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華。”陳王妃握着一塊毛巾緩緩走近了我。
“王妃。”感覺到後背猛然一涼,是陳王妃的手指。我頓時如遭雷擊一般倏地向前傾去,躲開陳王妃的手,我惶惶地垂了眉眼道,“敬華不敢勞煩王妃。”
“說什麼勞煩,論起來,你不也要稱我一聲孃親的嗎?”陳王妃輕輕擡起我的下頜,對着我滿是驚慌的眼睛笑意盈盈。
“嗯。”看到陳王妃眼中暖暖地笑意,我心中一熱,抿了抿脣終於轉身重新在水中坐下。
“敬華,”陳王妃一邊爲我抹着後背,一邊低低問道,“今年十四歲了吧?”
“嗯,已經過了開春時的生日了。”我拘謹地望着眼前漂浮在水面上的朵朵花瓣,輕聲回着。
“十四,”陳王妃手上忽然頓了一下,聲音也似乎低沉起來,“如果我的孩兒也安在的話,應該和你是一般大的。”
“啊?”我猛地轉過頭去,正對上陳王妃向我望來的眼睛,只見這雙幽暗的眼睛中滿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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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命薄,”陳王妃微微移開眼睛,輕聲對我解釋道,“未滿週歲便夭折了。要不然你便有個幾乎一般大的姐姐了。”
“王妃,您節哀啊。”看到陳王妃脣角笑容中竟似隱匿着無盡的悽楚,我動了動脣,卻只能用這麼幾個無關痛癢的字去隔靴搔癢。
“你們年紀相仿,看到你難免就會想到了我那個苦命的孩兒,竟然,連聲孃親都不曾喚過我,就那麼去了。”陳王妃嘆了口氣,再揚起的眼睛終於回覆了慣有的明亮。她眨了眨眼睛,拿毛巾溼了些熱水重新置於我的肩膀之上,才輕輕笑道,“瞧我,竟然和你說這些,敬華可別見怪。”
“嗯。”我搖了搖頭,將手輕輕搭上陳王妃的手背。看到熱霧蒸騰中的陳王妃面目模糊,竟然和白日裡那個錦衣華服,端莊高貴的貴婦人判若兩人,我心頭猛地一熱,嘴上彷彿不聽使喚一般經輕輕說道,“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