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製品廠的生意在楊雨的努力下,銷售量又增加了,先是張鼎山談妥了上次簽訂的合同,在原來的基礎上,每塊樓板降價3元,張鼎山的工地接着用他們的樓板;又在張鼎山的介紹下,接了武總和陳總的兩個工地上的樓板。生產又緊張起來,雖然緊張,但黃奎和楊雨都輕鬆了不少,新換的擠壓機不像原來的,一起動就出毛病,不用考慮修機子。
水泥製品廠裡昔日“人歡馬叫”的場面又重現。在這好的形勢下,出現了運力不足的問題,李莊共有20多輛運送樓板的毛驢架車,每輛架車到新老城,一天最多運送三趟,距離遠了就不願去了,因爲送樓板時,人要走着,只有回來空車時,人才能坐在車上,遠了人的體力受不了。武總建了個鄉鎮的中學,工地在鄉下,離水泥製品廠來回60公里,毛驢架車就無法去送。
黃奎和楊雨以及趙振江三人坐在一起商量對策,有生意不能不做,而且武總其他的工地上還用着他們的樓板,這次給的價格也高,沒有理由不接這個生意。
楊雨說道:“我上次下鄉碰到一個用四輪車送樓板的,四輪車後面安裝了一個大卡車的掛車架子,經過改裝後,成了運送樓板的專用車,而且可以自由升降,省去了人力裝卸,一次可裝樓板十六塊。要是能找到一輛這樣的車子,運送的問題就解決了。”
趙振江說道:“我沒有見過,不知道哪裡有這樣的專用車?”
黃奎問道:“你是在哪裡見得,還能找到不?”
楊雨說道:“我是在路上碰到的,不只是那個樓板廠的。要不我們自己做一個。”
黃奎說道:“送樓板掙不幾個錢,又容易和當地的毛驢架車鬧矛盾,而且風險大,不划算。”
趙振江說道:“我問問李莊送樓板的人,有願意做這樣送樓板的四輪車嗎?”
楊雨說道:“現在做也有點晚了,最好能找到一個現成的。”
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一輛這樣的四輪車,還是張鼎山給聯繫的,四輪車開來時,大家都感到新鮮,圍着改裝後的四輪車興高采烈的討論了好長時間,開始輪的司機竟然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女司機留着一頭精神的短髮,從後面看就是個小夥子,他們來了兩個人,需要廠裡再給他們配一個人幫忙。
女司機把車開到放樓板的地方,在她的指揮下和操作下,大家看西洋景一般的看着她門三人輕輕鬆鬆的裝了十六塊樓板。這着時讓大家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李莊用毛驢架車送樓板的人給算了一筆賬,他們運一塊樓板到新城是3.5元錢,每天最多3趟才10.5元。而用四輪車一天可送四趟,沒趟56元,共224元,去掉油錢、機械維修和一個人的工資,還剩不少。不算不知道一算還真有賺頭,就有人心動了。
找來的四輪車不僅送了遠地方的樓板,順便也把新老城近處的樓板送了。這引起了李莊人的不滿,他們找到黃奎,提出抗議,只能讓四輪車運送路程遠的樓板,近的還得由他們的毛驢架車送。黃奎知道這是利益之爭,但四輪車運送的快、方便,還不容易弄斷樓板,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可爲了照顧李莊人的情緒,黃奎再和四輪車主溝通後,四輪車暫時退了出去。
剛送走了找來的四輪車,李莊自己人又找了過來,有個叫馬書雲的,家裡有四輪車,想買個貨車架子,自己改裝一個送樓板車。晚上在口子飯店請李大有、黃奎、趙振江和楊雨吃飯,還有李莊村的村主任李主任。
李大有聽了他的想法,說道:“我們都支持你的想法,也同意你送廠裡的樓板,但有一條,你們村裡的人要是不同意,得你自己去協商,不能爲了送樓板而鬧出事來。”
馬書雲說道:“李廠長放心,我們莊上的事不用你問,我自己去搞定,大不了打一架子,時間一長慢慢就適應了。”
李主任說道:“你們幾個廠長放心。李雲書在他們莊上還是能吃得開的,沒人敢惹他,不會給你們找麻煩的。”
黃奎說道:“你還是提前做好工作,畢竟有20多個人送樓板,你把他們的財路斷了,他們肯定要找你的事。”
馬書雲說道:“我先放出去話,誰不讓我送我就找誰的事,然後再請他們吃頓飯,保證沒人跟着再搗亂。”
楊雨吃着菜,喝着酒,沒有說話,這也不是他當家的事。
馬書雲跑到外地一個汽車舊貨市場買回來一個卡車的後架子,拉到了水泥製品廠下面和楊雨建材銷售門市部相鄰的電焊鋪裡,經過5天的加工、改裝,一輛專門運送樓板的自動裝卸的四輪車新鮮出爐了。馬書雲把他開到水泥製品廠裡,放了一大盤鞭炮,就算正式運營了。
李莊用毛驢架車送樓板的人,看到馬書雲的四輪車,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裡,不知是反對還是接受事實。現在樓板銷售量大,四輪車和毛驢車都有活幹,就相安無事。不知真的要爭運費時,會怎樣?
洪禿子看到馬書雲運送樓板很掙錢,就和着本莊上的村主任李明亮也改裝了一個四輪車過來送樓板,在送樓板的過程中不但和毛驢駕車產生了矛盾,和馬書雲也產生了矛盾。楊雨不問這些事,他知道洪禿子和李大有廠長有關係,不管誰來送樓板都一樣,他只管好銷售就行了,對於他們之間的矛盾,楊雨懶得去參與,自己的正事還忙不玩呢!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楊雨和馬書雲的關係增進了許多。
楊雨坐着馬書雲送樓板的四輪車到張鼎山的工地上去,看着上四樓的樓板,上完樓板時已到了中午,負責工地的是張鼎山剛提的一個副總,也就是張慧穎的舅舅蔣篤江,蔣篤江三十四五歲,長得膀大腰圓,爲人耿直,說話大大咧咧,早就認識楊雨,也知道他和姐夫的關係很好,更知道自己的外甥女穎穎也喜歡楊雨,所以每次見了楊雨都對他很熱情。吃飯時就非得來着楊雨不讓走,楊雨和他就沒有客氣,帶着馬書雲跟着蔣篤江去了飯店,馬書雲看準了楊雨能成大事,以後在水泥製品廠裡還得靠着楊雨幫忙,吃飯時就買了一件酒。
蔣篤江笑道:“我請楊雨兄弟吃飯哪裡能讓你買酒。”
馬書雲說道:“以後還得請蔣總多照顧,買件酒算啥。”
楊雨見就都買了,說道:“下次蔣總再安排,這次算我們廠裡請蔣總和幾位工頭喝酒。”
蔣篤江說道:“來到這怎能讓你請客,讓我姐夫知道了,他不得說我不懂事。”
蔣篤江酒量比楊雨大,和蔣篤江喝過幾次,都被灌醉了;幾個工頭都知道楊雨和張總關係不一般,見張總的小舅子都對楊雨很客氣,幾個人更是一個接一個的向楊雨敬酒,楊雨喝酒很實在,也能喝個六七兩,但今天喝得高興,不知不覺的喝多了。
馬書雲要開四輪,就沒有喝酒,他把自己晚上禦寒的黃大衣鋪在樓板架子的木板上,讓楊雨睡在上面,四輪車一路顛簸的厲害,不一會就,楊雨就被顛簸的吐了出來,就吐了出來,也清醒了許多。馬書雲把四輪車停到了路邊一家商店門口,進去給楊雨買飲料。楊雨喝了幾口冰涼的健力寶,又。暈乎乎的睡着了。
馬書雲把四輪車搖響剛開了一會正要,就見前面不遠處停着一輛警車,看到他過來,從車上下來兩個交警攔在了四輪車前,對着馬書雲敬了個禮,說道:“請出示你的駕駛證、行車證和運輸證。”
馬書雲知道要壞事,駕駛證和行車證都有,就是沒有運輸證。他趕緊把車熄滅火,下了四輪車就向交警敬菸,拿出了證件遞給交警。
交警看了看證件說道:“運輸證呢?”
馬書雲陪着笑說道:“正在辦理,還沒拿來,請領導高擡貴手,我回去就去拿。”
檢查證件交警對另一個交警說道:“把車開到停車場去。”又對馬書雲說道“辦好了證再來開車。”
馬書雲還是笑着說道:“這次就別開走了,上面還睡着一個喝醉的人,回去我一定辦。”
準備開車的交警走到樓板架子處,看到睡得正香的楊雨,用手推了推楊雨說道:“醒醒,趕緊起來,車被扣了。”
楊雨剛睡着,被顛簸的正做着坐轎的美夢,感覺到有人推自己,一下子從夢中的轎子裡掉了下來,立即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警察,嚇了一跳,問道:“你幹什麼?”
馬書雲說道:“楊總,車被他們扣了,下來我們坐公交車回去。”
楊雨頭有些痛一點也不想動,睡在那裡醉醺醺的說道:“我現在頭痛的厲害不想動,先讓他把我拉回去再說,你們改天在扣他的車。”
交警被楊雨的話逗笑了,說道:“你個醉鬼,你以爲你是誰,趕緊給我下來。”
楊雨不想說話,酒勁又上涌,“噗”的一口,把喝下去的健力寶吐了出來,交警沒有提防被吐了一胸口。吐出了就楊雨清醒了過來。
見吐了警察一身,連忙從樓板架子上晃悠悠的下來,說道:“對不起,我喝多了。”
被吐一身的交警聞着難聞的酒味惱羞成怒,說道:“你不長眼,怎麼亂吐。”
楊雨見他口吐髒字說道:“你嘴巴放乾淨點,別滿嘴裡噴糞,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交警這下真是被他給氣暈了,都是自己威脅別人,第一次見到嚇唬交警的人。
馬書雲趕緊上前去擦交警身上楊雨吐得東西,說道:“楊總喝多了,我替他想你道歉,車你們開走吧,我們這就走。”
說完扶住有些站不穩的楊雨,說道:“我們走吧!”
被吐一身的交警大聲說道:“等會再走,讓他把我身上的髒東西給我舔乾淨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