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菀聽到我的話,忽然笑了一下,“蘇縵,既然你那樣高尚,那爲什麼還要破壞我們?我跟少霆七歲就已經相識了,十幾歲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訂了姻親,你怎麼能在我們之間橫插一道?”
“我等了他多少年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等都到我們總算要結婚,但是因爲你,一切都泡湯了,一切都沒了......”
黎菀說了很多,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控訴着我,仿若我成了他們兩之間的第三者。
我什麼話也沒說,靜靜的站着,聽着黎菀歇斯底里的控訴,最後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聲音已經嘶啞的不像是她,她沒再哭,也沒再鬧,突然一言不發,安靜的轉身下了樓,在樓梯口的時候,她忽然又停住了步子,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她猩紅的眼睛遠遠的望着我,那種眼神看着讓我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很絕望又像是夾雜着一些其他的東西,黎菀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繼續下了樓。
我看着這樣的黎菀突然有些擔心,別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也會難辭其咎,我對着那些女傭說,“你們還不趕緊跟上去,務必要送黎小姐安全到家。”
“是。”那兩個女傭立刻跟了上去。
我坐在房間內,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開了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樣一看突然想起來爲什麼會覺得這裡熟悉了,這房間的擺設是跟當初我跟他在香港住的那個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我推開了房門,走進斜對面的房間,果然——
這個房間外面是用玻璃罩做的,可以看到外面,房間的中央放了一家嶄新的鋼琴,華美的水晶吊燈在頂上散發着璀璨的光芒。
我走到鋼琴的旁邊緩緩的打開琴蓋,手放在了鋼琴上隨意的彈着,腦海裡卻有些忘不了黎菀臨走前看我的那最後一眼,那樣複雜讓人難以看透的一個眼神。
腦海裡還停留着黎菀控訴我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都控訴着我,想想黎菀曾經爲了厲少霆在病牀上昏迷了那麼久才醒過來,我忽然之間有些自責了起來。
“在想什麼?”厲少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他突然摟住了我出聲。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和動作給嚇得一下子停下了手,我回過頭去看他,看到他臉上一臉疲憊之色,“你跟黎菀說了什麼?”
“她剛剛來過了是吧?”
“嗯。”
厲少霆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擡手按了按眉頭,然後偏過頭對我說,“我跟黎菀說,我不會娶她,過兩天我會回一趟北平親自跟兩方家裡的人說清楚。”
“所以,你真的要悔婚?”
“是。”厲少霆毫不猶豫的說着,然後坐端正了身子,一臉正色的看向我,“既然趙孟崎非要把你拉進這趟渾水裡來,那就也只能這樣了,我會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你願意原諒我嗎?靜好?”
我看着厲少霆真摯的眼睛,卻想到了我耳朵上的這兩個耳環,它們那樣神秘,一對小小的耳環也代表了厲家百分之十的資產,那是怎樣巨大的一筆財富,甚至可以說,厲少霆和厲靖南兩個人誰得到了這對耳環在爭厲家繼承權上就有了大半的勝率。
“那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說。”
“你是不是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真正身份?”
“我後來調查過,才稍微清楚了一些,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只知道你跟那個女人有關係。”
“哪個女人?”
厲少霆抿了抿脣,暗沉的眸子裡泛起晦暗不明的波瀾,最後從他的口中吐出了三個字,“趙夫人。”
“所以,你是真的是因爲這耳環纔會接近我的嗎?”我把頭髮撩到了耳朵後面,耳環暴露在了空氣中,我聲音很輕的問他,其實我是有些怕聽到這個時候他嘴裡說出什麼我不想聽到的答案的。
“我一開始只知道你跟那個女人有關係,你耳朵上帶着耳環,若是被厲靖南找到一定會被他強行拿下來,所以我才接近你,但我可以保證,一開始我對你絕對沒帶有任何的目的。”
聽着厲少霆的話,我似乎心裡鬆了一口氣,我看着厲少霆深吸了一口氣,“不管別人說再多,我只相信你。”
厲少霆臉上勾起一抹欣慰的笑,伸手把我攬入了懷中,我這次沒有推開他,我依偎在他的懷中,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眼前的人那樣的不真實,我是有多久沒有這樣跟他相擁了,大概很久很久了,久的仿若隔了半生那樣長。
我比上眼,靠在厲少霆的懷裡,貪婪的感受着他的氣息,可是我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了醫院我母親蒼白的臉,還有趙孟崎邪佞的面容,他們兩個人的臉交替的在我的腦海中翻轉着,我的腦海裡又浮現了趙孟崎一臉冷戾的對我說,你只能是我的,只能留在我身邊的那模樣。
我猛的睜開眼睛,手一顫推開了厲少霆。
“你怎麼了?”厲少霆看着我,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
“送我回去。”
“你要去哪?”厲少霆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你別管了,送我回去。”
“你想去趙孟崎那裡?”厲少霆說着,臉色陰沉的恐怖,他深諳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我,“寧靜好,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沒怎麼,厲少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咬着脣,哀求的看向他。
“不可能!寧靜好,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
“再說一遍沒有,我不相信,告訴我,是不是他用什麼要挾你了?”
我皺眉,我母親的事情厲少霆應該還不知道,我現在根本還沒有摸清那醫院究竟是什麼地方,那麼多人把手要把人能從那裡面給帶出來機率實在是太小了,萬一打草驚蛇趙孟崎一定會立刻把我母親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到時候我就更會受制於他,唯一的辦法只有我先呆在趙孟崎的身邊,等到我母親醒過來了,然後把她從醫院接回來,到時候帶她走會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