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平拍了一把桌子,突然站起身來:“可能這件事情真的另有隱情!陽陽,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我還未能夠將自己的左手放入手套中,就被歐陽平拉動起身子。
我以爲歐陽平是在帶我去實驗室,可他在十字路口時轉動方向盤,走上了另外一條路。我默不作聲的坐在歐陽平的身邊,靜靜的等候着他的目的地。
歐陽平說:我是他見過的最鐵齒的人,已經是命懸一線也不肯認輸,非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若不是今天實驗室被人轟掉,他也許會聽我的話,將我丟在醫院門後,任由我自生自滅!
歐陽平要帶我去見的人,據說是他的啓蒙老師。
這個大概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模樣兒生得倒不是很端正。尖尖小小的腦袋上,嵌着一雙小眼睛,說話的時候轉個不停,好像是想要將某個人看個透徹似的;肉肉的豬鼻長在臉上,再加上一張小小的嘴巴,那模樣兒生得真是不好看——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有一種見到老鼠師傅的感覺(忍者神龜裡的那位老鼠師傅)。
歐陽平帶我這裡是爲了檢查我手指上的傷痕。
“你不去查案,將我帶到這種無聊的地方來!”我咬住歐陽平的耳朵,小聲的嘀咕着。
歐陽平未說話,他的啓蒙老師先開口自我介紹:“小平,終於帶老婆來見我這個老頭子了!”
歐陽平不好意思的瞟了我一眼,見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便打折膽子邀住我的肩膀,抖擻着身子向他的師傅媚媚一笑:“她哦,還不算是我的老婆……(我暗地裡揪了一把歐陽平手臂上的肥肉,暗示他放下手來,但他咬着我的耳朵小聲的嘀咕着)尹師傅從來不給外人看病的!”
歐陽平就這樣將我帶入尹師傅的家中。
尹師傅是一個得道的高人,他從十歲開始就修煉道術;因爲想要知道更多奇異的事情,他在十五歲起就開始流浪,也因此見過不少離奇的事情——十年前開始社會生活的歐陽平,在查詢一件綁架案的時候遇到尹師傅。
那個時候,警局派出一半的警力去尋找那名失蹤兒童,苦於沒有線索,案件就此僵持於原裝。那個兒童的父母因爲一直得不到正面的信息,便聽從身邊人的建議,找到尹師傅。尹師傅經過通靈術,成功得幫那對夫婦找到孩子的蹤跡……據說中間還發生了一系列神奇的事情,所以歐陽平才佩服尹師傅,跟他學了一年的法術。
歐陽平說:尹師傅這些年不再管理外面的事情,那些非常虔誠的信徒也很少能夠見到尹師傅;只有歐陽平和幾個兄弟能夠見到尹師傅,爲了能夠讓尹師傅幫我看病,歐陽平只能將我說成自己的老婆!
“你也太荒謬了吧!”我越聽歐陽平的解釋,越是覺得好笑“你怎麼不說佔我的便宜!”
歐陽平笑而不答。
尹師傅用鑷子夾住我的手指細細的看了一會,然後又聞了聞我的手指。
“師傅,她是不是中了蠱毒!”歐陽平緊張的望着尹師傅手中的鑷子,像是擔心尹師傅一個擔心將我的手指捏斷似的!
尹師傅看了我的手指之後,搖搖頭、略微靜寧一會,然後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筆記本。然後翻到某頁,讓歐陽平細細的讀了一邊。
尹師傅十分肯定的指出:“根據我的判斷,你的老婆應該不是中蠱毒——她應該是中了這種毒物!”
我偷偷瞧了一眼那本筆記本,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那本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如同蝌蚪文,別說是認真讀閱、就是偷偷的瞧上一眼,也會覺得暈頭!顯然這個老頭子怕別人學走自己的法術,特別用了某種特別的文字,記錄自己的心得!
歐陽平見我偷看筆記本後不停的揉動太陽穴,就明白過來;他特別將筆記本送到我的眼前,讓我看個仔細。
我退開筆記本:“這玩意我看不懂!”
歐陽平笑眯眯的說道:“看不懂就對了——所以要聽老師講解了!”
原來尹師傅給歐陽平看的那篇文章,說的是一種特別的花:那種植物可以開出直徑一米的花朵來,花的顏色極爲漂亮,花朵兒還會帶着一股濃烈的香味,能夠吸引二十米之內得所有動物,可謂是花中之王;可是這種花並非善類,它有動物的習慣,喜歡殺生。凡是因爲它的香味而來的動物,都會被它吞入肚子裡,化成一灘血水。
尹師傅指出:那種花能夠生產一種特別的液體,凡是沾上這種液體的動物,皮膚都會在瞬間潰爛,若是運氣好點只是斷手斷腳,還能夠生活下去;若是運氣不好的話,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尹師傅說:我就是碰到這種植物分泌出來的液體,纔會手指潰爛!
我拉着歐陽平的手臂,用力的捏上一把:雖然尹師傅說的並沒有那麼恐怖,可是我已經見過潰爛掉的許偉,完全能夠想象自己的下場;而且聽尹師傅說明,似乎並沒有東西能夠解除掉潰爛,我的心中更加的驚恐。
我畢竟是一個喜歡美貌的年輕女子,如果要我斷手斷腳、不如一刀子砸穿自己的心臟來的更加痛快些!
歐陽平收起剛纔的嬉笑狀,認真的詢問:“師傅,真的沒有辦法治療了嗎?”
尹師傅想了一會:“我聽別人說過一些法子——如果你能夠找到原來的那株食人花,將它的莖稈砍下來磨成水泥,塗抹在傷口上,也許能夠治療!這不過是道聽途說,是否可行,我也沒有把握!”
我想:就算尹師傅說得這個法子真的管用,我們也未必能夠真實的做到。首先,那麼多的食人花,我們怎麼能夠確定哪一株纔是傷到我手指的;其次,一米大的花朵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想要將它一刀子割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只怕是想要救我的那個人還沒有碰到花朵的花瓣,就要成爲食人花的肥料;最後,以皮膚潰爛的速度看來,等我找到那株花的時候,我的右手肯定也會潰爛掉,最後還是要被砍掉!
我是這麼想着,但沒有說出口。
歐陽平握住我的手臂,認真的說道:“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把你的手治好的!”
尹師傅搖搖頭,從一隻小鐵盒裡取出一小瓶藥膏:“能不能治好她的手,全靠緣分了;我能夠幫忙的地方也就只有這個了!”
尹師傅給我的藥膏雖然不是從食人花的莖稈中提煉出來的,但是它裡面含有一些藥物能夠抗衡食人花的酸液,暫時能夠保住我的手指。
歐陽平謝過尹師傅,然後載我去實驗室。
“你爲什麼要先帶我到這裡來,然後再去實驗室?你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嗎?”我雖然心裡謝着歐陽平的好意,可嘴上還不願意服軟。
歐陽平沒有出聲。
“想不想知道許偉是怎麼死的?”歐陽平忽然問出一個需要稍微動下腦筋的問題,讓我有點兒暈!
我說:許偉消失得那般肉體應該是被食人花給吞掉了。我聽尹師傅說的:那種巨大的食人花能夠分泌出一種誘人的物質,只要是聞到這種香味的雄性動物都會忍不住靠近那種花,然後巨大的食人花迅速合攏花瓣,將動物吞入肚子裡;當動物被包裹在花瓣中,巨大的食人花能夠分泌出腐蝕性的液體,將肉腐蝕掉,最後變成一股液體,消化掉。
歐陽平忽然停下車子,斜着身子望着我:“問題是:那麼大的一朵食人花怎麼可能被搬入一家民居屋裡!而且還是一朵能夠散發奇香的花朵,就這樣堂而皇之得被搬入房間裡,一定會驚動周圍的人;但是沒有人提及過這件事情,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可見對方並沒有搬來一株食人花!
“只需要將食人花的液體提出出來,然後澆在屍體身上,不就可以了!”我隨口應了一句!
歐陽平笑嘻嘻的望着手,輕輕的拔了一下我的頭髮:“小丫頭,還是很聰明的嗎——不過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閱讀的習慣!雖然人可以從食人花身上收集到腐蝕性的液體,但是那種液體一旦離開了食人花的身體,裡面的細菌就會因爲厭氧而死亡,根本就不可能維持那麼長的時間!”
我揉揉太陽穴:“這還不簡單隻要做真空處理就可以了!”
歐陽平握住方向盤:“你當那些人是販毒的!”
“對!就是販毒的!”我忽然一緊張,伸手搭在歐陽平的手,用力一轉,將車子轉向另外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