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峰的離開,讓水泥製品廠裡缺了一個領班的人,十幾個工人就如無頭的螞蚱,幹起活來亂糟糟的。黃奎雖然是副廠長,但是沒有領着人幹過活,組織和協調能力不足,分起工來不能互相兼顧,幾個幹活的工人都有意見。黃奎領着幹了兩天,找到李大有就不願再領了。
李大有問道:“那讓誰領着幹活?”
黃奎說道:“讓楊雨暫時領着幹活,等找到合適的人選再換。”
楊雨被黃奎叫到水泥製品廠的辦公室裡,聽了黃奎的話,才明白那天黃奎對着李大有使眼色的意思。
黃奎對他說道:“李永峰走了,現在沒有班長領着幹活,和李大有、趙振江商議後,決定由你暫時代理班長,領着工人幹活,等到有了合適的人選再換人。”
楊雨說道:“那銷售怎麼辦?”
黃奎說道:“銷售的事現在已經正常了,下一步由振江負責,你只管把生產管好就行了。”
楊雨資歷淺,沒有挑肥揀瘦的權利,叫幹啥就幹啥。何況總比剛來拉架車子強多了。
得知楊雨要當班長,王龍首先不同意,說道:“公司全靠着你掌舵,我和英子也全靠着你,你領着他們幹活有啥意思,不如趁機辭了工作,專心過來做生意。”
英子說道:“我同意你辭職,現在這邊的生意很好,馬上還得擴大招人,你不過來,我們倆可不行。”
楊雨說道:“我暫時還不能辭去工作,我父母也不同意我辭去工作,特別是我爺爺,他要知道我辭去工作幹生意,還不得把我攆出家門。這邊的生意有你們兩人管理我放心。”
既然當了班長,就得幹好,楊雨把廠裡的工作幹了個遍,對裡面的道道很熟,知道怎樣安排工作,人緣又好,工人都聽他的,很快生產就走上了正軌。楊雨不用幹活,只是指揮,但是不能離地方。好在水泥銷售有王龍、建材銷售有英子,自己不用太分心。
眼看雞就要下蛋,李大有一點也不敢分心,精力全用在了養雞場裡,把水泥製品廠交給了黃奎和趙振江管理。
楊雨沒想到自己都成了副廠長,又領起了工人幹活,心中雖有怨言,但生產任務緊,還是每天早早起來,晚上工人都走了,他還得圍着廠裡檢查一遍,看看有無安全隱患,小心無大錯,不能因爲自己的疏忽給廠裡造成損失。
銷售的事情交給了趙振江,楊雨也就不再操那份心了,幾個大用戶的樓板還沒有供完,銷售暫時沒有問題。
楊雨一心用在生廠上,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吃了晚飯簡單的洗洗就睡覺了,沒有發現林夕的情緒有些不正常。直到發現林夕和他說話精神不集中時,才知道她有心事。
楊雨暗暗的怪自己光顧着廠子裡的生產,忽落了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楊雨向林夕道歉,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追問了半天,林夕才流着傷心的眼淚收說道:“我爸爸快要回來了。”
楊雨聽了笑道:“這是好事,我都給忙忘了,到時我借張總的車去商東接他回來。”
林夕說道:“爸爸回來後,肯定不會再讓我住你這了,我不想和你分開。”
楊雨這才明白林夕的心事。想想也是,自己和林夕又沒結婚,就住在了一起,何況林夕還上着衛校,這樣終究不是常事。她爸爸在裡面,沒人保護她,回來了,肯定得讓她回家裡住。
楊雨說道:“就是你爸爸回來,你也得把衛校上完,學好,好找工作。”
林夕說道:“幾天前,我媽媽去找了我,說爸爸回來就要在衛校附近買房子,讓我安心學習。”
楊雨說道:“這樣也好,不用往這邊跑了,學習的時間就多了,我想你時就去找你,不是說距離產生美嗎?”
林夕傷心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開始攆我走了。”
楊雨笑道:“我是真的愛你,每天都摟着美女睡覺,我纔不捨得你走呢?”
林夕說道:“還說真的愛我,還不是想着和我玩。”
楊雨說道:“和你開玩笑的,等你爸爸回來,我就到你家裡提親,讓雙方家長把我們的親事定下來。”
林夕望着楊雨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楊雨說道:“我真的很愛你,我要保護你一輩子。”
林夕知道楊雨說的是真心話,可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生怕有一天楊雨會離他而去。
當了班長才一星期的時間,就發生了一件工人和廚房做飯的老李頭爭吵的事情。中午盛菜時,工人們閒菜不好價格還貴,和老李頭髮生了衝突,這事不在楊雨的管轄範圍,自然有黃奎來處理。楊雨盛了一碗菜,拿了兩個饃,走到一邊有滋有味的吃着,聽着工人和黃奎理論。黃奎被工人們問的搭不上話來。
黃奎把楊雨叫過來說道:“你別在一旁看熱鬧,得想辦法解決。”
楊雨說道:“我只管生產,這伙食的事不是我的事,再說,我也沒有好法子。”
工人中一個年齡大的老龔說道:“我們要選幾個工人自己管伙食,每天買多少菜、米、面、油都要有記錄。”
黃奎問道:“老李頭,你覺得怎麼樣?”
老李頭說道:“只要是廠裡同意,我沒意見,我就是一個做飯的。”
見大家都沒意見,黃奎和李大有說過後,組織趙振江、楊雨和工人代表開了一個關於伙食問題的會,大家最終從工人中選了兩個人和楊雨一起組成了三人小組共同管理伙食。楊雨笑道:“紅軍長征時有個三人軍事指揮小組,我們這成立了個三人小組管理伙食,我覺得有些可笑。”
幾個工人說道:“楊廠長要認真的管好這事,這可不是小事,關係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切身利益,以後吃飯都要用飯票和菜票,要憑票吃飯。”
楊雨說道:“先說清楚,我只負責領着大家幹活,至於飯票、菜票的事我可不管?”楊雨知道這事出力不討好的事,問好了大家都好,出了事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楊雨剛說不管,兩位職工代表說道:“你不管還真沒人管來?”
楊雨見推脫不掉,只得和一個工人趁着中午休息的時候,到老城的商店裡,買來了一元和五角的菜票,二兩一張的饃票。又刻了一個寫着自己名字的戳,粘上紅色的印泥蓋在菜票和饃票上。工人先用等額的現金從楊雨處買菜票和饃票,發工資時從工資里扣除。
楊雨總覺得這法子不靠譜,但工人們都同意,他也不好說什麼。有幾次兩個代表對他說:“李大有的愛人從伙房裡拿饃,老李頭就沒有收他的饃票。”
楊雨問道:“你們說這事情咋辦?”
兩個代表說道:“她是李廠長的愛人,我們沒法說。”
楊雨也不想爲了幾個饃的事情就去找李大有。一天晚上,楊雨和林夕一起從巴河堤上練功回來,走到廚房後面的大堤上,聽到院牆內有動靜,以爲有小偷偷東西,他讓林夕站在一棵大樹後面,自己慢慢地趴在院牆上往裡一看,只見兩個人把鋼筋從廚房的後窗裡伸進去,一會又抽出來,鋼筋上插了兩個饃,一人拿掉饃後,又伸進去紮了兩個饃出來,兩人小心的拿着饃吃着走了出來。
楊雨見是兩個工人偷饃吃,就沒有聲張,悄無聲息的退了回來。
林夕藏在大樹後面緊張的望着楊雨,見楊雨很謹慎的退了回來,低聲問道:“裡面是小偷嗎?”
楊雨小聲的說道:“沒事,是兩個工人在偷饃吃。”
“偷饃吃?”林夕驚訝的說道。
楊雨伸手捂住了林夕的嘴,說道:“小聲點,那兩個人還沒走遠。”
楊雨順勢輕輕地揉了兩下林夕的臉龐,沒想到身體頓時起了反應,就把林夕摟在了懷裡親了起來。
林夕感覺到了楊雨的變化,輕聲說道:“我們回房間裡再......”
楊雨沒有停下,手伸進了林夕的衣服內,月亮躲進了一片烏雲裡,輕風拂來,蟲兒鳴叫,兩人在夜色的掩護下,盡情的享受着愛情帶來的快感。
等到月底,楊雨三人算伙食賬時,還是沒有對上,買菜、面等東西的錢多,收上來的菜票和饃票少。
楊雨把情況向黃奎說了,黃奎聽後,也是無計可施。楊雨說道:“這月的虧空我自己填上,下月我不再管伙食的事了,他們自己的事情,讓他門自己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