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外的車子堵了不少,有十幾輛都是東風翻鬥卡車,準載四點五噸的那種,長四點三米,高約兩點五米,直接將前往村子的路堵住了。
幾十個人分成兩撥,拿着鏟子,鋤頭,還有棍棒互相對峙着,激烈的爭吵着。
陳原野此刻怒火中燒,有種毀滅一切的衝動,看着那些堵着路的卡車,這傢伙狠狠一腳朝着其中一輛踢了過去,轟然一聲巨響,那輛卡車被陳原野踹得晃了幾晃,連輪子都有一邊兒離地了。
“堵路是麼?”
“想要錢是麼?”
“都他媽的過來,老子給你!”
陳原野放下揹簍,一臉殺氣的朝着大通建築的人走了過去,那眼中的怒火洶涌,要焚燒一切。
那些大通建築的流氓全都被嚇慘了,一輛自重三噸多的卡車,被一腳踹得差點兒飛出去,說出去誰信?但是這一幕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都他媽的來啊?”又是一腳蹬出,恐怖的力量爆發,擋在路口的卡車發出轟響,車子鐵板被踢得變了形,撞在另外一輛卡車上,嚇得一些人腳軟得打篩子。
陳原野在初中的時候,趁着假期就在外打工,也在建築隊裡幹過,也見到過來堵工地的一些地痞流氓,打架鬥毆那是必須的,戴着安全帽,拿着鋼筋棍棒就往上衝,不打得那些傢伙跪地求饒訣不罷休。
要知道,這建築公司耽誤一天少說都是幾萬的損失,如果影響了工期進度,那損失可就大了。
“蘇陽,陸東昇,你們特麼沒有手啊,打死打殘算我的,還有大帝建築的,我特麼讓你們修路,你們就這慫樣?”
“不敢動手是不是?”
陳原野說着撥通了凌志達的電話,大聲吼道:“凌志達,你們大帝建築是吃屎的麼?讓一個鄉鎮的土建公司把路堵了都他媽在一旁看熱鬧,他們不修這條路,就叫他們滾蛋。”
“唉,師父,師父,別急,別急,我的錯,臥槽他溝子的,我馬上打電話!”
這次陳原野真的急了眼兒,掛掉電話,面容陰沉的問道:“誰是大通建築的負責人,叫他立馬給老子滾過來跪在這裡道歉,不把今天的損失給老子補上,我特麼把你們全都弄殘了!”
不少人的眼光都朝着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起亞越野看了過去,這時候,那輛車正準備啓動,陳原野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着駕駛室砸了過去。
玻璃應聲而碎,夾雜着一聲慘叫,陳原野直接衝了過去,將車門打開,將那捂着腦袋,穿着灰色西裝的矮胖中年拖了出來。
接着,陳原野將這個傢伙扔在了全是石頭渣子的地面上,開口問道:“你就是大通建築的老闆?”
“就是他,我以前見到過,就是這個雜種!”拿着一根鋼管的沈司機出聲說道,卻惹來地面上那矮壯傢伙威脅的目光。
“怎麼,你還以爲自己有機會威脅哪個?”陳原野一腳踢在對方面門上,痛的對方在地面上打着滾兒。
“去堵路啊,你怎麼不去啊?你不是挺囂張麼?起來囂張讓我看看?”陳原野兇狠的踢着地上那傢伙,一腳比一腳重。
“原野,別把人打死了,你可是大學副教授,別讓那傢伙髒了你的手!”蘇陽跑了過來,把陳原野拉住。
叮鈴鈴,陳原野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凌志達打來的。
“師父,我已經通知大帝的人了,誰敢不聽你的,我特麼讓他馬上滾蛋,師父,您消消氣,不過一個小建築公司,不值得啊,您千萬別動手,讓我的人動手,弄出事兒了大不了打官司!”凌志達勸着陳原野。
“大帝的負責人過來,叫人給我打,打殘扔醫院去!”陳原野狠聲說道。
“都給我打,馬勒戈壁的,趕來堵我們的路,打廢了公司負責。”大帝建築的負責人吼了起來,幾十上百的建築工人,朝着那些堵路的傢伙披頭蓋臉的砸了過去,一時間打得那些大通建築的人哭爹叫娘。
陳原野一把將地面上趴着慘叫,大聲吼着報警的傢伙,抓着頭髮提了起來,啪啪就是幾巴掌,讓這一張令人厭惡的臉蛋更加難看了,血水混合着牙齒落在地面上,打得這傢伙嗚嗚求饒。
“就憑你這種貨色,也來堵路,就憑你叔叔是鎮長,他算個屁,要不了兩天就要滾進局子裡,給老子在這裡跪好了,要是敢動一下,老子就把你腿打斷。”
“蘇村長,東昇哥,你們也不是沒在建築工地待過,以後誰敢來堵路,全都給我打趴下,你們今天就在這裡把這玩意兒看着,不跪到明天中午十二點,不准他起來!”陳原野冷聲說道。
“陳老師,您放心,這雜碎我們看着,他敢站起來,我們就給他打趴下。”老沈他們興奮的笑道,這可是出了一口惡氣。
鎮子就這麼大一點兒,還沒怎麼打,警察就趕到了,用車載喇叭吼着讓雙方停下,五六個警察面色鐵青的看着混亂的場面。
地面上躺着十七八個大通建築的混混,被打得渾身是血,但是卻又不傷及要害,殺豬一般慘叫着。
大帝建築的工人們,熟練的將作案工具扔在地上,抱着膀子朝着逃遠的還有躺在地面上的那些傢伙指指點點,而他們受傷的同伴,全都受到了很好的照顧。
“哎呀,這不是黃標老總嗎?跪在這裡幹嘛啊?”鎮派出所的副所長,一副稀奇的模樣瞅着跪在地上的大通建築老闆。
見到警察來了,這黃標就像見到了親爹,想要站起身來,卻被陳原野一腳踢趴在地上:“我讓你起來了麼?”
“唉,就是,黃總喜歡跪着那就跪着吧,就當我們沒看見。”另外一個警察在一旁譏諷的說道。
這時候,陳原野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接通電話,凌志達的聲音傳了出來:“師父,那大通建築資質不足,非法拆遷致人死亡,我已經給人打過招呼了,明天這大通就會被停業檢查。”
“好的,我剛纔態度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師父別嚇我,你罵我是應該的,嘿嘿,那我先掛了哈。”凌志達抹着頭上的冷汗,訕訕的笑道。
“呵呵,先跪着吧,以後黃總你就只能蹲監獄了,趁着有機會,多看看外面一眼。”
陳原野把電話揣回兜裡,冷笑着看着那打着哆嗦的黃標,揹着揹簍,朝着大荒村的方向走去。
蘇陽看着陳原野的背影,苦笑着對陸東昇道:“陳教授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不會,要生氣的話,肯定會和你切磋切磋兩個小時,他主要是生氣把修路的事情耽擱了,原野說過,你在體制內,什麼事兒都不方便,他幹這些誰都挑不出毛病,大不了就是打架鬥毆,這點兒事是家常便飯了,那小子,讀初中就跟着建築隊打暑假工,是個老油子。”
“怪不得剛纔那麼有氣勢,原來是有經驗啊!老張,老張,繼續開工,把大通的車子全都扣押了,等工程搞完了再歸還。”
“好叻,聽您的,蘇村長!”
車子轟隆隆的啓動,鎮子上看着熱鬧的人們,看着黃標跪在地上,發出暢快的笑聲,而那黃鎮長,裝作一副纔到的模樣,看着那狼狽的侄子,詫異的問道:“黃標,你跪在這裡搞啥子,咋搞的,你是被誰打了?走,跟我去醫院!”
不少人都在一旁指指點點,放了學回來的妞兒,這丫頭聽到這事兒和陳原野有關,拉着周月關就跑到了鎮子外,看着躺了一地的大通流氓,拿着手機開直播。
這丫頭興奮的當了一把主持人,將衝突的原因報道完,然後對着跪在地面上的黃標,當聽到那黃鎮長的話時,忍不住說道:“他敢去醫院,今晚就要被打殘,你是他什麼人啊?竟然關心這個流氓?”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我們鎮長吧,聽說你是那流氓頭子的後臺,也是他叔叔,一家都沒有好東西!”
聽到這丫頭話語,衆人轟然大笑,這臉打得可真夠帶勁兒,那肥頭大耳的黃鎮長,一張老臉漆黑。
“黃鎮長,這是你侄子的私事,難道在牀上被媳婦兒打了,你還去牀上幫他打自己侄媳婦兒?”農村裡的人罵起人來可是葷素不忌,這麼多人在這裡,那黃鎮長再了不得,這時候也不敢回嘴,和這些人說話,會越抹越黑。
“這鎮上的流氓被打了,大快人心啊,有人不高興咯,作威作福的狗腿子被打斷啦,哈哈。”
“老子買了十萬響的鞭炮,點火啦!”
噼裡啪啦的炮竹聲響起,在傍晚的黃昏下,火光燦爛,熱鬧非凡。
而這一幕,也通過手機,讓全國各地的人都看見了,特別是凌志達,這傢伙可是妞兒的鐵桿粉絲,直接送了一棟別墅,嗯,兩千塊錢,然後將視頻製作一番,讓人發送到全國最大的論壇上,一夜之間,這黃鎮長就成了熱門話題。
“爲什麼鎮長侄子被打,老百姓會爭相歡慶?”
“現代版的黃世仁?流氓頭子的後臺?”
“巡視組已經請黃鎮長進行協助調查。”
“因爲嚴重違紀,貪污瀆職,黃鎮長已經被雙規!”
“曝光!大通建築拆遷致人死亡,老闆曾發話,我叔是鎮長,這是他的政績工程!”
“獨家新聞,黃鎮長和其侄女婿不得不說的故事!”
當陳原野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接到了蘇陽的電話,讓他看新聞,搜索黃鎮長這個關鍵詞,一時間各種新聞層出不窮,更有人說這是打了大老虎,順便拍死了小蒼蠅,人心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