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點

白無常離開後,籠罩我們的大霧並沒有散去。玟瑰羅盤,一直在爲我們指引方向。

我牽着喵CIRCE的小手,此刻,她輕輕扯了我一下,低聲說道:“香水,黑白無常離開的時候,說這些霧會自動散掉。可是,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我懷疑……”

“不要過於擔心!”我出聲打斷了喵CIRCE的話,安慰說道:“最起碼,我們已經知道,這裡的霧氣不是霧靈,所以,並不可怕!”

“嗯!”喵CIRCE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我們在大霧中前進着。過了沒多久,我們的頭髮和衣服全被霧海中的露水打溼了。漸漸地,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負重感,就好像身上背了一個重重的大水袋子,讓我向前移動的腳步都慢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呢?”轉頭去看其他人,除了浪漫,剩下的幾個人都在大口地喘息着,喵CIRCE也不例外。

喵CIRCE注意到我偷看她的目光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香水,我好累!你揹我好不好?”

“呃……”雖然我極爲不情願,還是老老實實地彎下腰,把喵CIRC背了起來。

浪漫看到大家的情況後,大聲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好累呀!”寶兒喘了一口氣,直接說道:“我好像揹着一座大山,真想坐下來休息一下啊。”

“那就休息一下吧!”我正要放下喵CIRCE。就在這時候。我看見大量黑色地東西從霧氣裡面跑出來。飛快地把我們包圍了起來。

“那是什麼?”

老韓他們驚呼出聲。丫頭在一旁靜靜地解釋道:“是頭髮。黑色地頭髮!”

丫頭說話地時候。那些頭髮已經纏上了我們。它們地力氣極大。緊緊地束縛住我們地肢體。我試着反抗了一下。竟然不能掙脫。

“該死!”咒罵地同時。我悲哀地發現。那些冰涼地髮絲就像鐵線一樣結實。深深地陷進肌肉裡面。

然後。髮絲地尖端如同無數把鋼針。飛快地刺進皮膚裡面。如同上億條吸血螞蝗。正在抽我身上地鮮血。

很快,黑色頭髮的尖端已經變成了殷紅的顏色。而我體內的能量,正在飛速地流失着。

關鍵時刻,我大吼一聲:“快點想個辦法!我對這些頭髮,無……無能爲力……”

“嗷……嗚……嗚……”浪漫仰天長嘯,他的雙目瞬間變紅,上身的衣服“刺啦”一聲全部碎掉了。

下一刻,他緊握雙拳,高舉過頭頂,猛力地向下一砸。“轟隆隆……”

頓時,一股無形的力量自浪漫爲中心,飛快地擴散到四面八方,那些束縛住我們地頭髮,也被他絞的支離破碎。

“好厲害!”恢復自由後的第一時間,我喃喃自語:“狼嚎子即便再厲害,也發不出來這麼恐怖的力量,難道說,潛藏在他們體內地八部天龍,徹底覺醒了……”

“哼!又來了!”老韓說話的同時,看着從四面八方再次涌上來地黑色頭髮,他仰天長嘯,雙目的精光逐漸變紅。然後,他緊握雙拳,對着我們前進的方向,砸出了一道拳風,並說道:“香水,你們跟着拳風往前走,後面這些討厭的頭髮,就讓我和浪漫來對付吧!”

“這……這是怎麼了?老韓的力量,怎麼也變的和浪漫一樣強大?”心中疑惑,但我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快,聽老韓地,咱們快走!”

我們跟着老韓的拳風,飛快地跑了起來。老韓和浪漫兩個人斷後,不時弄出一些“轟隆隆”地聲響。就這樣,十多分鐘後,我們總算衝出了霧海。

“終於出來了……”站在霧海的外面,我大口喘着粗氣。

回過頭,我看着一個個狼狽地模樣,正想說一句慶幸的話語,突然發現,老韓和浪漫不見了。

“老韓和浪漫……他們沒出來嗎?”我焦急地詢問道。

“香水……”此刻,霧海里面傳出來一個聲音,那是老韓。他平靜地說道:“香水,到了永別地時候,請不要傷心!現在,那些黑色的髮絲還在猖獗,我們兩個必須留下來阻擋它,要不然,所有人都會被困在霧海里面,永遠也走不出去。”

“老韓……”我大喊了一聲。

“香水!”是浪漫的聲音:“不要管我們,沿着這條路走下去,纔是終點!”

“沿着這條路走下去,纔是終點!”我重複着這句話,擦乾逐漸潮溼的眼角,鑑定地說道:“我們走!”

“老韓!浪漫!你們一定要堅持住……”

脫離霧海後,我們已經走了幾個小時。按照行程來算,距離鬼門關,已經沒有多遠了。

此刻,天色已晚,我們坐在地上做短暫的休整,補充一些所需的能量。

“香水!你累不累!”喵CIRCE把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遞給我,關心地說道。

“有你陪着我,怎麼會累呢!”接過來喝了一口水,我看向寶兒和低調,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明顯好多,有進一步發展的趨向。

丫頭的情緒不是太好,我知道,她是因爲浪漫。從地上站起來,我正要走過去安慰她兩句。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見,從地下伸出來一隻手,那隻手上全是漆黑的絨毛。下一刻,它飛快地住丫頭的腳腕子,“噗”的一聲,把丫頭的下半截身體拉近了土裡面。

“啊……”丫頭髮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聲。下一刻,我飛快地跑過去,想要把她從地下拔出來。哪知道,我抱住丫頭地上半身,猛力往上一拔,突然感覺一輕,再去看時,丫頭從大腿往下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她的兩條腿,竟然被那隻手給扯斷了。

“不……”我大吼一聲。很難相信,這樣的慘劇竟然會在眼前發生。

“是黑毛殭屍!”寶兒拿着柳木墨斗,臉色十分蒼白。下一刻,她急切地驚呼道:“不!還有紅毛殭屍,天呢!是一羣……是一羣王級的活跳屍……”

“啊……”

此刻,玫瑰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聲,我順着

過去,見到他的肩頭有一隻奇形怪狀的異形生物。的身體飛快地變黑,像乾屍一樣,僅僅半分鐘的時間,他……徹底的死絕了。

“玫瑰!”我大聲喊道。

“不要過去,那是喪屍之王!”寶兒砸出手裡面的柳木墨斗,想要用上面的金線把我拉回去。可是,已經晚了,我看見那隻奇怪的生物,從玫瑰的肩膀上面跳下來,飛一般地向我撲了上來。

關鍵時刻,丫頭用手猛拉我地肩膀。然後,她用僅剩下的半截身體擋在我的面前,慘烈地說了一句:“快跑!”

“噗!”

那隻奇怪的生物爬上丫頭肩膀地時候,我淚如泉涌,轉身拉起傻愣在原地的喵CIRCE,飛快地跑了起來。

我和喵CIRCE跑開以後,寶兒和低調地身上亮起一層熒光,他們相互配合,兩個人的目光都很堅定,用手中的柳木墨斗,交織出一幅六芒星陣。

我和喵CIRCE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寶兒在我們的背後高聲喊道:“香水,沿着這條路走下去,不要回頭……”

那一刻,我沒有回頭。因爲,我很清楚,寶兒和低調選擇留下來,只是爲了給我爭取更多的時間。

帶着喵CIRCE,我極力地狂奔着。“沿着這條路走下去,纔是終點!鬼門關,你到底在哪裡……”

飛奔……飛奔……飛奔……那一刻,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我究竟是人,還是一隻偷生在世間的惡鬼……

網吧裡發生地一幕,在我眼前浮現了出來。那是一把刀,一把閃着銀光的刀。它刺透了包廂地門板,刺破了我的喉嚨,從我脖子中流出地鮮血染紅了沙發,染紅了地面……

“我……真的還在活着嗎?”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疲憊:“好累呀!累地我都不想繼續呼吸……”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浮現,黑車廂、警察局、DT市、嵐山礁林的地下魔宮……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伴隨着我的一張張笑臉。老韓、玫瑰、丫頭、雙雙……

黑暗中,是你們在指點我嗎?因爲,我已經看見,在我前面沒多遠的地方,有一扇門!沒錯,是一扇敞開的朱漆大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和喵CIRCE走出了那片荒墳,疲憊的身體裡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喵CIRCE想要休息,被我殘忍地拒絕了,我幾乎是在拖着她走路,直到走出了這片被我認爲有危險的區域,我們兩個人同時癱軟在地上。

耳邊除了大口的喘息聲,再也聽不到一絲動靜。這個時候,我的後腰上傳來一陣涼意,我伸手一摸,從那裡抓出來一樣東西。喵CIRCE也在這個時候看向這裡,她的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我不能確定她的表情有沒有變化,經歷了一系列事情之後,此時的我們,就好像兩具麻木的屍體,死亡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種解脫。

我拿出來的是一截斷手,斷手的大拇指上有一塊醒目的胎記,至於是誰的,我也分不清。因爲這隻手不是我的,我把他遠遠的仍了出去,抓着別人的斷手,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厭惡。

遙遠地東方終於有了一抹久違的亮光。我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確定那不是幻覺,天要亮了,一切也該結束了。喵CIRCEE的眼裡也多了一絲神采,她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我牽着她的手,猜測着這個時候的她是不是和我一樣激動。

玟瑰、浪漫、老韓、寶兒、低調、丫頭還有我和喵CIRRCE,一共八個人,到了現在,我和喵CIRCE能活着走出這片山墳,不得不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就在我準備陶醉在清晨的氛圍中時,突然感覺到喵CIRCE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我扭頭去看,喵CIRCE的臉色十分蒼白,她的肩膀上有一隻手,我可以肯定,那隻手就是我剛纔扔出去的斷手,因爲,我能夠清晰地看見,喵CIRCE肩膀上那隻手的大拇指上,有一塊清晰的胎記,跟我扔出去的斷手上面的一摸一樣。

“睡吧!孩子們,我可愛的孩子們……”

失去知覺之前,我聽到這樣一句輕聲的呢喃!那一刻,就好像躺在搖籃裡面,聽母親在爲我歌唱!

醒來後,我發現浪漫、老韓、玟瑰、低調還有寶兒和丫頭,他們一個個的圍在我身邊,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笑意。

“這是!在做夢嗎?”我自語道。

“你沒有做夢!”喵CIRCE把我扶了起來,她像小鳥一樣,依偎在我的身邊,輕輕地對我說道:“鬼母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不過,它卻收回了我們的特殊能力。現在的我們,全都變成普通人了。”

“是嗎?”我擡頭看天,那一片晴空萬里,陽光正熾!

三個月後。

喵CIRCE牽着我可愛的女兒,走出了遊樂場。我把車停在她們身邊,讓她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女兒抱住喵CIRCE的脖子,天真地說道:“漂亮媽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開心。”

喵CIRCE抱以甜甜的一笑,在我女兒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她深情地看着我:“老公,低調和寶兒下個月在香格里拉酒店舉行婚禮,讓咱們提前過去呢!”

“他們倆呀!早該結婚了。”稍後:“對了,浪漫和丫頭還在巴黎度蜜月吧,趕緊聯繫一下,讓他們儘快趕回來。”

“老公,他們已經回來了,剛剛給我通過電話,說去天宮找玫瑰了!”

“玫瑰當上了天宮指揮官,現在很忙吧!走,咱們也過去,晚上讓他請吃飯!”

此時,放在車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我一手扶着方向盤,按下了接聽鍵。頓時,電話裡響起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

“香水,你大爺的,存私房錢的事情,是誰告訴我老婆的!”

“韓哥,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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