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舒苒還是按往常幾個人的量做好，人都到齊了才發現，終究還是少了。
“言呢？”厲輝煌看着空出來的位置，不解地問：“一大早的，去哪了？”
而且新年第一天，怎麼感覺一個個的臉色都這麼怪異？
且不說席瑾城盯着舒苒的那眼神，非但沒有往日的情意綿綿，更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般，讓人不寒而慄。
舒苒低着頭，自顧自的吃着稀飯，不時的給慕宸夾一個蘿蔔餅，全程沒理過席瑾城。
就連眼角餘光都不曾掃過他一次。
“回皇城了。”祖勤遙小聲的回了句，踩過一次地雷，接下來，總得小心點爲好。
“回皇城了？”厲輝煌和祖琳瑤互看了一眼，兩個人同時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疑惑不解。
“他說他父母提前回皇城了，讓他回去一起過年，所以，凌晨兩點左右，直升飛機回去的。”祖勤遙說完，看了眼席瑾城，目光落在他那隻拿着筷子的右手手背上。
上面幾個傷疤似是在向衆人說着昨晚發生過的事。
施鬱言的臉上，不同程度的淤腫，就連提行李的那隻手，都受了傷。
雖然施鬱言什麼都沒說，面無表情的也沒表露出來，但提着行李時因爲疼痛而皺眉，接着掉落，換另一隻手提，總是不會看錯的。
只不過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幾個人即使有所猜疑，但也無法肯定什麼。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舒苒放下了筷子，說了一句後，起身離開。
席瑾城根本連話都沒說一句，便扔了筷子，追着舒苒離開。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感覺怪怪的？”祖琳瑤剛纔就想問了，可是當着席瑾城黑煞神似的臉色，她不敢！
從小，她就怕席瑾城，這四個人裡，每次看到席瑾城，她就覺得膽兒顫。
厲輝煌看了眼同樣滿是擔心的慕宸，朝祖琳瑤使了個眼色：“能有什麼事發生！趕緊吃飯，等會兒不是說可以去山上燒香拜佛嗎？”
祖琳瑤“哦”了聲，沒再追問，給慕宸的碗裡夾了個小肉丸：“快吃吧，吃完後，我們一起去山上玩！”
慕宸點了點頭，夾起小肉丸咬了一口，又轉頭看向樓梯的方向。
“別擔心，沒事的，可能就是兩個人吵架了，你爸爸會自己解決的！”舒沐然摸了摸慕宸的頭，溫和的安慰道。
“你就不怕他會欺負我媽嗎？”慕宸看着舒沐然，擔心地問。
“不怕，你爸不捨得欺負她。”舒沐然卻對席瑾城有着謎樣的信心。
聽舒沐然這麼說，小傢伙這才鬆了口氣，算是相信了他的話。
“如果我爸敢欺負我媽，我就帶我媽離家出走，再也不讓他找到，還有施叔叔一起！”慕宸撅着小嘴，義憤言辭地說道。
幾個人差點噴飯之餘，又有了一絲疑惑：“慕宸，你連爸爸都不要了，竟然想要施叔叔？”
“施叔叔對我和媽媽都很好！施叔叔喜歡媽媽呀！”孩子終究是孩子，不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祖琳瑤與厲輝煌幾個頓時傻了眼，久久的無法消化這一條信息。
施鬱言喜歡舒苒？
所以說，連年都沒過就悄悄離開的施鬱言，和一大早就慘異的夫妻倆，昨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舒沐然頭疼地撫了撫額頭，他不過就發了個呆的時間，事情全都複雜化了。
“小孩子不懂，不要胡說，吃飯！”舒沐然不悅的嗔了慕宸一句，卻也沒打算爲這事澄清什麼。
事情只會越描越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那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
別人不能插手，也插不了手。
“我纔沒有胡說！施叔叔明明就向我媽媽求……唔……”慕宸的嘴被舒沐然捂住，後面的話都只剩下吱吱唔唔。
可在座的沒一個傻的，求……求什麼？
除了求婚，還能有什麼能讓一個孩子懂得施叔叔喜歡他媽媽？
施鬱言藏得太深，舒苒太沒當一回事兒，所以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異樣。
“怎麼會這樣……”祖琳瑤呆坐在那裡，如果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那舒苒她又是以什麼心情幫他們做的這頓早餐？
…………………………
“爲什麼不吃飯？”席瑾城追到臥室，看到她打開陽臺的門，讓冷風灌進了臥室裡，捲走一室暖氣。
“吃飽了。”陽臺上有兩張藤椅，舒苒坐了其中一張，外面的雪早就停了，又下了一場雨，昨晚積下不多的雪，此刻也被沖刷得差不多。
她靠在椅背上，看似慵懶而舒適，臉上溫溫靜靜的，沒有過多的表情。
“舒苒，你在想什麼，說出來，我不會讀心術。我不想我們之間再有什麼誤會或是矛盾，有事，說出來解決，可以嗎？”他沉了沉氣，抑制好自己的情緒，築好心堤後，纔在她面前蹲下，溫柔的看着她。
滿滿的寬容，沒有底限般的耐心，她在他臉上找不出可以讓她生氣的因素。
彷彿她現在的情緒，都只是她無理取鬧在這裡耍小孩子氣般。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誤會，你說了的，我都聽到，也明白了。你沒說的，我大抵也能猜到，我想，我只是需要點時間，一個人靜靜。”
舒苒平靜的看着他，沒有全身的刺，也沒有任何負面情緒，一如他此刻臉上的溫柔般沉靜。
只是看着平靜的兩個人，心卻沉甸甸的，誰也說不出來。
“好，我給你半個小時鐘的時間，半個小時後，你給我一個你靜後的總結。”席瑾城點頭，說完，便起身，騰地方給她靜靜。
“席瑾城，你今天帶他們出去玩吧！大過年的，都在悶在家裡，誰心情都不會好過。我想，就算真是我們之間的矛盾，也沒有理由影響到他們。”
舒苒叫住他，“他們都是想過來開開心心的過一個不一樣的年，而不是來看我們鬧矛盾的。”
席瑾城的腳步頓了下，回頭看了她一眼，“嗯”了聲，便離開了。
幾分鐘後，她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卻連想要去看看都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