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爲說好只到沉香閣和慈修庵去,不到其它的地方去玩了,所以兩個人起來得很晚,出發的時候已經快到上午十點多了。兩個人在路邊剛好攔下一輛出租車,剛坐到車上,冷飛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冷飛掏出來一看,是影視公司打來的。他知道,肯定是姬詩雨。
“老姬,有事嗎?”冷飛問道。
“董事長,你在哪裡?賈導演回來啦,你趕快來公司吧!”手機裡,姬詩雨的聲音似乎很急。
“哦,他回來了?那好啊,你讓他好好地歇一歇,準備一下,我明天就見他。關於片子的事,我要好好地跟他談談。”
冷飛覺得不能太急了,還是先陪甘甜甜去過沉香閣和慈修庵後,再跟賈導演見面,這樣,既不使甘甜甜心裡難受,也讓賈導演有個準備,不致於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在等他回來,找他談話,顯得自己不信任他。
可姬詩雨在電話裡一聽冷飛說明天才去公司,就趕忙說:“董事長,不行的,賈導演說他還要去北京,約好編劇談本子的事。我跟他說,董事長已經等了他好幾天了,讓他跟你見過面後再去。可他說,既然董事長能等好幾天都不給他打電話,說明沒啥急事,還是等他從北京回來後再見面。所以,我才趕緊給你打電話的。”
冷飛一聽,這個賈導演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架子,竟然還讓他等,這話也太讓人難受了。可又一想,大概有才華的人都是這樣的脾氣性格,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於是,他對姬詩雨說:“那好吧,讓他稍等一下,我這就過去。”
甘甜甜在旁問道:“怎麼啦,老姬有事找你?”
“是我等的那個賈導演回來了,姬詩雨讓他跟我見見面,可他卻說還要去北京,跟編劇談本子的事,還要走。要是這樣,今天我就陪不了你啦,只好你自己去啦!”
甘甜甜一聽,顯得很失落地說道:“這個賈導演,架子還真大,你等了他這麼長時間,他竟然還要走,真是有點不識擡舉。”
“也許他真的約好了編劇,還是以公事爲主,別耽誤了本子的事。這樣吧,今天就委屈你啦,你自己去吧!好嗎?”冷飛用商量的口氣對甘甜甜說。
甘甜甜嘆了口氣,說:“好吧,那我就只好自己去嘍!”然後,她對出租車司機說道:“師傅,麻煩你繞一下,到前面的飛越影視公司停一下。”
到了影視公司的門口,冷飛下了車,甘甜甜一個人去沉香閣和慈修庵了。
姬詩雨和房書聲一看冷飛來了,趕緊從辦公室裡迎出來。
“董事長,這幾天過得還好吧?”
“挺好的,就是這大上海的風景名勝太多了,逛不完看不夠,太累了。今天剛想陪甘小姐去沉香閣和慈修庵去看看,你就給我打電話來了。怎麼,賈導演呢?”
姬詩雨衝着辦公室努了努嘴,小聲說道:“哦,他就在辦公室裡等你呢!”
冷飛一聽,心裡話,嗬,好大的架子,我都到了,你還端着呢!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耐如何……冷飛這樣想着,就快步走進了姬詩雨的總經理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一看,只見裡面的沙發上有一個四十左右歲,身着西裝,頭髮亮亮的,有點長方臉的男士,正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一看冷飛進來了,就慢騰騰地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從沙發上站起來。
冷飛一看這個人的舉止,心裡就感到很反感,這樣的人對人也太有些不禮貌了,別說我是個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就是一般人來,你也應該規矩點啊!
姬詩雨上前介紹道:“賈導演,這就是我們的董事長冷飛先生。董事長,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賈導演。”
冷飛雖然心裡對這個賈導演很不滿意,但表面上還是熱情地伸出手,說道:“噢,您就是賈導演,久仰久仰!”
賈正靜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微微地露出一絲微笑:“噢,您就是董事長先生,不客氣!”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地伸出手,跟冷飛的手稍稍地握了一下就拿開了,好像很不屑眼前這個被稱爲董事長的人似的。
姬詩雨在一旁看着賈正靜那裝模作樣的樣子,恨不得結結實實地揍他一頓,解解心裡的悶氣。
上午賈正靜一到公司,姬詩雨就趕緊把冷飛在這裡等他的事跟他說了,可他沒想到,賈正靜不但沒把冷飛的到來當成一回事,還說要立即就回北京。
“你不是剛從北京回來嗎,怎麼還要立刻就回去?董事長已經等了你好幾天了,你還是等跟他見過面再回北京吧!”
沒想到,賈正靜卻故作姿態地說:“是跟你們的董事長見面重要,還是工作重要?你們董事長既然能這樣悠閒地等這麼長時間,看來他這個董事長也沒啥事幹,就再等幾天吧,反正這大上海有的是地方玩,他也不在乎這幾天。”
姬詩雨和房書聲一聽,心裡那個氣呀,可又不敢說的過火,就強壓怒氣說道:“賈導演,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董事長真的很忙,他因爲非常重視片子的事,所以,把海南的事一處理完就來上海想見見您,跟您談談。您這樣說他,實在是有些誤解他了。”
“是誤解嗎?急着想見我,要跟我談談,那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非得在這裡等我這麼長時間?這不是笑話嘛!”
姬詩雨的肺子都快氣炸了,可還是忍着怒火勉強地笑着說:“賈導演,我們給您打過電話,可你不是不接,就是關機,所以,董事長才等了你這麼多天。”
“哎,你說的這是啥話,難道是我錯了不成!我在忙着找編劇,安排劇本的事,哪裡顧得過來接你們的電話?再說了,我每天的電話很多,有時我不得不關機,或者不接無關緊要的電話,省得白白地浪費時間。你們董事長不就是要見個面談談話嘛,有啥大不了的事!”
房書聲在旁邊一看這賈正靜實在太過份了,剛想對他發火,可一想這是自己的朋友給介紹來的,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了朋友,於是,只好忍住火,對賈正靜說:“賈導演,您說得對,時間很寶貴,我們一定得抓緊時間。可咱們都是幹事的,還得聽聽人家董事長怎麼說吧?如今飛越集團已經把拍片子的事列爲最重要的工作來抓,董事長要親自坐鎮咱們影視公司,你說,董事長等你這麼長時間,你總得見見他纔好吧?畢竟,你跟我們公司簽完聘用合同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也算是董事長的下屬員工,怎麼你也得跟董事長認識認識吧!這對你和董事長以後見面,還有今後的工作,都有好處。我看,您還是等等,跟董事長打聲招呼纔好。”
賈正靜一看,這兩個人都在挽留自己,自己說的話那麼不好聽,他們也不敢跟自己怎麼着,心裡很是得意,看看架子擺的也差不多了,還是就坡下驢吧。於是,就裝出很勉強的樣子說:“那好吧,我就等他一會兒,可不能時間太長了。”
就這樣,姬詩雨才趕緊給冷飛打電話,讓他趕緊到公司來。現在,他見這個賈正靜根本就不把冷飛放在眼裡,還在裝模作樣拿架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冷飛已經感覺出姬詩雨的神情變化,怕他一時摟不住火弄得大家都不好,就趕緊笑着說:“賈導演,您坐!我聽姬總說,您今天還要回北京,去跟編劇談本子的事?真是太勞累您了。”
四個人紛紛落座,賈正靜又坐回到原處。可他這樣一坐,冷飛可就爲難了,兩邊的單人沙發被姬詩雨和房書聲一邊一個坐下了,他和賈正靜就只能坐在靠牆的長沙發上。可誰都沒想到,賈正靜卻根本就沒想給冷飛讓座,又坐在長沙發的中間了。這樣一來,冷飛要坐下去,肯定就是擠在賈正靜和沙發一邊的扶手之間,這對冷飛來說顯得非常的尷尬。
姬詩雨和房書聲也同時發現了這個令人發窘的情形,一時之間,弄得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覷。
冷飛畢竟經歷過很多各種各樣的場面,靈機一動,趕緊掏出口袋裡的香菸,隨手磕了一下,遞到賈正靜面前,說道:“賈導演,您抽菸!”
賈正靜擡頭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口氣淡淡地說道:“謝謝,我剛吸過。”
房書聲看出了冷飛的意思,是想把這個尷尬情形掩飾過去,沒想到這個賈正靜根本就不理這個茬,或者存心就是要給冷飛一個下不來臺,他不禁心裡罵道:“你這個不識擡舉的東西,拿腔作勢,真是令人厭惡至極!”可又不能發作,趕緊用眼睛掃了一下對面的姬詩雨,見姬詩雨的臉已經都變色了,知道再不及時阻止,恐怕要發生更大的不愉快了。
“姬總,你跟我出來一下,我忘了還有點事沒跟你說。”房書聲衝姬詩雨一甩頭,示意他跟他出去一下。
姬詩雨剛想衝賈正靜發火,忽然聽見房書聲衝他使眼色,還說讓自己跟他出去,有事要說,就閉上了剛要說話的嘴,跟着房書聲出了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姬詩雨就問房書聲:“老房,你有什麼事,非得出來說?”
“當然是急事。要是我再不讓你出來,你就要火山爆發了!”
姬詩雨一愣,忽然明白了房書聲話裡的意思,不禁“唉”了一聲,狠狠地跺了一下腳。
“姬總,你就忍一下吧,已經這樣了,就看董事長怎麼對他啦!我們把事辦成了這樣,可不能讓事情變得更糟,一切就聽董事長的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