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紫竹山莊
郝歌笑意盈然地瞥着這聲音略嫌粗嘎的少女!
這少女,雖然那眼神勾魂攝魄的,但也過於太虎背熊腰了吧?看看那胭脂,是這麼個塗法的?腮紅腮紅,就是塗腮的啊大姐!你塗到哪兒去了?嘖嘖嘖,這花紅柳綠的,讓郝歌驀然生出一種春天的感覺。
太喜感了!郝歌樂死了。
“先來後到,姑娘!”郝歌手掌一縮,將那枚玉環握緊。臉上的笑意不減。
那少女咬咬血紅的脣,捏着令人雞皮一地的嗓音:“冤家,你就不能讓讓奴家麼?”
周圍倒地一片。郝歌忍不住笑出聲,姑娘啊,銷魂不是你這麼個銷魂法啊。
“冤家,你笑什麼!”少女嬌嗔地抖了一下身子,撅起嘴巴。
嘔……路過的行人不幸聽到這少女的撒嬌,頓時嘔聲一片。就連那老闆,也快受不了,若不是自己的貨物還在郝歌手上,此刻早就收攤逃命了。這少女,太驚悚了!
“姑娘啊,黑白無常也沒你厲害啊。”郝歌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強裝鎮定。只是,不消片刻,她又破功。
太喜感!
“當然,人家是介於黑白雙雄之間的巾幗英雄。”少女驕傲地揚起下巴,不過很快她又記起自己的來意,“那玉環奴家要了!”
“我不打算割愛,你若追上我,便送你。”郝歌扔下一兩銀子,當即往前奔去。
“冤家,你怎麼能這麼對奴家。”少女見郝歌跑了,急忙地追上去。
路人紛紛給郝歌讓路,郝歌狡黠地朝身後看去,輕佻地勾勾手指:“追來,好哥哥等你呢。”
少女奮力往前追去,卻在一個巷口的轉角,不見了郝歌身影。
“好哥哥,你在哪兒,怎地不等奴家?”少女四下張望,並未發現人影,於是扯開喉嚨便喊。
少女不遠處,有扇門突然打開,一位中年男子探出頭來,皺着眉頭看了看少女:“姑娘您找誰?”
“奴家在找情郎,叔叔您看到了嗎?”少女好不害羞。
“沒。”砰地把門關上,少女仍舊能聽到他在念叨着:“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少女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仔細地環顧一週,發現的確沒人。而後搖搖頭,轉身便離開。
沒多久,剛纔那個中年男子又走出來,敦厚的形象淡然無存,只是多了撮鬍子。那狡黠的眸子,依舊漾滿笑意。
攤開手,那個玉環依然安靜地躺在那兒。
陽光下,玉環流淌着溫潤,那龍似乎也欲騰空而出。
玉雖不值錢,但那工藝,價值不低啊。郝歌揚起嘴角,將玉環納入懷中。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城裡熱鬧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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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山莊,主廳
紫逸翔率領紫竹山莊衆人,鄭重迎接來人。
“哈哈哈,紫莊主,你還是如此客氣!”那身藏青色長袍,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加快腳步上前,扶着紫逸翔的爽朗地大笑。
來人正是太乙門掌門人沈傲天,與生俱來的威嚴,令除了紫逸翔之外的人,大氣也不敢出。跟隨沈傲天身後的,便是那太乙門四大長老。
“沈掌門,你風采依舊不減。”紫逸翔一面將沈傲天迎進來,一面稱讚着。好些年不見沈傲天,看來他武功修爲精進了不少。
“哪裡話哪裡話,沈某老了。哪像莊主這般年輕。”沈傲天客氣着。
躲在暗處的郝歌,看着這畫面,忍不住想瞌睡。這些人啊,有的沒的,總喜歡互相吹捧一番。
不過,紫逸翔倒是長得不錯嘛。成熟穩重的美男子,嘖嘖嘖。
紫逸翔年方三十有二,據說,不少女俠鍾情與紫逸翔。皆因紫竹山莊乃天下第一莊,而紫逸翔相貌俊逸,尚未娶親。且紫逸翔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傳言,與沈傲天能成平手。
當然,這傳言無從考證。因爲這兩大掌門人,絕對不會兵刃相向。
於是又互相客氣了一些時間,這才進入正題。
“紫莊主對那宗慘案有何看法?”沈傲天斂起笑容,嚴肅地問道。
紫逸翔搖搖頭,嘆息着:“想不到這天底下還有如此歹毒之人,紫某甚是慚愧,居然讓這等慘案在蘇州發生,無力阻止。”
“唉,紫莊主,都怪那兇手過於狡詐,並非你之過錯。如今,兇手已經被認出來。賢弟是否有兇手的線索?”沈傲天沉吟片刻,緩緩問道。
“紫某見過那畫像,據山莊的下人說,此人乃郝歌!”紫逸翔示意身邊站着的管家去取那張畫像來。
郝歌?他們知道郝歌的相貌?郝歌眯着眸子,掠過一抹深沉。
據她的記憶,從前的郝歌,並非高調之人。江湖上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而她,更加不讓人知道她是郝歌。因爲她很少在順手牽羊的時候,用自己的真實面目。
“郝歌?第一神偷?可有證據?”沈傲天眉頭輕蹙,很快又恢復如常。
由於紫逸翔是背對着郝歌,所以郝歌並未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見他重重點了下頭。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證明。
“管家,你叫劉嬸進來。”紫逸翔低聲吩咐道。
管家恭敬地躬了下身,隨後便往廳外走去,沒多久,領着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婦女進來。
郝歌瞥見那劉嬸的一瞬間,心中咯噔一下。爲什麼她覺得這劉嬸有意無意地朝她隱身方向掃來,而那轉瞬即逝的犀利,彷彿直指郝歌心間。
是她想太多?這個劉嬸很詭異。
“莊,莊主。”劉嬸渾身不自在,說話也顫抖起來。彎下腰,不敢擡眼看紫逸翔。
“劉嬸不必多禮。”紫逸翔一臉溫和,“說說你是如何確定那告示上的兇手是郝歌。”
“這,這,我,我……”劉嬸結結巴巴,偷偷地擡頭看了眼站在面前的莊主,那一身威嚴的氣勢,着實震懾到她。
郝歌的目光越發深沉。
“但說無妨,這是紫竹山莊。”紫逸翔刻意放緩自己的語氣,慢慢引導着。
“……”劉嬸來不及開口,重重地往地上倒下去。眉心,那點殷紅觸目驚心。那手,正好直直地指着郝歌藏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