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會議最後的焦點,落在了說是土地補償款的分配問題。
這次趙青山佔地,最大的一筆補償款就是土地補償款,按照一畝地補償六千塊錢,六百畝地就是三百六十萬塊錢啊。
要是說把這些錢全部發給村民,那麼每個人就能分到一萬七八千塊錢呢。
不過,考慮到說這是集體資產,如果全給村民發了,也不怎麼合理。
劉玉江提了個一九分,村裡拿十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發給村民。
對於這個提議,曹明仁立刻提出反駁,覺得最少也得三七分,村裡拿百分之三十,也就是村裡留下一百萬以便村務需要,剩下的錢發給村民。
當然了,曹明仁的所謂村務需要,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用着方便罷了。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然而卻還是這樣冠冕堂皇得說一下的。
曹明亮自然支持自己哥哥的提議了,然而沒想到的是蘇友亮卻站在了劉玉江的一邊。
村裡劉家是大姓,當初曹明仁選劉玉江當小隊長的其中一個理由,也是從安撫劉家的角度出發的。
對於蘇友亮的態度,曹明仁有些失望。
兩方爭論不下,最後趙青山拍板說道:“都別爭了,錢是我的,我說了算吧,我定個二八分,村裡留下十分之二,發給村民十分之八,大家各退一步,總沒意見吧?”
這下,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
這件事情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讓曹明亮和劉玉江到各家各戶去宣傳政策去了。
安排他們兩個小隊長去宣傳政策了,趙青山便告別了曹明仁,回家去了。
曹明仁讓着趙青山到他們家裡面喝酒去,不過趙青山還得回去看看養雞場那邊的情況,以及自己父親買羊的情況,所以沒打算跟着曹明仁去他家裡面去。
再有半個月的時間就是往棋山送雞的日子了,趙青山不想出任何差錯。
這些雞,他已經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了,眼看着就到了賺錢的時候了,任何粗心大意都有可能導致雞飛蛋打,滿盤皆輸。
俗語有言,家產萬貫,帶毛的不算。爲什麼帶毛的不算,因爲活物,一場瘟疫死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說句實在話,雞瘟,在農村裡面,可一點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雞瘟,分爲亞洲雞瘟和歐洲雞瘟,亞洲雞瘟又叫新城疫,而歐洲雞瘟則叫禽流感。
新城疫從我們開始養雞的時候,就一直比較重視,研製的疫苗也比較成熟。對於新城疫的防疫,大多數養殖戶是不用擔心的。大家擔心的,是禽流感。
禽流感最早被發現是1900年時候的事情,然後1960年在南非的一家養殖場裡面一下子死亡了1000只雞被認爲是最早發生的禽流感大面積傷亡事件。
禽流感主要是由候鳥進行大範圍傳播的,而小範圍內的傳播則有更多的途徑,包括牲畜、人等都可以進行傳播。
禽流感病毒在鴨和鵝身上也會被發現,但是這兩種家禽對於禽流感的抗病性比較好,生存率很高。然而雞卻不一樣,一旦雞感染了禽流感,不但傳染快,而且很快就會死亡。
一個十萬只雞的大型養雞場,一旦有雞感染了禽流感,不用一週的時間,這個養雞場裡面甚至會一隻活雞也剩不下。
對付禽流感,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流感疫苗。
然而在2004年的時候,進口疫苗太貴,而國產的疫苗效果又不好,所以對於養殖戶來說選擇還是很困難的。
不過,到2012年以後,隨着國產禽流感疫苗的發展,國產的禽流感疫苗效果也可以媲美進口禽流感疫苗的時候,防疫禽流感對於養雞戶來說就輕鬆多了。
趙青山回到東嶺,看到屋門口拴着一隻羊,立馬警惕起來。
“誰把羊牽來的?”
趙青山回到東嶺養雞場這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剛好馬進昌他們都快要下班了。
馬進昌看到趙青山臉色有些生氣,忙說道:“哦,是志江把羊牽來的。”
趙青山皺了下眉頭,想起下午遇到自己父親的時候,讓他去買一隻羊,沒想到這會兒羊已經買來了。但是羊也有攜帶禽流感病毒的可能,於是便警惕地對劉濤說道:“你把羊牽到我家去,你告訴我爸,說以後不要把家禽家畜往東嶺牽了。”
劉濤不知道自己老闆爲什麼發的火,忙牽着羊走了。
這時候,沈月娥已經給趙青山做好了飯,於是趙青山便看着馬進昌、劉玉仁他們下了班,然後招呼晚上值班的人一塊吃飯。
隨着全部的雞舍都有了雞之後,現在每天晚上養雞場這邊都會安排三個人值班。
吃過飯之後,天色漸漸暗下來,然後趙青山便拿着手電筒,帶着三個值班的人在東嶺這邊轉了一圈,看看蘋果樹底下,犄角旮旯裡面,有沒有藏着沒有回雞舍的雞。
別看雞膽子小,但是有些雞仔好奇心特別強,好像故意的一樣,瞅着人看不到,躲在犄角旮旯裡面,就是不回雞舍。
這要是到了晚上,被那些長蟲黃鼬什麼的聞到味了,那可就麻煩了。
就是沒有被黃鼬叼走,天冷感染了流感,下一步再傳染到雞羣裡面,那可就更麻煩了。
就在趙青山巡邏養雞場的時候,村裡面,劉玉江和曹明亮兩個人,也開始一家一戶得走訪起來了。
兩個人挨家挨戶得轉達了今天下午在村裡開村委會的時候聽到的通知,大多數人聽到這個消息,是高興的,興奮的。
南坡六百畝地,擱着平均一口人三畝地,要說每畝地補償四千八,一個三口之家一下子可就要被補償四萬三千多塊錢了,這在2004年可是一筆鉅款,能在縣城裡面買一套商品房了。
當然了,也有極少的一部分人對於說沒地了之後的擔憂,然而因爲趙青山的政策考慮的比較周到,反對的聲音是小的,即便是反對也不過是淡淡的隱憂,真也不敢在大傢伙子面前提出來。
如果有人敢大聲反對,讓別人也撈不着眼前的好處了,那大傢伙子肯定也饒不了他。
畢竟,老百姓看到的還是眼前的利益比較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