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這時候已經快九點鐘了,天色已經漆黑,鎮上路燈昏黃,不少人在街上乘涼散步,歌城裡傳來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一行六人找了個旅店兒,正準備辦理入住,這時候,陸廷年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電話時還笑着的他,突然間表情變得極爲陰沉,急躁的叫道:“她們在哪個醫院,好的,老闆娘,一定要照顧好那兩個小丫頭。”
“怎麼回事兒?”陳原野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小靜還有小媛出事了,在市人民醫院裡頭。”陸廷年攥着電話,焦躁而擔憂的說道,臉上佈滿了愁容。
“什麼?”陳原野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丫頭現在利州讀高中,家裡的人都在沿海打工,小時候最喜歡跑到陳原野家裡去玩兒,他一直把這兩個丫頭當做親妹妹一般。
“我送你們去利州,走吧。”葉皙開口說道,啓動了停在路旁的越野車。
陳原野感激的看着葉皙,一行人坐上車子,朝着利州而去。
葉皙和顏洛伊換着開車,在凌晨兩點鐘的時候,趕到了利州人民醫院,在夜幕下的醫院,雖然大廳極爲亮堂,卻還是讓人感到有種陰森的感覺。
當陳原野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兩個瘦弱的女孩子時,突然間攥緊了拳頭,眼眶變得通紅。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醫生!”陳原野聲音有些沙啞的問着值班醫生。
“骨折加上軟組織挫傷,還有內出血,是被毆打後形成的傷勢,我們已經控制住了傷情,現在還在昏睡中,慶幸的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有些嘆息的說道。
葉皙和顏洛伊看着渾身都是傷痕的兩個少女,都是面色陰沉,病牀上的兩人,臉上的巴掌印發紫,還有那腫脹的傷痕,讓人看到就心中發顫。
“好好的兩個女娃,咋成這樣子了,我咋向她們父母交代哦。”陸廷年看着兩個女孩兒那可憐的模樣,心疼的抹着眼淚。
陸東昇在一旁把拳頭捏着咔咔作響,他才從利州回到大荒村兩天,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情。
“她們老師知道自己學生受傷了麼?她們爲什麼會受傷?”
“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動手打了我兩個妹妹!”陳原野的聲音變得極爲冷冽,充滿了凍結一切的寒意。
他看着兩個本來秀氣恬靜的小丫頭,此刻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模樣,不禁鼻尖酸澀,這倆丫頭從小吃了不少苦,本來應該是充滿歡笑的年紀,在同年紀的孩子們玩樂的時候,還要出來打工賺錢,讓他心疼得快要哭了出來。
早該來看看這兩個丫頭的,暑假的時候就該來看看,陳原野不禁有些愧疚的捏着兩個丫頭的那粗糙的小手。
在一旁有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這時候抹着眼淚說道:“那些雜種太不是東西了,兩個娃娃是從樓上跳下來的,以前靜靜和媛媛暑假的時候在幫我打工,又勤快又懂事,我喜歡得不得了,她們不是上學了嗎,今天我想去看看她們,就打了個電話。”
“結果她們說在九十九號歌城打短工,當服務員,四個小時有一百塊錢,於是我就去看看,結果剛剛走攏,這兩個娃娃就出事了,我才急忙打了120送到醫院來,差點兒人就不行了。”
顏洛伊和葉皙急忙扶着對方坐下,輕聲的勸慰着抹着淚的這位大姐。
而陳原野聽着卻是冷汗直冒,如果沒有這位大姐的話,這兩個丫頭恐怕已經出事了,想到這裡,陳原野不禁後怕,腿腳都有些發軟,心裡更有團怒火在熊熊燃燒着。
“大姐,我都不知道該咋謝謝你了,沒有你,這兩個娃娃可能就沒在了。”陸廷年不停的感謝着這個大姐,說不出的感激。
“對了,大姐,這醫藥費是多少錢,我先還給你,你也快休息休息。”陳原野輕聲說道,對這個救了兩丫頭的老闆娘很是感激。
“沒事兒,沒事兒,只要兩個娃娃沒事就行。”
“那咋行嘛,該給還是要給,這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能把兩女娃送到醫院來,我們就感激不盡咯,總不能還讓你貼錢。”陸廷年忙不迭的說道。
老闆娘只得拿出繳費單遞給陸廷年,陳原野接過看了看,一共兩萬一千多塊,包括手術費,醫藥費,說實話,這並不是一筆小的開支,在利州,這可是大部分人一年的純收入了。
“班長,我沒帶那麼多現金,你幫我轉賬給這位大姐,然後送這位大姐回去休息,這一大晚上的,你和葉皙等會也去酒店,醫生,幫忙把我的兩個妹妹轉到特護病房,你安排一下。”
陳原野對顏洛伊說完,跟着醫生去辦理了轉到特護病房的手續,很快的,兩個還在昏睡的丫頭,被轉進了條件更好的特護病房之中。
這是個套間,沙發桌椅俱全,還有陪護牀,更重要的是,有兩個護士專門負責這間病房。
顏洛伊和葉皙已經陪着老闆娘離開了,陸叔在病房內守着兩個丫頭,陳原野轉身就準備離開,他還有事情要去辦。
蘇陽和陸東昇見到陳原野走出病房,直接跟了出去,在門口,陸東昇壓低聲音道:“原野,我知道你想去幹嘛,我們一起去。”
而蘇陽,也在一旁狠狠的點着腦袋道:“這事兒算我一個。”
此時,已經快凌晨三點多了,正是夜色最爲深沉的時候,陳原野三人看着面前燈火輝煌的九十九號歌城,眼中泛着兇光。
說是歌城,其實是個綜合性娛樂場所,酒吧,KTV都有,三人走進去之後,那火爆的音樂讓人感到血脈賁張,咚咚的低音炮震得人心臟狂跳,舞場中央穿着暴露的女子妖嬈性感,有的搖頭晃腦如同瘋子一般,光怪陸離的燈光把這裡照耀得如同鬼蜮。
舞場旁邊有着長長的吧檯,四周有着半隱蔽的包廂,不少人喝着酒,或者摟抱在一起蠕動着,整個地方充滿了靡靡的氣息。
陳原野朝着DJ的方向走去,他看着面前這個有着紋身的光頭帥哥,輕笑道:“兄弟,能不能把音樂關了,我有點兒事情。”
“什麼,大聲點兒?”對方扯着嗓子大聲吼道,音樂聲太大了。
陳原野臉上帶着笑容,一拳砸到DJ臺子上,接着一腳踹出,電線被扯斷,調音臺翻倒在地,發出一聲怪響,緊接着,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那戴着耳機的DJ,傻愣的看着陳原野。
“在學校裡一直聽說這傢伙脾氣火爆,我算是見識到了。”蘇陽聳聳肩道。
“這算啥?等會你才知道原野的兇殘。”陸東昇獰笑着說道,扭了扭脖子,把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有誰知道,幾個小時前這裡發生的事兒麼?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找到打了我妹妹,讓她們從樓上跳了出去的雜碎。”
“當然,誰告訴我是誰幹的,這一萬塊錢就拿走!”陳原野晃動着一疊紅票子。
“這果然兇殘!”蘇陽不禁翻了個白眼兒。
“小兄弟,勸你別在這裡惹事兒。”一個體型彪悍的中年身後跟着幾個穿着緊身背心的傢伙,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喜歡惹事兒,但是也不怕事兒,我妹妹在這裡打短工,差點兒被人打死,當時你怎麼沒阻止呢?你他媽這時候讓我別惹事兒?”
“兩萬,誰告訴我那個雜種是誰,這錢就是他的。”
“或者,三萬?”
陳原野冷冷的說道,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疊的鈔票。
“好吧,既然都是啞巴聾子,那就他媽的都給我滾蛋,等會血濺到身上,老子可不會負責。”話鋒瞬間變得冷冽如刀。
“我知道,我知道,師父,我知道,剛纔我見到那些傢伙在樓上富貴包廂!”一個小青年大聲叫了起來,興奮的朝着陳原野揮手。
陳原野擡眼看去,那傢伙不過二十左右,穿着黑色皮衣,頭髮染成銀灰色,打着耳釘,身旁坐着五六個胖瘦不一的男女,一副興奮莫名的樣子,讓陳原野以爲對方有着神經病。
“這些錢是你的了。”陳原野把三萬塊錢扔了過去,無視那幾個面色鐵青的酒吧保安,轉身朝着樓梯走去。
“師父,我不要錢,我要和你學武!”那銀灰色頭髮的小青年,咋咋呼呼的吼道,他身旁的同伴把他拉住,不知道這傢伙發什麼瘋。
但是,這時候,陳原野三人卻被夜場保安攔住了。
眼神一凝,陳原野狂暴出手,一拳就將攔住他的那個壯碩中年砸得飛了起來,那傢伙凌空飛起,在空中打着旋兒,重重的砸在一旁的酒桌上,嘩啦啦的玻璃碎裂聲響起,讓不少人噤若寒蟬。
隨後,陳原野朝着其他幾個保安閃電般的踢去,空氣都仿若被撕裂開來,當先一個傢伙悶哼一聲,被踢倒在地,發出重重的撞擊聲。
在陳原野身後的陸東昇,也是一聲不吭的提起了一張玻璃桌子,兇悍的朝着涌來的那些保安砸了過去,一時間場子裡尖叫聲,怒罵聲開始響起,變得慌亂不堪。
而蘇陽卻是不聲不響將暈死在地的保安皮帶取了下來,纏在了手上,出手狠辣,每一拳都砸在那些保安的要害處,慘叫聲,骨裂聲,還有撞擊聲不停響起。
有人驚慌的朝着門外跑去,有的卻嫌事兒不大,在一旁吆喝着,簡直就是羣魔亂舞。
這些保安全都拿着橡膠棍子,朝着陳原野三人撲頭蓋臉的砸來,三個人如同三角,陳原野開路,正面來的那些保安,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一合之敵。
陳原野這時候根本怒火狂涌,腦海裡全是病牀上那兩個丫頭悽慘的模樣,於是出手更加兇狠了,只要被他碰上,不是被砸得噴血,就是骨頭碎裂開來,到了最後,已經沒有人敢靠近他們三人。
“來啊,繼續,我草你媽,今天老子不把這個地方砸了,就他媽不姓陳。”
“你麻痹的,那兩個女孩子被打的時候你們做什麼去了,他媽的狗腿子,欺軟怕硬是不是?”
“以爲兩個打短工的就沒有後臺,你們敢隨意欺負?”
陳原野雙眼通紅,一腳踢出,將舉着橡膠棒砸來的保安踢得跪在地面上,接着一腳踩斷對方的胳膊,那咔嚓聲響,在酒吧裡顯得無比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