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偏至一隅的某角落裡,任炎看着電腦上不斷的報導,嗤笑一聲。
對於顧夭夭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死了,就算他一手安排了這一局,卻也不敢肯定。
因爲他知道,莫亦琛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A市機場,阿爾瑪匆匆趕來。剛下飛機,就見到了等候的莫家人,“怎麼回事,夭夭怎麼會出事?”
“阿爾瑪小姐,顧小姐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莫少吩咐,讓我先帶您去見他。”那人說道。
點了點頭,阿爾瑪眉頭微鎖,“好,我們先去找莫亦琛。”
從踏進莫家開始,阿爾瑪的心不由狠狠一震。
而剛剛到大廳,便聽得響亮的巴掌聲。快步上前,阿爾瑪看到了對峙狀態的莫亦琛跟夜老太爺。
與其說是對峙,不如說是莫亦琛單方面地在接受着夜老太爺憤怒的發泄。
剛剛那一巴掌,正是夜老太爺打在莫亦琛臉上的,“你就是這樣愛夭夭的?你居然讓她出了這樣的事情,你……”
夜管家看到夜老太爺情緒激動的樣子,緊張得不行,連忙一邊安撫,一邊說着,“老太爺,您先顧着點自己的身子,小姐如果看到您爲她的事情這樣難受,也會跟着難受的。”
“夜老,這件事我們莫家脫不了干係,也不會推卸責任。只要您彆氣壞身子,亦琛就交給夜老您全權處置,就算您要拿他償命,我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莫父的話說完,莫母激動地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莫奶奶給拉住了。
兩個婆媳互相扶持着,卻是險些落淚。
阿爾瑪一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出,顯然也意識到顧夭夭的事情,多半是真的了……
說不難受是假的,畢竟她對顧夭夭還有一定的好感。
身旁帶着阿爾瑪來的人見狀,趕緊衝着裡面的人喊了一句,“莫少,阿爾瑪小姐到了。”
轉過頭看向阿爾瑪,莫亦琛整個人的神情帶着幾分的頹廢,“阿爾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們商量着,我先帶夜老去休息一下。”莫奶奶輕嘆氣,走到了夜老太爺的身邊。
夜管家扶着夜老太爺,將明顯傷心過度的夜老太爺給扶走了。
等到人都走了,阿爾瑪坐在莫亦琛的對面,看着明顯有別於以往的莫亦琛,忐忑着還是開了口,“夭夭……真的走了?”
“嗯!”淡淡嗯了一聲,卻不見得是輕鬆的,反而帶着滿滿的沉重與沉痛。
長嘆一聲,阿爾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莫亦琛了,畢竟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
不等阿爾瑪的安慰出口,莫亦琛便說道:“阿爾瑪,我讓你來,是想你幫我一個忙。”
“你讓我做什麼?”阿爾瑪問道。
“我想讓你送夭夭回夜家……太爺爺不肯讓我送夭夭回去,我思來想去,只能麻煩你了。”莫亦琛話語中帶着一絲悵然,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舉。
幾乎沒多做猶豫,阿爾瑪便點頭應下,“好,我送他們回去。”
就算不因爲三家的關係,只衝着顧夭夭跟莫亦琛幫她這件事,阿爾瑪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事
情,他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得到阿爾瑪肯定的答案,莫亦琛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對了,這次的事情跟任炎有關,他現在在A市。”
聽到任炎的名字,阿爾瑪微微輕顫了下,顯然是對這個人的本能反應。
“所以你留在A市,也有他的原因對不對?你要給夭夭報仇。”阿爾瑪總算明白過來,爲什麼顧夭夭的事情會發生得那麼突然了。
因爲有任炎的存在,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曾經,她是接觸這件事最近的那個人……
莫亦琛沒說話,答案只能由阿爾瑪自己去想象。
時間關係,第二天一早阿爾瑪跟夜老就決定啓程,將顧夭夭送回夜家。
一大早,夜老太爺就來到了醫院。身後,阿爾瑪緊隨。
夜真早已打點好了醫院的事情,當夜老太爺跟阿爾瑪到達醫院時,便被領到了太平間前,一個碩大的冰棺已經躺在那兒。
夜老太爺顫巍巍地上前,卻只是走了幾步,就不再動了。
轉過身,夜老太爺深吸了一口氣,“關上吧,就這樣不看心裡還舒坦點……”
見夜老太爺這麼說,夜真揮手讓人關上了冰棺,至此成了封閉的狀態。阿爾瑪原本想上前,但是夜老太爺都這麼說了,也只好停下了腳步。
夜家的私人飛機已經等候在百米外的一個球場上,等到將冰棺運送到飛機上,夜老太爺跟阿爾瑪也隨之上了飛機。
浩浩蕩蕩地,一羣人離開了A市的土地。
顧夭夭出事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夜家人自然歡喜,少了顧夭夭,等於他們又有了競爭的資格。
所以在夜家爲顧夭夭裝扮靈堂時,倒也沒覺得多麼礙眼了,反而覺得非常地舒心。
“大嫂,這下子你可高興了吧?”按照老太爺的意思佈置完了靈堂,辛鳳林坐在許蘇雅的身旁喝着茶。
看了眼辛鳳林,許蘇雅眉心微顰,“弟妹這是什麼話?夭夭出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麼可能高興呢?要我說,弟妹你纔是高興了吧。”
“大嫂這話說出來,別人也許信,我可不信。夭夭這出了事,夜闌想要家主的位置不是更容易了嘛。”辛鳳林好笑地說着。
輕笑了聲,許蘇雅道:“弟妹這話有意思了,好像風佞不想做家主似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夜闌倒是可以勉爲其難。”
“好了好了,都吵什麼呢?等老爺子回來看到你們這樣吵,看怎麼削你們。”夜回冷聲道。
角落裡,彭子嫺跟夜路對視一眼,嘆了口氣……
他們兩家都是有兒子的,而他們只有一個女兒。而且,他們也都知道了夜嬌惹了顧夭夭的事情。
雖然現在顧夭夭是死了,但是誰也不敢說,夜老太爺不會因爲這件事,對夜嬌有所芥蒂。畢竟,夜老太爺寵愛顧夭夭,是有目共睹的。
“老爺子回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向來人方向。
夜家後方的草坪上,夜老太爺面色沉然地從飛機上走下來,身後的阿爾瑪同樣面色凝重。
隨着接二連三的人員
下了飛機,夜真領着身後的人將冰棺緩緩擡下了飛機,“都小心點。”
對於那些等在飛機前的夜家人,夜老太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衝着身後的夜管家說了一句,“走吧。”
將顧夭夭的冰棺安置在準備好的靈堂裡,這個靈堂上沒有放顧夭夭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因爲時間太急沒有準備好的,還是因爲別的……
因爲夜老太爺的挽留,阿爾瑪在夜家多逗留了幾天,幫着忙活了不少顧夭夭的身後事。
夜家人的態度,雖然表面上看似有些許的悲傷,但阿爾瑪也不是假的,這個夜家恐怕也只有夜老太爺一個人是真的傷心這點,她也很清楚。
夜晚的夜家,是無邊的靜。
從浴室走出,阿爾瑪回到了自己的臥房裡。正擦拭着頭上的溼發,突然聽得櫃子裡似乎傳來一絲響聲。
帶着一絲疑惑與警惕,阿爾瑪走到了發出聲音的櫃子前。想到這裡是夜家,照理說應該警衛不少,也就沒多太在意地打開了櫃子門。
“啊……”伴隨着一聲痛呼,阿爾瑪的頭撞到了身後的地板上,而在她的身上,正趴着一個面容清秀的男人。
男人的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清秀的面容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但是當阿爾瑪的視線接觸到這張臉時,卻是驚駭到了。
瞳孔微縮的駭異並未瞞過眼前的男人,可以說,男人早就猜到了阿爾瑪會有的反應。
“好久不見了……阿爾瑪……”任炎看着眼前的阿爾瑪,路出了她熟悉的笑意。
下意識地,阿爾瑪就想逃離,不管現在的她如何,當遇到這個男人,她只會感覺到恐懼。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唯有這點沒有改變過。
原以爲是餘生不會再見,沒想到……
“你怎麼會在這裡?”阿爾瑪微顫着說了出來。
輕輕地在阿爾瑪的脣上印下一吻,任炎感覺到阿爾瑪的顫意,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你不是猜到了嗎?我的阿爾瑪。”
如同逗弄着自己的小寵物一般,看着阿爾瑪恐懼的眼神,任炎滿意地笑了,“顧夭夭,真的死了嗎?”
“這件事還能有假嗎?”聽到任炎的問題,阿爾瑪反射性地便說道。
擡手輕撫阿爾瑪的臉頰,無視自己指尖的冰涼帶給阿爾瑪的刺激,“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這是你跟莫亦琛的事情,你不該牽扯到夭夭的身上。”阿爾瑪微微咬牙,語帶怒意。
眸中帶過一絲厲色,任炎的手滑到了阿爾瑪纖細的脖頸處,“我聽說,這些年你跟一些女人走得可比男人近。怎麼?喜歡上女人了?喜歡這個顧夭夭?”
“不關你的事……”咬牙控制着身體的顫意,這是對任炎本能的一種恐懼,她無法忽視。
“這話你就說錯了,這不是我跟莫亦琛之前的事情,還有你……你別忘了,你爹地是怎麼死的。”任炎雲淡風輕地說着。
阿爾瑪卻想起了那血腥的畫面……
但是,任炎已經在她的心上種下了恐懼的種子,這顆種子生根發芽,根本不是她能摘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