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貢人從死城出來之後,便從西斯聖城東邊繞過,再次回到飛船上,這一路她們回去的非常順利,可以說從來沒有如此順利的事。
但是她們也非常恐慌。第一,他們殺了尤斯西斯;第二,他們帶回了大天使之劍。塞涅斯一路在想,回到塞布拉斯邊城該如何向他們的大長老交代,是說他讓無上魔法給吞噬了?還是乾脆告訴他,尤斯西斯讓別人殺了他。這些理由聽上去是如此荒唐,相信沒人會覺得這是真的,如果這個消息真傳了出去,她們一定會被活剝,或者嚴刑拷打。塞布拉斯的子民盼了20萬年才把尤斯西斯盼成活人,如今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領主又沒了,這該是多麼的諷刺。
下飛船的時候塞涅斯特意交代,誰也不準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大天使之劍一定要嚴密保管,絕不能讓塞布拉斯的人知道。
而德拉貢的戰士們彷彿也很謹慎,在回到營地的路上她們一語不發,直到回到塞布拉斯邊城,塞涅斯才象徵性的問候了一下友好的守衛。
夜晚時分,朗朗星空,滿天星辰明亮又奪目,整個艾西貢都處在一種激憤當中。大長老再次爲這羣德拉貢人舉行宴會,這次安排在“賽布魯斯”河畔。如人們所想的那樣,這條河流是一位勇士的名字,同時也正能襯托出這幫德拉貢人的勇往直前和不畏艱險的精神。
當地人慶祝她們順利的取得火焰飛鐮,也慶賀自己的領主能回到艾西貢。
“來!勇士,我們爲你乾杯!”一位塞布拉斯的強壯男子,把一大杯血精酒灌進了肚子裡,十分豪爽。
塞布拉斯人不同於其他的外星種族,他們的體表非常有趣,皮膚的顏色完全是由體內的情緒所掌控的。平常人生氣的時候會滅紅耳赤,而他們確實脹的發青。這是因爲他們體內蘊含着一種遠古的“獸精物質”,憤怒的時候會與體內的一種“塞弗”的體腺形成混合,通過血液的溶解,泵感加重,整個面部,甚至是渾身都會發青。其它時候,包括焦急、恐慌、說謊、背叛、傷心……這些都有對應的體腺。比如害怕的時候會發紫、恐懼的時候會發黑,說謊的時候會發白。因爲說謊在塞布拉斯人民眼裡是非常容易覺察的,所以他們在絕大多數都不會撒謊。
曾經在整個夢幻森林,有一個關於塞布拉斯人的傳說,這個可怕的噩夢與塞布拉斯人民體內的另一種物質有關,它就是“kass獸精”。這種獸精元素是他們的祖先從3000萬年前遺傳下來的。傳說他們的先祖並非直立行走,而是像哈努斯那樣能變身的怪物。有人說哈努斯是塞布拉斯祖先的不完全進化,不過這種說法無從考證。唯一可信的一點是,塞布拉斯人民的祖先在憤怒的時候身體也會發青,這在《創紀論》一書中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現在書歸正傳,這個塞布拉斯的勇士在豪飲完一桶血精酒之後,面色紅潤,此時塞涅斯立刻判斷出他們的心情十分舒暢。
“來,哥們!再喝一杯”。大家慫恿道。
這一夜不僅塞涅斯小酌了幾杯,就連從不喝酒的艾德摩也開始端起了酒樽仔細品位,隨後又和那些塞布拉斯的勇士跳起舞來。
塞布拉斯邊城的夜景異常絢麗,正如他人所描述那樣,上有亭臺樓閣,下有金殿雕琢;圍着守望之海旋轉的星球在高空重疊,憑藉遠處的恆心之光,在星海盡顯時空錯位的奇特景觀。
艾德摩藉着亮如白晝的星光,在塞布拉斯人民面前獨自吟誦起了自己曾經寫的詩,並頗有幾位勇士賞臉。但是勇士們聽後立刻痛哭流涕,不是因爲激動,而是因爲太難入耳。用他們的話來說:整個宇宙,乃至在詩歌的發展史上,他們從沒聽過如此讓人疼痛難忍的詩歌。這些話雖然沒有讓艾德摩聽到,但是從她酩酊大醉的狀態來看,她的確有些神志模糊不分東西了。
而後,一位塞布拉斯人的確吟了一首好詩:
星辰流轉歲月如空,
烈焰之下風潮暗涌。
無極星辰瀰漫天際,
一代梟雄英勇如龍。
艱難險阻劈棘斬荊,
一路迎霜爆裂如冬。
孤獨羈旅無畏艱辛,
魔浮暗影緊至隨風。
天涯殊途陌人歸,
命運無常人世多情。
彼時星海常擂鼓,
此時的烽煙劍如影。
此詩的含義已是溢於言表,這位叫“萊莫西”的詩人十分敬畏德拉貢人的勇氣,認爲他們奮勇殺敵,歷經艱辛……這首詩做的頗具格調,最後他的作品贏得了衆人的掌聲。
德拉貢人在下半夜已經迅速離場,但她們怎麼也找不到艾德摩,最後塞涅斯讓大家先行回去,明天再來找她。
誰也沒成想到的是,艾德摩已經在桌底就寢。就在塞布拉斯人即將走光的時候,一名後勤管理員發現桌布外伸了出一條腿。
這名管理員是遠古使者的朋友,就是剛纔吟詩的那位萊莫西。這人在送她們去“西斯聖城”的時候和艾德摩有一面之緣,於是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調皮的姑娘。
這個小夥子先是把艾德摩從桌子下拉出來,當他仔細端詳艾德摩的面孔時,覺得她如此美麗。他想把艾德摩扶起來,甚至想佔爲己有,但是對方體型太過高大,即使她的個頭在那羣德拉貢人裡是最小的,但也比萊莫西高出很多。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艾德摩拖出宴會廳,中間他有點想找人來幫忙,但是又擔心不能再仔細端詳她的盛世美顏。於是他拖一會歇一會,然後再端詳一會,如此這般,艾德摩就是臥地不起。直到最後,她被萊莫西拖到自己的房間裡,然後他出去洗了個熱水澡,回來端回一盆熱水。藉着夜晚美景他點着了一根蠟燭似的燃具,那東西一被點着之後,彷彿螢火蟲一樣的東西就充斥了整個房間,在空中閃爍不止,異常奇妙。這時萊莫西躺在牀頭就更加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了,他認爲艾德摩是自己所見過最最漂亮的女子。她的頭髮絲滑無比,她的耳朵如同精靈般修長,鼻樑筆直,嘴脣如琉璃一般晶瑩剔透,美的讓人窒息。
“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啊!”萊莫西感嘆道,微笑着端詳着眼前的一切。
“不要!不是我乾的!”艾德摩閉着眼突然叫出來。
這一聲把萊莫西嚇的掉下牀去。他回過神來從牀下慢慢探出頭,原來這姑娘在說夢話,想到這兒,萊莫西的心跳才慢慢放緩。
隨後艾德摩又開始自語了,萊莫西對這現象又驚又嚇,之後不僅聽到了艾德摩胡言亂語,而且從這些隻字片語當中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這些由艾德摩說出的夢話裡,似乎夾雜着尤斯西斯被斬殺的恐怖情節。
萊莫西立刻驚慌失措,渾身發顫,心裡揣摩着——尤斯西斯沒有回來的原因難道真的死在了地下城。如果真是那樣,這羣德拉貢人還會活着走出艾西貢嗎?答案是:不!
“西斯領主,我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請原諒我們!”艾德摩依舊重複着這些話。
這些話每重複一遍,萊莫西的臉色就越黑越重,他的恐懼已瀰漫了他的整個人生。
“我的老天!”萊莫西再也承受不住這些詞語的負荷,隨即他歪歪斜斜的衝出房間。眼下他有兩種選擇,一是爲了心愛的女孩把這個秘密繼續瞞下去,二是把這個秘密稟報大長老。但是對於塞布拉斯人民來說撒謊是要被斬首的,他思來想去,走出房間後來到了一片河邊的草地,在上面惶惶不安的踱來踱去。
但是接二連三的壞事總在一個時段出現。
“嗨!你在幹嘛?”一個路過的塞布拉斯人從後拍了一下萊莫西問道。
萊莫西由於極度恐慌,又被同族的人驚嚇個半死,心虛之下於是他脫口而出:“尤斯西斯沒有死!”
這下徹底完了。
“你怎麼了?兄弟,誰沒有死?”這個陌生人用懷疑的眼光打量着萊莫西,“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