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大哥,那董老頭子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我們?”
中午時分,程可貴偷偷的溜出瞭如新客棧,來到了和他那羣兄弟秘密聚會的一個小樹林裡面。
這悲催的老哥幾個在聽到了程可貴帶來的消息之後,全都喜出望外,要知道他們自從沾上了那血蝸牛之後的狀態那簡直就是‘滾滾倒黴翻兩番,喝口涼水都反酸’的地步,所以說這無疑是他們這小半年來聽到過的最好消息了,於是他們一時間歡欣雀躍,彷彿那飛黃騰達的未來近在眼前。
而興奮過後,衆人之中也有人想到這件事也許並不簡單,畢竟那董光寶又不是傻子,怎會無緣無故給他們好處?於是便有人開始問那程可貴:“程大哥,你說那個老頭子讓你幫他個忙?幫什麼忙?”
程可貴眼珠一轉,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可別提了,他讓我裝孝子。”
“孝子?”衆人心中一愣,隨後不由的好奇的問道:“什麼裝什麼孝子?”
“就是要死了老爹的那種孝子。”程可貴說道。
原來那董光寶想讓程可貴做的事情,就是後天陪着他演一齣戲,要說董光寶具體想做什麼哪裡會告訴程可貴?他只是叫程可貴做好準備,等到後天,董光寶會以他父親的名義出現,然後在那個叫阿威的人面前演一齣戲。
就這麼簡單,以至於程可貴當時聽完了他的話後都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了,雖然董光寶叫他做的事十分輕鬆,但程可貴卻不能如實對他那些兄弟們說出,畢竟他還想在衆兄弟們面前獲取威信,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接下來的說詞。果不其然,但見他大體的說出了董光寶讓他做的事後,有人便開口說道:“原來是這樣,雖然不知道那董老頭安的是何居心,但這事卻也簡單。”
“怎麼簡單了?”程可貴有些不快的說道。
只見那人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不就是裝孝子麼?這有什麼難的,之前爲了能活命咱們大夥兒可是連孫子都裝過啊。”
衆人聽罷此言之後連連點頭稱是,而程可貴當時僅皺眉頭,再擡頭時淚水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此情此景看的衆人一愣,只見程可貴哽咽的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這孫子雖然容易裝,但裝孝子對我來說卻是極大的打擊。”
“你不是孝子麼?”衆人實在搞不懂這程可貴到底在想些什麼。
只見那程可貴擦了把眼淚,然後說道:“沒錯,我是孝子,但我只是我那死去爹爹一人的孝子,你們要知道我是多麼敬重我那死去的父親?他老人家去的早。我自愧沒有多多的服侍他,所以爲了紀念他老人家,我將他的牙齒一直留在身上緬懷,我程可貴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又怎能一人同有兩個父親?即便是裝的,卻也讓我心中無比的悲痛!”
說話間,只見程可貴掏出了掛在脖子上的掛飾。那確實是一顆牙齒。
要說這顆牙當真是程可貴他父親的麼?還真是,不過這牙的來歷卻同程可貴的說法毫不搭界,原來程可貴的父親是個賭徒,爲了弄到錢賭總是以各種理由騙她老婆,雖然她那老婆娘家有些家底,可也架不住如此揮霍,等到長久下來,程可貴的母親終於發現了端倪,於是氣急之下拎起擀麪杖將他父親的牙打掉了一顆,他父親本是入贅到程家。由於在家裡也沒有地位所以不敢造次,爲了不捱揍只好逃了出去躲在賭坊過夜,可哪裡想到當晚有賊人打劫賭坊,那程可貴的父親遭到了連累,被錯殺在了當場。
而她母親在得知這消息之後。傷心之餘便將當日打掉的那顆牙拴在了程可貴的身上藉此來告誡他以後莫要參賭。事情就是這樣,可這富有教育意義的故事從程可貴的嘴裡出來後卻變成了另外一個版本。
當時大夥兒瞧他哭的真切,也敬佩他是一個有德兼孝的好漢子,確實,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仔細一想來這程可貴好像還真付出了許多,所以當時便有人拍了拍那程可貴的肩膀,然後對着他動情的說道:“程哥,真是爲難你了,要不………”
“不,沒有要不!”只見程可貴當時紅着眼睛說道:“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程可貴爲人怎樣你們也應該清楚,如今爲了兄弟們,哪怕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會皺一絲的眉頭,因爲,對於我程可貴來說,你們纔是最可貴的!”
“程哥!!”他這一席話說得是聲淚俱下,而聽的衆人也是感激涕零,只見那些人紛紛含着眼淚對着程可貴說道:“程哥,我們這次當真是佩服你了,什麼也不說,日後你就是我們永遠的老大,兄弟們永遠都會聽你的差遣,忘不了你的恩德!!”
“沒錯!”“沒錯!!”一時間這羣蠢賊們的熱血又一次被調動了起來,而程可貴一邊擦淚道謝,一邊在心裡面樂開了花兒:孃的,老子的演技簡直太好了。
且不管這羣熱血的賊人們如何在樹林裡面放生呼喊,單說說如新客棧之中,當時世生和阿威已經回到了那裡,阿威今天又有好收成,雖然集市上已經離開了一批人,但他的魚仍很搶手,再賣完了魚後,阿威留下了一尾最大的鯉魚,說今晚請世生他們喝酒,世生知道這小兄弟好面子,所以也就應承了下來。
兩人回到了客棧,阿威又要去找沐氏識字,而世生也十分識趣的回到了柴房,大算換身乾淨衣服之後再去找紙鳶和小白閒聊,可當他剛換好褲子還沒等穿上上衣的時候,那柴房的門突然開了,隨之一陣柔媚入骨的聲音傳來:“呦,我的小哥,換衣服怎麼不關門呢啊。”
不用多說。來者正是那寡`婦鞭範蕭蕭,要說自從上次在河邊罵了她之後,這娘們幾天來都很消停,真不知道這個時候爲何會突然到訪?
而光着膀子的世生瞧見這大白饅頭來了,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只見他當時一邊抻衣服一邊隨口應道:“你來做什麼?我之前不是已經說了和你沒話說麼?今天又想來找不自在?”
“瞧你說的。”範蕭蕭這一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跟花兒一樣,只見她對着世生媚笑道:“冤家,小嘴還是這麼毒,不過沒什麼,誰讓我喜歡呢?而且你別生氣。我這次來只是受我家女主人所託,她見你帶的衣服不多,生怕她新交的那兩位小妹妹受苦替你洗衣服,所以便讓我送了件衣服給你,來,讓奴家服飾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說罷那範蕭蕭託着衣服就進了屋,而世生則忙擺手說道:“趕緊打住,放那就行了,替我謝謝沐姐姐,另外你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說到底世生還是不能駁了那沐氏的一番好意,可他確實對着這大白饅頭沒什麼好感,而範蕭蕭見他出言趕自己卻仍沒生氣。反而嬌笑着說道:“好啦好啦,你個小沒良心的,奴家走便是………”
說話間,她當真轉身就走,可誰能料到,就在範蕭蕭左腳剛踏出門口的時候,忽然一個轉身,同時右手以極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間長鞭,居然毫無徵兆的朝世生打了過去!
“着!”範蕭蕭雖然臉上再笑,但是下手卻極其狠毒。那一鞭夾雜着低沉的風聲直取世生的太陽穴,世生心中一愣,慌忙後仰躲閃,與此同時他心中的怒火也被這個瘋娘們兒給勾了起來,你說這不閒的麼?我和他無冤無仇。爲何她要一再挑釁?
孃的,是不是真看我好欺負了?別說是你,就算是那美人僵惹毛了我也打得!想到了此處,世生雙足發力,同時順勢朝着那範蕭蕭撲了過去,心想着這次必須要給她點厲害,如若不然被她繼續糾纏那可真挺噁心的。
有了這個想法後,世生出手雷厲風行,而範蕭蕭見他反擊居然不怕,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只見她一邊揮舞着鋼鞭一邊嬌笑道:“哎呦,你這人怎麼如此猴急?”
而世生哪裡會管這個,在高超的身法驅動下,還沒等那範蕭蕭眨眼世生便已經近了她的身,同時兩手分別狠狠的扣住了那範蕭蕭的腕子,隨後猛一用力,只聽那範蕭蕭‘哎呦’一聲,一柄鋼鞭順勢落在了地上。
按理來說此時的範蕭蕭臉上應當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但是卻沒有,當時的範蕭蕭雖然吃痛但仍是再笑,且眼神之中夾雜着一絲陰毒的情緒,然而就在世生一愣神兒的時候,只見那範蕭蕭忽然喜悅的叫道:“太好了,你答應我了?”
我答應你什麼了?世生當時眉頭一皺,可就在他剛想開口說話之時,只見範蕭蕭的身子忽然一軟馬上就要摔倒在地,世生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可沒想到這範蕭蕭居然接力順勢就撲到了世生的懷中。
只見範蕭蕭當時攔着他的脖子,將朱脣湊到他的耳邊,然後語氣魅惑的輕聲說道:“沒說什麼啊。”
這都什麼和什麼?世生心裡想道:這女人是不是真瘋了?
而就世生心中不解之際,只聽遠處傳來了一陣驚訝的呼聲:“呀!”
那是小白的聲音。
世生轉頭望去,只見小白和紙鳶撐傘來到了後院,剛好看到了這一幕,要知道當時世生光着膀子,而範蕭蕭又好像貼膏藥似的黏在他身上,此情此情當真百口莫辯。
而世生當時雖然沒有多想,不過在瞧見了兩人之後,身體仍不由自主的行動,一把將那範蕭蕭推開,同時惡狠狠的對着那範蕭蕭喝道:“你這是幹什麼?”
“冤家。”只見範蕭蕭嘻嘻一笑,隨後對着世生拋了個媚眼,然後起身笑道:“那就這麼說定啦,我晚上等你。”
“等你大爺。”世生終於忍不住罵了街,而他剛想上前只問,那範蕭蕭卻一陣風似的跑開了,她同紙鳶小白兩人擦身而過,同時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兩位妹子千萬別多心。我只是給世生大哥來送衣服的,嘻嘻。”
說罷,那範蕭蕭已經跑進了客棧,只留下了滿臉怒氣的紙鳶還有十分驚慌失措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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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前說過,世生低估了範蕭蕭。不是因爲範蕭蕭的道行,而是因爲她是個有心機的女人。
世生當時還有些搞不懂狀況,但紙鳶卻已經拉住了小白的手轉身就走,而世生見他們要走,便下意識的追了上去並且說道:“你們走什麼啊?”
“你說我們走什麼!”只見那紙鳶皺眉怒道:“不走,難道還要對你問你倆方纔所做的醜事?”
什麼醜事啊!世生當時真的無奈了。他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一時間張開了嘴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不過他當時明白,如果不解釋的話這事情將會變得更糟,因爲他是頭一次見到紙鳶如此的憤怒,且眼框紅紅的。似乎十分傷心的模樣。
於是他慌忙對着紙鳶和小白兩人說道:“不是,你倆聽我解釋啊,剛纔那個女人只是受沐姐姐所託給我送衣裳來的!不信,不信我給你們去拿!”
說起來世生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爲何他會如此的窘迫,他心中下意識的不想讓兩人誤會於他,於是連忙幾步跑回了柴房,而當他拿起那衣服時卻當場愣在了原地。衣服本是尋常衣服,但胸口之上卻刺了一首詩:“奴本蠶絲線,郎是牽情針,一刺一垂淚,成袍結兩心。”
陰謀!
世生當時的冷汗就下來了,很明顯這衣服根本就不是沐氏送給他的,要知道沐氏怎麼會送繡有這麼曖昧情詩的衣服給他?這一定是那個壞娘們兒的陰謀!!
而見他方纔語氣如此堅定,紙鳶和小白便也跟進了柴房,正好瞧見了世生當時正拿着那件袍子發愣,而在見到這衣服上的字跡之後。紙鳶的眼淚險些落了下來,只見她當時帶着哭腔對着世生喊道:“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明目張膽的……明目張膽的欺辱人!?”
“我怎麼了啊!”由於本來就中了那範蕭蕭的計,當時世生的心中也憋了股火,於是說話的語氣不免也十分的激動,只見他對着兩人說道:“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麼。這,這根本就是那個範蕭蕭的詭計啊!你們要相信我!”
“你連她叫什麼都知道?”紙鳶在聽到了世生的語氣之後當真有些絕望了,只見她含着眼淚對着世生喊道:“什麼詭計?我倆只看見你們不知廉恥的抱在一起,她還對你說悄悄話,你敢不敢說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世生脫口而出,但說出了此話之後,他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方纔那女人是如此用意!
因爲範蕭蕭方纔跟他說的,當真是‘沒說什麼啊’這一句話。
可奈何紙鳶她們又如何能夠了解?也虧了世生太過輕敵,外加上他在潛意識中不願在兩人面前提起範蕭蕭,於是這才釀成了今天的大禍。
而他當時不說這話還不要緊,因爲聽了他的話後紙鳶反而更生氣了,明明就是他心中有鬼,要不然爲何連他們說了什麼都不敢講出來?
想到了此處,紙鳶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只見她當時一把拉住了小白的手,然後咬着牙哭道:“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她有什麼好?你怎麼能…………小白咱們走,以後再也不理這個色鬼草包了!!”
而小白見兩人吵成了這樣,善良的她早就失了方寸,於是便被紙鳶強拉着走了,世生想去追,可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種感覺真的很噁心,比吃了腐爛的蟲子滋味更讓世生難受。
要說他哪裡受過這種氣,於是當時怒火攻心二話沒說披上衣服提了揭窗就跳上了客棧的二樓。
“範蕭蕭!!給我滾出來!!!”世生一腳蹬開了範蕭蕭的房門,卻發現當時沐氏也在,範蕭蕭當時一副故作驚訝的表情,但是臉上卻始終掛着笑意,而沐氏見他怒氣衝衝的模樣忙上前問道:“世生,你這是怎麼了?”
“你問她!”世生抓着揭窗指着範蕭蕭怒道:“你爲何要如此的陰毒?”
而沐氏見世生這麼大的火氣,便一邊安慰他一邊對着範蕭蕭詢問原因,可哪知道她剛一開口,那範蕭蕭居然小嘴一咧哭了起來。
她哭的那叫個傷心。以至於把世生都哭愣了,只見範蕭蕭躲在沐氏的懷中委屈的哭道:“嗚嗚,爲何要如此對奴家啊,奴家只不過是喜歡他,怕他涼給他做了件衣服。卻沒想到他不但不領情,還如此輕賤人家,嗚嗚………”
她這演技,得要讓多少戲子汗顏?
而沐氏聽了大體事情經過之後,也嘆了口氣,她有喜歡的人。自然明白這暗戀的滋味,於是當時她一邊輕輕的拍着那範蕭蕭的肩膀,一邊對着世生說道:“世生,都是一場誤會,其實瀟瀟也沒有惡意,她護送了我一路。我還是頭一次看她如此在意一個人,所以……這事就過去吧,我相信紙鳶和小白妹子也不會真生你氣的。”
“可是!”世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百口莫辯,也第一次領教到這範蕭蕭的恐怖之處,望着範蕭蕭含着眼淚嘲笑他的表情,世生終於明白了,她之前給自己放的狠話並非無稽之談。
這女人雖然本事不怎樣。但卻當真可以讓自己飽受痛苦。
可偏偏他現在又不能拿他怎樣,畢竟沐氏給她說情,而沐氏這個大姐姐對自己有恩。
沒有錯,雖然世生本領很高,但是他卻有一個致命的軟肋,那就是太顧及感情,這是範蕭蕭這些天在暗地裡得來的寶貴情報,足以讓世生生不如死的弱點。
世生當時覺得這個委屈,但無奈,他只能隱忍下來。不過他卻也不能讓這範蕭蕭如此得意,只見他當時右拳猛地一輪,轟隆一聲將那客棧的牆鑿出了個大窟窿,同時開口說道:“沐姐,這一次給你面子。但是範蕭蕭,如果你再敢耍類似手段的話,誰都救不了你,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氣急了的世生揚長而去,而範蕭蕭躲在沐氏懷裡哭的更傷心了,不過她哭雖哭,可沐氏沒有注意到,範蕭蕭此時的表情卻很暢快,儼然一副已經上癮了的樣子。
與此同時,客棧之外的黃河邊上,氣急了的紙鳶和小白撐着傘望着滾滾河水,紙鳶一聲不吭,臉上的淚痕未乾,小白則在一旁勸着她:“紙鳶姐,你別哭啦,也許,也許真如世生大哥所說那樣的呢?我們要相信他啊。”
“你這傻丫頭怎麼還替那沒良心的土小子說話?”當時只有兩人,所以紙鳶便對着小白說道:“他這壞蛋,就是看你好欺負才會這樣,唉,我當真是恨毒了他。”
“可,可是。”只見小白慌忙說道:“可是世生大哥不是這樣的人啊,就,就算他真的同那女人如何,要知道男兒三妻四妾也是…………”
“他敢!”潑辣的紙鳶登時瞪眼說道:“他如果敢這樣信不信我趁着他睡覺時把他腿給剁下來…………哎呀我怎麼會說這些,反正,反正除了你之外,我是不會認同其他女人的,更別提那頭老母牛!”
小白聽了這話之後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琢磨明白她所說的‘母牛’之含義,與此同時,她便低頭偷偷的瞄了瞄自己的胸口,隨之小臉微紅,然後有些不好意思怯怯問道:“你說…………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那個大的?”
由於小白年幼時營養不良,所以身材嬌小,而紙鳶雖然自身的本錢不低,但面對那饅頭大到有些離譜的範蕭蕭卻也弱上一截兒,聽了小白的話後,她便氣呼呼的說道:“不清楚,不過那麼大有什麼好?練武不嫌累麼?呸,我看多半是那饞鬼把她那兩片肉當饅頭了,你又不是沒看到,剛纔這給他美的,當真想想就生氣。”
也不知爲何,在聽了紙鳶的話後,小白竟然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只見她對着紙鳶說道:“這是什麼行容啊,不過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那個樣子,可我還是相信世生大哥,他現在有這麼多要事在身,又怎會貪戀那女人的美色?其實這些你也應該知道的吧紙鳶姐姐。”
“他還記得自己有要事在身?”紙鳶聽了小白的話後,也被自己給氣樂了,確實,她其實也明白世生不是這種人,但心中卻還是沒原由的生氣。那種滋味就像抓心撓肝似的窩火,紙鳶也應該明白這是女人有生具來的,名爲‘吃醋’的天啓之力,只見她當時對着小白無奈的說道:“我看他就是閒的沒事做,如今真龍是誰還不知道。他卻還有工夫搭理那個……那個壞女人,而且你別老護着他啊,這樣以後怎麼辦?我看他就是欠揍。”
話雖然這麼說,但此時紙鳶方纔的怒火已經減了大半,多虧了小白,兩個小姐妹當時在河邊說着悄悄話。絲毫沒注意到方纔她倆在無意之中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
這也算有得有失吧,不過爲了懲罰世生,紙鳶決定這幾天不再跟他說話,並讓小白也和她一起,只說這是要給世生提個醒,而小白個性溫柔。也明白如果不這樣紙鳶的心頭火是不會消的,所以她也只好應了。
而她們說到做到,當晚阿威請客邀他們喝酒之時,紙鳶和小白坐在沐氏右手邊,雖然席間心好的沐氏也跟兩人解釋了一下今天之事,但紙鳶和小白只是點頭,隨後仍只同沐氏吃酒交談。全程都沒有和世生說話,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給世生一個,阿威當時看出了端倪,低聲詢問世生怎麼了,對此世生只能報以苦笑。
孃的,我確實太低估女人了。
世生很多年沒有如此窘迫的感覺了,但誰讓他對女人沒有辦法呢,如今讓現實給他好好的上一課也並非是什麼壞事。
一頓酒席就這樣匆匆結束了,程可貴躲在暗處記錄:嗯,今天這個叫世生的小子只吃了半個饅頭。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一夜無話,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第二天雨居然停了。
這場下了多日的怪雨終於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溫度很高。僅用半日就乾燥了土地的表皮,這突然出現的怪熱天氣,着實讓人感到有些蹊蹺。
不過集市上的人卻各個喜出望外,太好了,如今大雨停了,洪水並沒有出現,乘風渡口和集市都得保平安,照這個勢頭下去,明天就能擺渡過河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雨停一事雖然讓很多人都開心,但卻也讓一些人犯愁,比如沐氏,比如阿威。
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身份懸殊的兩人早就互生情愫,他們多希望這種關係能夠一直延伸下去?但是很殘酷,他們的緣分全在老天,如今雨停了,沐氏明日便要渡河回家,而阿威也要啓程返回故鄉。
一大早,沐氏便是滿臉的悲傷,儘管她在阿威面前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阿威卻也能感覺的到,這也正是阿威爲何不敢同沐氏對視的原因,他明白,雨停了之後,他們不久便會變回路人,此般離別便是地久天長永無相逢之期。
這些字還是沐氏教給他的呢,一想到此處,阿威的心中便是一陣苦楚,但他是個硬骨頭,同那沐氏一樣,只講這份感情潛藏在心裡,於是他狠下了心來同那沐氏道別,只說明日乘風渡重開,他們便再此告別。
其實阿威今天就可以走,但能多相處一天,卻也是好的不是麼?
說定了此事之後,阿威咬牙轉身下樓,留下沐氏一人獨坐窗臺仰望晴空,那陽光很是刺眼,以至於兩行清淚都不由得流了下來。
光陰真是一件永遠都不夠用的東西啊,沐氏嘆了口氣,心中若有所思。
然那阿威下了樓後心中同樣不舒服,他今天不打算下河去捕魚了,只想同世生這個新交的好朋友痛飲一番,可奈何世生當時並不在此,阿威找遍了客棧都尋不見他。他去了哪兒呢?
而與此同時,距離乘風渡數十里之外的官道之上,近百匹快馬的馬蹄飛快的踐踏着仍是泥濘的土地,這羣人身皆黑色重甲,個個殺氣騰騰,打那馬隊之前,一騎快馬之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此人同樣身着黑色重甲,面如古銅,粗眉大眼,腰間一口吞虎連環刀,一身驚人的殺氣儼然是個頂尖高手,他這身上散發出的殺氣確實驚人,以至於路邊樹上的鳥雀居然都四下驚飛,那些鳥兒倉皇的從這隊人馬的上空掠過,似乎都有些不敢仔細去瞧他們的旗幟。
那旗也是黑色,上鏽龍虎相爭,龍大於虎,旗子正當中,繡着一個血紅的‘正’字,馬踏泥地行的飛快,那面旗在空中飄着,呼呼作響。
(兩更並一更完畢,多寫了些字所以更晚了,將近八千字奉上,真龍之爭由此開始,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