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即使到了凌晨,也依然是車水馬龍,紅燈高掛,酒飄四方。
北冥玄在蘇沫的拉扯下,就像是一個及其害怕老婆的男人。被路上的行人一路笑話着走回府中。
剛一回到王府,北冥玄那憨厚傻笑的樣子瞬間褪去,反而玩味兒的看着蘇沫,微笑道:“王妃今夜可演的盡興,不過本王的聲譽可就沒那麼好咯。”
蘇沫一陣鄙夷:“你還有聲譽麼。我的廢材王爺。呵呵。”
“呃......”北冥玄頓時語噻,尷尬道:“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房休息去了,你也早點睡覺。”
北冥玄說完就想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房中。
“站住。”蘇沫將聲音拖得長長的。臉色忽然一寒:“你還沒和我解釋那媚娘是怎麼回事,就想這麼容易就走了麼。”
北冥玄剛擡起的腳步,又不得不收了回去。有些艱難的回過身子,訕訕笑道:“這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就是無聊,去聽聽那花魁唱唱歌,據說人家唱歌唱得很不錯呢。有時間咱們叫那個樑洪寬把媚娘帶來唱唱。”
蘇沫微微一笑,調侃道:“你一個大男人,要是實在忍不住,去那種地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要把我想的這麼嚴格嘛,可不要把自己憋壞了哦。”蘇沫對着北冥玄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那媚娘據說是此道高手,王爺你今晚是慕名而去的呢,還是偶然所遇呢。還有那幫媚娘贖身之事,是不是隻是見她可憐,才一時衝動呢。”
北冥玄被蘇沫問得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來。忽然心中一亮,等等,她問這些幹什麼。難道......
北冥玄想到此處,心中是一陣竊喜。憑他多年來對女人的判斷,蘇沫絕對是吃醋了,絕對沒有錯。
曾經有一位大師曾經說過,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纔會去在乎他所做的一切。當你不再愛一個人的時候,她即使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懶得正眼再去看一眼。
北冥玄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看着蘇沫的眼神像是笑開了花一般燦爛。笑呵呵道:“王妃怎麼這麼說,本王就算是憋死了,也絕對不會去找煙花之地的女子。王妃你大可放心,今天只是去聽媚娘唱唱小曲,解解乏。要是王妃願意唱小曲和我聽的話,我這一天哪也不去了。”
蘇沫嬌哼一聲:“說的好聽,你們男人那個不是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的貨色。今日說的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可能到了明天就忘得一乾二淨。”
北冥玄臉色一變,嚴肅無比道:“我北冥玄對天發誓,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來保護蘇沫,呵護蘇沫。我願意生生世世,只愛蘇沫一人,白頭到老,永不分離。如違誓言,甘願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下場。”北冥玄說罷,忽然上前拉着蘇沫的手,深情的看着蘇沫。
蘇沫本來只是想和北冥玄開開玩笑,逗逗他,卻不曾想到
北冥玄會來這一出,實在是讓她始料不及,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呆愣在原地,就這樣吃驚的看着北冥玄。
“王妃怎麼了?”北冥玄看着,蘇沫的樣子像是一個木偶一般,笑呵呵道。眼中像是已經吃定了蘇沫的樣子。
“你吃錯藥了吧,王爺。怎麼忽然和我說起這個來了,呵呵。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蘇沫心如絞痛,咬牙強顏歡笑說道。爲了不讓北冥玄看見自己眼中已經打轉的淚珠,蘇沫將頭別了過去。然後一把甩開北冥玄的手。
“王妃,這麼久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麼。”北冥玄忽然一把將蘇沫抱在懷裡,將頭埋在蘇沫幽香的髮絲中,喃喃道。
蘇沫全身一軟,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來。心中其實也想就這樣默默地讓北冥玄抱着,靜靜的享受這片刻之間的溫存。
“雖然你和我相處到現在,對我來說仍然是一個迷。但我依然情難自禁,忍不住要愛你。對不起,或許是我今天的話有點肉麻,但是今天的這一番話,我已經想了很久很久,如果我說從開始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一直在默默地想着以這一番話,你肯定不相信,但是我卻不得不說,我怕錯過了這一次,我就再也沒有今天的勇氣了。”
北冥玄緊緊地抱着蘇沫,就想這樣永遠的抱着,永遠不再放手。
“王爺,你喝醉了。今天已經太晚,我要休息了。”蘇沫強忍着心中想哭的想法。用力扳開北冥玄的手,從北冥玄的懷裡掙脫出來。一下子跳到很遠的地方。
“王妃,我知道你的心裡有我,但是爲什麼到了現在還不肯接受我?”北冥玄用情至深,說到深處聲音竟然已經有些哽咽。
蘇沫不忍再看北冥玄傷痛的樣子,咬着嘴脣快步走進屋子裡。飛快的把門關上,仰着頭背靠在門上,心中的疼痛如絕提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失聲哭泣着。
北冥玄木然的望着蘇沫離去,喃喃道:“都到了如此地步,王妃你還是不肯接受我,老天,你就是這麼折磨我的麼。”北冥玄無力的跪在地上,仰頭望着漆黑的天空。
涼風吹過北冥的臉頰,猶如一把凌冽的寒刀刮在了他的身上,心痛如絞。
乘風這時候路過此地,見北冥玄一臉落魄的跪在這裡,急忙跑過來,將北冥玄扶到石凳上坐着,關切道:“王爺你怎麼了。”
北冥玄搖搖頭,對乘風道:“拿酒來!”
乘風眉頭一皺:“王爺現在都是凌晨了,喝酒傷身,不如還是讓丫環服侍王爺早些休息吧。”
北冥玄忽然冷冷地看着乘風,那兇狠的眼神彷彿要撕裂了乘風一樣。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北冥玄一把推開扶着自己的乘風,不悅道。
乘風一看北冥玄一臉的怒色,再也不敢有一絲的疑問,急忙道:“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給王爺拿酒去。”
“要最烈的酒!
”
“是!”
美人如玉,酒穿吼。莫道不消魂,數不盡愛恨情仇。
芬香撲鼻的烈酒猶如一匹脫繮的野馬,在北冥玄的胃中肆意的奔騰不止。
一滴滴,一縷縷。
北冥玄時而仰頭猛灌自己,時候拿着酒壺輕言低語。那一絲絲說不盡的憂傷,訴不盡的離愁,彷彿在這奔騰的酒中隨着雲煙而去。
但是總有一幕幕難以忘記的畫面,如花一般難以抹去。
時間,有時候是最好的武器,可以淡忘無數人的愁緒。但北冥玄現在確是越喝越難以忘記。除了他不想忘記,還有就是根本無法忘記。
北冥玄一生快意恩仇,瀟灑風流。但自從在見到蘇沫後,就再也提不起一絲想廣闊天地的想法,只想和蘇沫在一起,朝朝暮暮,攜手到老。
“劍來!”北冥玄抱着酒罈子,身子有些不穩的站在院子中央,含糊着說道。
乘風此時不敢離去,一直守候在北冥玄的身邊。此時聽見北冥玄的呼喊,長劍出鞘,送到北冥玄手中。
北冥玄雖然人已經醉了,但是功夫確實一絲也不曾退步,拿着長劍,彷彿像是見到了多變未見的夥伴,猛地大笑三聲,揚天長歌道:“梧桐雨,三更雨,不道離愁正苦,一夜夜,一聲聲,箜篌劍獨明。”語氣時而蒼涼,時而豪邁。那滄桑渾厚的嗓音,彷彿像是一層層,一濤濤無盡的海浪,又如那寂靜之時,盛夏之夜婉轉的蟬鳴。
北冥玄猛地噴出一口烈酒,藉着暗淡的光華,在遙遙無盡的夜色中,不知疲倦的揮舞着。
“洞口春紅仙子樓,桃花流水段箜篌。”
隨着最後的一聲高歌,北冥玄把長劍用力一擲,只聽‘錚’的一聲,長劍赫然插進了一顆大石中,一把劍足足陷進去了一半。北冥玄也隨着劍入大石之聲,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癱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
乘風在一旁,看着北冥玄在酒醉中使出的劍法,心中是大爲駭然,這一套精妙的劍法,如果放到江湖上去,那絕對又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
不過時間卻來不及乘風再去多想,怎麼樣才能記住這一套劍法。急忙走上前去,將已經鼾聲滿天的北冥玄背在背上,離開了院子。
乘風一面揹着北冥玄,腦子裡還在不停地回憶着,剛剛北冥玄所用的那一套劍法。在乘風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過。
但是這套劍法的精妙,從乘風多年來闖蕩江湖的經驗,和在王府對北冥玄的瞭解,剛剛那套劍法,絕對不比北冥玄其他的武功差,而且感覺竟然還隱隱有超過的意思。
不過乘風不知道的是,這其實並不是北冥玄以前就會的一套劍法。而是剛剛北冥玄在及其傷痛之中,藉着深厚的酒意,再加上原本武功底子就極爲深厚的他,在幾近傷心斷腸時,於自然而然之時,隨心而揮舞的一套精妙絕倫的劍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