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緊跟隨林政委上車,並一路趕了過去。整個路上,老不死的都在盯着他的羅盤轉,眼神深邃,我知道他在看情況,並沒有打擾他。一路上,我都覺得心情壓抑,在鎮上還一片風和日厲,可一進老城區,黑雲壓壓,太陽隱藏,天空防佛都壓低了一層又一層。
陰氣漸重,即便是大清早的,我也感覺有股絲絲冷風入骨。
我輕皺眉頭,慢慢的下了車。遙望整個小區,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感覺讓我心生恐懼,連棒槌這個神經大條的人,也皺起眉頭連連搖頭:“怎麼回事?感覺陰氣好重的樣子。”
我沒有坑聲,因爲看這情況,我基本上已經料定,那天晚上無故消失的羣鬼又回來了。但已經不是陰日了,他們是怎麼重新返回的?!一大系列的疑問同時浮現在我的腦裡,但此時顯然沒有任何時間去思考這些,因爲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們一到,便有幾個官員迎了上來,簡單交代幾句之後,便帶我們去四樓了。我們剛到四樓,着實被嚇了一大跳。在臺口子上,鎮長所請的那個道士,活活的被吊死在那個木櫃之上,跟幾年前恩愛夫妻的丈夫一樣。
但他們並未多做停留,而是把我們往裡帶。
林政委奇怪的喊了一句:“還有?”
我們一路跟隨着往四樓的深處走去,四樓迴音極重,空當的腳步聲在耳邊迴旋。我輕輕一皺眉頭,從走廊的盡頭傳來出一股刺鼻的味道,那味道我從來沒有聞到過,不過從刺激上來分辨,好像我大概猜到了什麼。
我們在那個小實驗室面前停了下來。
小實驗室裡躺着一個人,中等身材。工作人員說,這是陳年的私人助理,名字叫李大年。是這次項目中的負責人之一,主要是打理學生的衣食住行,他在陳年身邊比較受寵,雖然僅是個助理,但因爲和陳年關係近,多少算是個人物。
撲鼻的刺激味是從李大年屍體周圍的瓶子裡傳來的,那些全是遺留下來的藥劑品。混合在一起,有些奇怪。
我們幾個走到屍體的旁邊,李大年已經死去多時,雙眼輪廓發黑,眼裡毫無血絲,放大的瞳孔防佛在訴說着他的不甘心,面部已經出現水腫,嘴角輕輕微張。我突然俯下身體,因爲我似乎看見他嘴裡有什麼東西在動。
我輕輕的捏了一下嘴角,可馬上變讓我嚇了一跳。他嘴剛剛打開,便從裡面涌出無數的蛆蟲,金黃色的軀體,但又似蚯蚓一般長短。數量龐大,防佛他包了整整一嘴。不過,大部分的蛆蟲已經死去,落在地上彼此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這是什麼東西?”我奇怪的望向老不死的。
“不知道。”老不死神色凝重的搖搖頭,他蹲在我身旁,認真的開始檢查屍體。不多久,他讓我解開李大年的衣服,我雖不解,但也照做。
上衣被解開,我這時候才發現,李大年的腹部股股的,而且胃的位置也出奇的撐的飽滿。
老不死的將雙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然後猛然用勁往下一壓。
“噗嗤!”
一聲怪響,接着從李大年的嘴裡突然冒出許許多多之前的蛆蟲。其中,甚至真的還有一些蚯蚓和甲克動物。
林政委看着這噁心的東西,差點吐出來。我跟隨老不死的這麼久,雖早已習慣,可看到一個人的肚子裡全部裝的是這些玩意,心裡也頗感扭曲。
“師傅,李大年的肚子裡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吃進去的。”老不死只是淡然的回我一句,卻將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升到波瀾不斷的
境界當中。如果李大年沒瘋,他怎麼可能吃這些東西?即便是瘋子,他也不可能吃這些玩意的吧?!
“怎麼回事?”我奇怪的望向老不死的。
“太奇怪了。”老不死也表示疑惑。這麼大堆蟲子,從哪來是一個謎,他怎麼吃下去,更是一個謎。現場的警察告訴我們,有個目擊證人,正在三樓,不過情緒非常不穩定,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我們一行人趕緊趕到三樓,臨出四樓的時候,我總感覺樓裡彷彿有人在笑,但回頭四周掃視,卻驚訝的發現,什麼都沒有。
三樓,尾間的寢室門前,站着兩個警察。帶我們去的警察跟守衛的說了幾聲之後,我們順利的進去了。
屋子裡很亮,頭頂的大燈開着,即便外面這會是白天,燈光的效果幾乎沒有,可依然頂亮開着,牀頭的燈、還有電視櫃上的檯燈全部都開着。
房屋的窗戶前坐着一個警察,而他旁邊的牀上,則木納的坐着一個人,蜷縮雙腿,面無表情,臉色蒼白,雙眼微微紅腫。他的頭髮有些雜亂、甚至骯髒,就這麼頂在頭上,他有些微微發抖,可明顯周圍的溫度還算不錯。
警察見林政委來了,起身衝我們打了個招呼,介紹道:“他叫馬寶,陳年公司的保安,昨天晚上負責在巡夜,跟他的一起的還有兩個同事,不過,目前失蹤了。”
“失蹤了?”
“沒錯。”
奇怪了,在發生接連奇怪命案的時候,作爲最重要的安全人物,他們居然失蹤了?我開始懷疑,他們是因爲知道發生命案,他們脫不了干係,或者,怕追究他們擅離職守,所以,玩起了消失?
所有的謎,我想,只有馬寶知道。
我們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可他卻似乎沒察覺有人一般。
“今天早上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了,就蹲在陳助理死亡的實驗室外邊,據說是嚇昏了過去,然後醒來的時候躲那一直不敢動,直到我們來。”
我皺起眉頭:“那意思是說,他可能知道陳助理是怎麼死的了?”
“也許吧,目前我們問不出話來,他嚇的似乎不輕。”
乖乖,這就對了,他被嚇了,肯定不單單是因爲看到陳助理死亡,他應該目睹了整個過程。這對於我們來說,尤其重要。
“你出去吧。”
“是。”
等警察一走,林政委長長嘆了口氣,將目光放在我和老不死的身上,搖頭苦惱:“老師傅,程和,你們看看吧,我琢磨這件事已經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特殊事得找特殊人用特殊辦法,我想,得看你們了。”
我和老不死的點點頭。羣鬼的厲害我們已經見識過了,我們本來不想再惹什麼是非,甚至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但老不死不肯放棄,他說,除魔斬道本來是我們份內的事,我想想也是,而且,我挺好奇究竟爲什麼會這樣。再者,根據黃婆所講,這羣鬼是日本人,作爲中國人,民族大義我還是有的。
我們試圖找馬寶說話,但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映,我們不敢過多去勸,畢竟他已經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我們一個不小心,極其容易讓他走向發瘋的路程,悲劇已經生成,沒有道理再將另一人制造成爲悲劇。
我們安慰了許久,林政委也不愧是政委,談起心來實在讓我們自愧不如。他告訴馬寶要振作起來,他是一名保安,保安的職責是保衛安全,從職業上來講,他必須振作起來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從人性而言,在別人含冤的時候,也應該訴說真相。
難道,該忍心看他人
不明不白的死去?!當看到馬寶有所反映之時,林政委趁熱打鐵,說面對未知的恐懼之時,如果我們恐懼,那麼我們會被打散,然後逐個擊破,但我們團結一起,他們又有多強?!
而且,如果他不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的話,那麼他就是整個事情的唯一目擊證人。無論是人是鬼,如果知道他是唯一的一個證人的話,那會發生什麼呢?沒錯,殺人滅口,所以,如果他不想死的那麼快的話,最好還是將實情告訴我們,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成爲唯一的證人,被殺率也要低很多。
老不死的也是老江湖,點點頭:“沒錯,你告訴我們的話,我們才能想辦法去幫你,否則的話,我們不瞭解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沒錯,這是茅道長,專門制鬼的,很有本領。”
“道,道長?”馬寶突然神情發生轉變,雙眼無助的望着,定格在老不死那的時候,他乾脆撲通跪了下來,嘴裡可憐的哀號:“道長,救命啊,救命啊。”
我們安撫好他,讓他說出實情,他點點頭,鼓足勇氣,終於開始訴說。
“昨天晚上大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二點了,我們收到公司的調派,負責這的安全。我們一共是三個人,一個是我們隊長,一個是我同事小龍。”
“因爲宿舍主要在三層,所以,隊長針對這裡的情況做了部署。隊長值長班,而我和小龍負責交叉巡邏。昨天晚上,他們回來後,我和小龍便將鐵門鎖了。我和小龍交叉巡邏,每三十分鐘換一下,巡邏夜間的安全。”
房間裡有兩個牀,電視櫃上還有三個茶杯,想必,這裡就是他們昨天晚上臨時的保安室了。
“我們巡邏完之後就會回屋看電視。因爲老實說,這裡的樓層確實並沒有什麼好巡邏的,大門一縮,後面三層樓的高樓也沒人能爬得上來,更何況,我們這一夜亮着燈,還有半小時巡邏一次的不固定檢查,肯定安全的很。所以,我們巡邏完,就呆屋裡看電視。”
夜間,一點多的時候。
“嘶啦!”
好好的電視,突然間雪花一片,隊長王安皺皺眉頭,站了起來,拍拍電視,卻發現依然沒有改觀。他拍拍腦袋,看向小龍和馬寶:“雜回事?”
兩人搖搖頭。
王安換了幾個頻道,可所有的頻道都是一片雪花。他奇怪了,幾步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頓時間,一股冷風魚貫而入,本來還相對暖和的小屋內,在瞬間彷彿變成冰窖一般,坐在裡處的馬寶,不由渾身一抖,唸叨着:“這入夜,還真是涼的不行啊。”
王安伸出脖子,向四樓望去,夜空一片漆黑。他橫掃一下,影影之下,可以看見窗戶旁不遠處的天線竿。
他從窗戶鎖了回來,冷的不由將大衣拉緊了些,關上窗戶,他搖搖頭:“風太大,估計天線吹的有點歪,我去整一下。”
“我去吧。”小龍站起來,看看時間。“剛好半個小時的巡邏時間也要到了,順便出去弄下天線,要是有賊的話,咱也是殺他個出奇不意,哈哈。”
馬寶和王安不由一笑,王安大手一揮:“去吧。”
因爲研究所要在三樓住上一段時間,而這間房屋的電視什麼的也是公司保安部臨時帶過來的,天線就架在外面。因爲尾間跟廁所相連,但廁所那截只有一條過道,形成了一個類似凸的字形。而天線就在凸的右邊角,從過道的方向去調整天線,是最方便的。
小龍出去了,門外響起他在過道里的腳步聲還有淡淡的回聲。王安和馬寶在屋裡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