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邊,惹得張楠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先前看到那小白雕見了你後,總會主動的落在你的肩頭上,那樣子看上去酷酷的,心裡挺羨慕的,還想着有機會讓它也站在我的肩膀上呢。
現在看來雖然好玩,但也挺危險的。被撕破了衣服還是小事情,要是那尖銳的爪子不小心把肩頭上的肉給抓破了,不就鮮血淋漓了!”
凌子凱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它還小呢,要是再長大了,往我肩頭上一站,還真有些受不了。”
杜鵑在旁邊解釋道:“以前那些馴鷹的人都會在肩頭上墊一快用牛皮做成的肩坎子,那樣纔不會被鷹爪給劃破了衣服和肌膚。我記得在鎮上的老房子那裡還藏着一件我爺爺當年用過的肩坎子呢。什麼時候回鎮上了,我給你帶回來用。
還有養鷹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那是要對鷹進行長時間訓練的。
具體的馴鷹竅門,你可以去跟博爾大爺請教啊,他當年馴養過好幾只獵鷹,知道其中的一些方法。”
凌子凱埋怨道:“姐,這事你怎麼就不早點告訴我呢!”
杜鵑笑道:“依我看來,那小海東青很有靈性,就算是不經過馴練,也會聽從你的命令。”
一直以來,杜鵑都認爲小白雕就是神鳥海東青,是祖神讓它來跟隨凌子凱這個傳承者的。
吃過午飯後,吳大山果然帶着六七人來到了未央湖。經過介紹,凌子凱知道除了有兩人是來自北方軍區的人外,其餘幾人隨同而來的還有云海縣人武部的領導,雲海鎮人武部部長,以及鎮委辦主任秋嫚等。
那間臨時搭建起來的林場辦公室擠進了這麼多人一下子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剛剛坐定,來自軍區的那個佩戴少校軍銜的王姓軍官就說道:“我就不陪你們在這裡坐了,想到外面轉一轉。”
王少校來自軍區警衛隊,也許是因爲幹保衛工作的,臉上的表情不苟言笑,說起話來硬邦邦的。說是有幾個軍區的老領導聽說這裡的環境很不錯,想過來遊玩幾天,他是奉命過來查看一下週圍的環境,以便提前安排好安全保衛工作。
凌子凱知道這是張四平安排的事情,便讓蘇果爾帶他到附近的轉轉。
留下來的另外那位軍官是位上校,姓樑,四十多歲,長得有些發胖,是軍區後勤部的副部長。大概是長期做慣了部門的領導,再加上軍人的特殊身份,所以,面對凌子凱的時候,隱隱流露出了倨傲的神色。
開口便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說道:“經我們北方軍區黨委、司令部、政治部、後勤部、老幹部局等部門聯合研究,擬定在北方省白山市雲海縣雲海鎮雲海林場內籌建一所幹部療養中心。這是一項涉及到國家國防建設的重大工程,所以在整個工程的籌備期間,以及後期的建設過程中,希望地方**能夠給予全力配合。”
樑上校一開口就上綱上線地把成立療養院的事情拔到了國防建設的高度,還真把在場的幾人唬得不輕。
吳大山連忙表態道:“請部隊上的領導放心,我們雲海鎮**一定全力配合部隊的建設。”
樑上校對吳大山的表態完全沒有感到意外。以他長期跟地方**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只要是部隊上提出來的要求,還真沒有見過有哪個地方部門敢拒絕和反對的。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凌子凱突然插話問道:“我想問一下樑副部長,你所說的配合具體是指哪些方面?”
按常理來說,要修建療養院,首先應該徵求一下凌子凱的意見,因爲他纔是林場的主人。
但是,樑部顯然認爲這事只要跟地方**打過了招呼後,剩下的工作自然該由雲海鎮**去操作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面跟當事人親自交談。
而且,剛纔凌子凱稱呼的那一聲“樑副部長”也讓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喜,所以直接忽略了凌子凱的提問,轉頭對吳大山說道:
“吳鎮長,療養院的事情以後由我具體負責,你要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什麼困難,或者有什麼人阻擾工程的建設,可以跟我打個招呼。到時候由我們軍區方面直接出面解決就行了。”
樑部長這話說的可就有點意思了,這工作還沒開展呢,怎麼就知道一定會遇上困難了,而且還需要動用軍區的力量直接出面解決。
再說了,這療養院的建設就跟雲海林場有着直接的牽連,要是出現了什麼麻煩事也只能跟林場方面產生矛盾了。
在場的除了凌子凱和杜鵑兩人外,其他的都是在官場上混了多年的人精,哪會不知道樑部長這話完全就是衝着凌子凱說的。
只是讓他們不解的是,這纔剛見面,樑部長怎麼就會看着對方不順眼了,把他當成挑事的刺頭來看了呢?
凌子凱也覺得有些納悶了,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人家。但是人家又沒有直接把話跳開來說,自己也沒法進行反駁。
至於對方話中所含的那種隱隱的威脅之意,凌子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暗暗冷笑道:不就一個後勤部的副部長嗎,你以爲北方軍區是你家開的,由你說了算!
吳大山見凌子凱的臉色有些陰沉下來,怕他年輕氣盛直接跟樑部長頂撞起來,連忙對樑部長說道:“樑部長,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配合的,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解決。”
樑部長點了點頭,說道:“因爲軍區對療養院的建設十分重視,要求馬上能夠開工。而且出於對安全保衛工作的要求,到時候肯定要劃出一塊區域作爲軍事禁區。這裡的環境很不錯,非常適合建設療養院。
我看就以這未央湖爲中心,方圓五里之內的範圍劃爲軍事用地,把居住在區域內的所有人家都搬遷到別的地方去吧。”
吳大山聞言一下子感到有些頭大了,沒想到人家看中的竟然會是這個地方。
凌子凱剛剛在這未央湖畔建起了小村落,有些房子都還沒有人,現在卻要讓他搬走,他能答應嗎?
凌子凱也被這樑部長的話給氣樂了:好哇!我好心好意的讓你們來這裡建立療養院,沒想到你們卻直接來了個鳩佔鵲巢。
其實,當初跟張四平商量的時候,很明確的確定了是以軍民共建的方式來建設療養院的。也就是說,療養院的所有建設施工都是由雲海林場來承擔的,就是以後的管理也由林場負責。
部隊方面只是每年劃撥一定的資金,作爲老幹部們的療養費用支付給林場。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把這兒的療養院作爲軍區的一個定點的療養場所,到時候只要把那些老幹部們送過來就行了。
而林場方面所圖的也就是部隊這塊招牌,能夠在林場建設時的一些審批手續上給予一些特殊的照顧。
要是真的把這裡劃爲了軍事禁區,把自己給趕出去了,那自己豈不是沒事找事了嗎。
凌子凱還真不知道張四平回去後是怎麼安排這事的,但這樑部長現在做出來的決定,肯定不會是張四平的意思。
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可事情要是真得有了什麼變化,張四平也應該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纔對啊!
而且,這姓樑看上去對自己好像懷有什麼成見,會不會是出於某種私人目的故意想要刁難自己呢?
想到此處,凌子凱便打定主意,無論這姓樑的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自己都不必急着表態。至少也要等跟張四平溝通之後再做決斷。
看到吳大山面露難色,樑部長問道:“吳鎮長,是不是我剛纔提出的要求,讓你們感到很爲難啊!”
吳大山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凌子凱,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樑部長,你也看到了,這未央湖畔的這些房子纔剛剛建好,現在卻要人家搬遷,就怕人家不同意啊!你看能不能選處別的地方建造療養院?”
樑部長不滿地說道:“吳鎮長,你有沒有搞錯啊!按照國家規定,在涉及到國家國防建設用地時,任何單位和個人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國家的安排,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阻擾。”
“吳鎮長,樑部長的話說的沒錯,部隊上要徵用土地,誰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啊!我看,這裡也就建造了二三十間木屋而已,搬遷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困難。到時候給人家一些補償不就行了!”
吳大山見坐在一邊的雲海縣人武部的領導也開口爲樑部長幫起腔來,有些急了,說道:“你們不知道,這些木屋的主人身份有些特殊,就算是要讓人家搬走,也應該跟人家協商一下。我的意思是——”
樑部長不等吳大山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聽你的意思,住在這裡的人來頭很大啊!既然吳鎮長不敢做主,我也不難爲你。這搬遷的事情就由我們部隊出面吧!我倒要看看,是誰敢不給我們北方軍區的面子。”
見到樑部長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凌子凱本不想搭理他,但轉念之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便不冷不熱地說道:“各位領導,你們也不用看我。雖然這些房子是建在了我的地盤上,但跟我還真沒有多大的關係,我也做不了這個主。要想讓他們搬走,最好是你們自己跟人家去協商吧!”
樑部長說道:“那行,你去通知一下那些,讓他們馬上到這裡來一趟。我會當面給他們做思想工作的!”
凌子凱嘿嘿笑了一下,說道:“樑副部長,他們現在可沒在雲海。你身上帶衛星電話嗎?要不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你可以給人家打電話說明一下情況。你是軍區的後勤部部長,我想人家知道了你的身份後,應該會給你一個面子的!”
看到凌子凱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狡黠的色彩,吳大山已經猜到了他的用意:這小子是在給人家挖坑,就是不知道樑部長會不會往裡面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