而隨風輕揚,彷彿晨露中翩翩起舞的少女,魅惑人心!

來到烏鎮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可依舊爲這裡的景色所歎服!烏鎮,一個南方的小鎮,有水的靈動,有橋的穩妥,又有老宅的古樸,的確是一個修身養性乃至隱居的好去處,說到這一點,我是發自內心的感謝沈宛!

當時遠離京城,來到陌生的江南,一路上倒是順順利利,怎奈卻在揚州遇到了幾個小混混,差一點被帶走,着實是嚇了我一跳,可巧的是正碰上了正在街上閒逛的李清合,所謂他鄉遇故知。雖然我和他也算是有那麼一段過去,可畢竟時過境遷,即使是離開了京城,也改變不了我已經嫁人的事實。而且嫁的還是當朝的十四阿哥,所以李清合縱然心裡對我有情,也只能默默壓在心底,所以我們的相遇也算是愉快的,畢竟他可是救了我一次!介於自己以前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好,這次相見讓我有些赧然,尤其是在他救過我之後,不過自此以後卻是發自內心的將他當做了朋友,因爲我發現,除去偏見。他這人還是很不錯的。也算是文武雙全型的。不過僅限是朋友而已!

當時黎兒受了傷,李清合的意思是去他在揚州的府裡養傷,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爲別的,只因他阿瑪是康熙在江南的密探,雖然知道他的阿瑪不在這裡,可人多嘴雜,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我的存在,那可是會惹出很多麻煩,雖然當時他也是同意了我走的,而且胤禎既然不來找我,那意思便是我與皇家已經脫離了關係!

離開,就要走的徹底。我不會再糾纏於過去,哪怕是偶遇,我也不想,所以,能避免和皇家牽扯,就要避免,消失的徹底一點,對誰都好!這也是我沒有選擇去李清閤府裡的用意,李清合雖然具體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導致了我的離開,可還是從我的字裡行間判斷出,我已經沒有再回京的可能,也就不爲難我,或許是我的多心,總覺得當時他在聽到我的決定時,眼眸裡竟劃過一絲淡淡的欣喜!

好在是在揚州城裡,我們便就近找了一家診所,爲黎兒上了藥,在客棧了耽擱了幾天,便去了沈宛那裡!原本我是想要自己去的,可實在拗不過李清合,便只能由他送我們過去,不過這樣也避免了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

沈宛和果兒見我自京城千里迢迢的來到她這兒,自然高興,爲我和黎兒安排了住處,這段時間因爲黎兒受了傷,我又心情不佳,所以每日便呆在屋子裡,也不曾出門!

沈宛幾次欲言又止,我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我和胤禎的婚事他們也是知道的,可現在卻單獨出現在江南,還懷了孩子,由不得讓人不擔心,可是其中內情,我又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於是每次都含糊而過,只是說自己和胤禎已經結束了,讓他們以後不要再提及就是了,當時李清合還以爲是胤禎拋棄了我,十分的爲我不平,破口大罵胤禎薄倖,那是我第一次對李清合產生了佩服的感覺,試想一個平日裡文質彬彬的君子,現在卻忽然爆粗口,那簡直相當於在你的頭上爆了一個猛雷,太過震撼,可震撼之餘,還是免不了爲胤禎辯解幾句,畢竟他這個薄情郎的名兒擔的有些冤,雖然對他沒找過我這件事我也很很失望,心裡也早就認爲他已經放開了我,可我還是覺得,如果不是我的離開,我們之間的感覺起碼還可以再維持上幾年的,畢竟他對我的那些好,不是假的,我能感覺的出來他的用心!

沈宛的看法倒是和李清合不同,她認爲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因爲看上去胤禎對我是真心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我也想以爲是真的,他可以真的愛我一輩子,可事實就在眼前,能有什麼誤會,不管他看不看信,既然他能不來找我,那就說明,我在他的心裡不是那麼重要的!

不過一切既然都已經過去,我便也很少在他們面前提及,起初他們還會問個一兩句,久而久之,發覺我不願再提,便知道我有心將過去徹底遺忘,便也識趣的沒有再言!

揚州是省會城市,魚目混雜,而且還是康熙南巡的必到之地,我自然不能在這裡久待,可無奈的是自己現在懷有身孕,行動大爲不變,不能到處亂跑,只能找一個自己還算是畢竟熟悉的地方,揚州,起碼還有沈宛和李清合在,萬一有個什麼事,還有個照應不是?這是胤禎留給我的禮物,我必須要用心去保護好他!

沈宛知道我的顧慮,所以便讓我先去烏鎮呆上幾個月,先將孩子生下來再說,沈宛曾在那裡呆過幾年,還有一套老宅子,住的地方算是有了着落,我身上的銀票自遇到李清合後就沒怎麼用,現在倒可以派上用場。而且沈宛爲了我方便,還在老宅子裡爲了僱傭了一干丫鬟傭人,甚至連穩婆都請好了,面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就像母親一般,我除了感動,就是感動!

於是,我就這樣來到了烏鎮,而且一待就是幾個月!

第一次在南方過年,第一次只是和黎兒兩個人,外面依舊熱鬧,只是我的心卻冷清無比!想想去年還是和胤禎一起,爲他過生日,現在卻是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形影相弔!

江南的春天總是比北方來的早。才過二月,烏鎮,這座江南小鎮就孕育出了春的氣息。微風和煦,小雨淅瀝,萬物漸已復甦,小草吐出嫩芽,野花綻放初蕊,老宅旁的幾株古樹也隱隱有泛綠的跡象,像極了新生命的誕生!

三月,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早春的天氣還是微微發涼,只是我不願再在屋子裡悶着!

新鮮的空氣。新鮮的景物,新鮮的一切,讓我的心情也隨之新鮮起來!

“黎兒,扶我起來!”我向黎兒招招手!

九個多月的身孕,讓我的活動很是不便,走不了多長時間,就感覺到腰痠背痛,看來懷孕當真是個辛苦的事兒!

隨着臨盆的將近,我近日越發緊張起來,聽說生孩子是件特別痛苦的事兒,鬧不好還會有危險,可是想想我的寶寶馬上就要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和我一起迎接明天,我的心情不免又開心起來,黎兒說我最近有些不對勁兒,還真是!

黎兒放下手中的夥計,小跑着過來,小心翼翼的將我扶起來,口中還埋怨道,“小姐,您馬上就要生了,還要出院子活動,真是拿您沒辦法!

我挺着大肚子,一手搭在黎兒肩上,另一手扶着腰,懶洋洋道,“正因爲要生了,所以我纔要趕快活動,否則到時候難產怎麼辦?”

“呸呸呸——,小姐說什麼呢?小阿哥這般乖巧,到時候一定不會鬧騰小姐的!”黎兒連忙道!

我的神情微微一黯,淡淡道,“黎兒,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小阿哥小阿哥的叫了!”

黎兒見我有些不高興,歉然的吐吐舌頭,嘟囔道,“那黎兒叫小少爺好了,”說着又興奮起來,“小姐,讓黎兒聽聽小少爺的聲音!”說罷便彎腰將耳朵貼在我的肚子上,仔細聆聽了起來!

我失笑的看着黎兒,“你怎麼知道是個男孩兒,萬一是個女孩兒怎麼辦?”

“不會不會,”黎兒直起身,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篤定道,“小姐自懷了小少爺就一直愛吃酸,我娘說了,酸兒辣女,所以小姐懷的一定是個小少爺!”

我有些無語,“可是我也很愛吃辣啊,怎麼就不可能是個女孩兒呢?”

“那是因爲小姐平日裡就愛吃辣,和這個沒關係的!”黎兒一本正經的樣子,彷彿她經歷過似得,逗得我我不由輕笑!

其實我打心眼兒是希望這胎是個男孩兒的,說不上爲什麼,或許是想要看看翻版的小胤禎,也或許是因爲以後都見不到胤禎了,這個寶寶是我最後的念想,看到他,也許就能緩解我內心的思念之情吧!

“好,借你吉言!”我伸手扭扭黎兒的臉頰,戲謔道!

黎兒小心的躲開我的攻擊,獻寶一般的拿出她的傑作,向我炫耀道,“小姐,您看,黎兒給小少爺做的衣裳,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呢!”

“知道你這個姨娘最疼寶寶了!”只是若真是女孩,那我是不是要將她當做男孩兒來養?不過黎兒的確是用心了,我不太會做這些針線活兒,尤其是繡工,簡直慘不忍睹,勉強繡個荷包還湊合,若是做衣裳,差的那不是一般的遠,所以給寶寶預備衣裳的事兒便只能由黎兒來做了,看來我這個做孃的當的還真是不稱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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