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陵大家

雪地裡,馬車高速地飛跑着,蘭蘭嘟着嘴巴,拿着一根不知從哪裡卸下來的木棍給許戈固定手臂。她有點不高興:“小姐,要不等進了城再給他們找個好的醫生吧。”

白衣揚眉道:“那怎能行,你看這許戈大哥生龍活虎的模樣,其實,是裝出來的,不知道做了什麼,身體裡大半的骨頭都碎了。”白衣的醫術有點門道,剛纔許戈未清醒的時候,稍微檢查了一下,便知道了大概。

許戈笑道:“蘭蘭姑娘說的也對,我身上的這傷一時半會不礙事,你們先歇着吧,等我到了城裡,自然會去找個醫館抓點藥。其實,我也會點醫術。”

白衣笑道:“別裝模作樣了,我剛纔偷偷看了下你們的行裝,卻是一個帝國幣都沒有,就這樣你們去哪裡抓藥。”

“白衣姑娘,這個!”許戈又點窘迫了。

卻見白衣再次露出傾城之笑道:“放心吧,用我們的藥,不會收你的錢。我是一個信緣分的人,既然在這大雪路上能遇見你們兩人,我就堅定了要治好你們。”

蘭蘭道:“哼,還不謝謝我家小姐,還有以後要叫我家小姐白衣大家。我家小姐,可是北陵大家,以後你要尊敬她。”

“呃!”許戈也知道所謂的大家是什麼概念,秦川帝國習武之風盛行,但是最受崇拜的不是六道神話。百姓們接觸不到那樣的層次,他們更多的在規則內,務農、經商、服務,偶爾去休閒、消遣。百姓們口中最熱門的話題,不會是某神話人物高手日常生活,他們關注那些正常生活在這個大陸,並能夠給他們帶來快樂的人。“大家”這個名詞就是這樣被提出的。

所謂的“大家”是指那些有着才華的人,他們或許精通歌唱,或許精通琴棋,他們不似武者那樣用鮮血提醒他們生活是殘酷的。百姓們喜歡大家帶來的快樂,這樣可以讓他們忘記失去本應擁有的權力之苦悶。百姓們爲了快樂擁護大家,所以“大家”在秦川帝國有着一種超然的地位。

憋了半天,許戈苦笑道:“那就謝謝白大家了。”

白衣也不推卻,嗔罵蘭蘭:“你這個該死的多嘴婆娘。”

同樣生活在秦川大陸,許戈與白衣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許戈從貧困的最低層開始,一步步地通過自己的力量慢慢地走到了高峰,然後,因爲涉及了某種利益,又從這個巔峰跌落到了谷底。白衣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頂端,光芒四射,她從不與人爭,也不需要爭奪什麼,她用自己的才華讓普通民衆快樂高興。

馬車繼續北行了半天時間,終於在一個高大的城門口停了下來。

天空仍在飄雪,但是城門口還是站了兩排人。有官員,有百姓,有富翁,有窮人,在這一刻,他們都是平等的,等待着偶像的到來。

車門打開,裹着白裘披風的白衣下了馬車,她沒有遮住自己的容顏,衆多迎接他的百姓,開始歡呼了。絕世芳華本應就不該蒙塵,白衣不像其他的那些“大家”,她不願意讓自己變得神秘,而是希望將自己的所有性格與缺點都展現在百姓們的愛戴。

不施粉黛的白衣受到了百姓們的熱烈歡迎,每個人臉上都佈滿了愛戴的神情。北陵郡郡守,陳星迎了上來,笑道:“歡迎白大家此次獲勝歸來。”

白衣謙虛地笑道:“不過是一次小比試,各位這般隆重的歡迎,到讓白衣不好意思了。”

陳星個子頗高,長得卻是儒雅,道:“白大家千萬不要這麼謙虛,這次你在帝國六藝會上技壓衆人,這是我們北陵郡所有人都感到自豪的事情。白大家千萬不要推遲百姓們想和你一起享受勝利的愉快啊,哈哈。”

白衣向衆人略一頷首,笑道:“白衣在這風雪之中感到了濃濃情意,除了送上一曲之外,看來別無他法了。”話一說完,蘭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懷中抱着一把古琴。陳伯也從馬車後面的箱子裡翻出了一套小型凳桌,堪讓白衣坐下。

在場的所有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一刻,天上還降着鵝毛大雪,一個絕色美女端坐於北陵郡首府北元城下,開始彈撥琴絃。序曲剛過,白衣張開了她那如雪之精靈的雙脣,一段美妙的歌聲開始傳遍城下。

“路難行,天涯斷芳魂,

蒼天易,山莽誰消沉,

志氣盈,濁世與天爭!

誰笑命運多舛,不怕路遠天高人長短,

誰言烽火連天,執念海闊藍天自無緣,

誰問道窮半邊,跋涉山川大河溯天源。

東風笑我癡癲,止戈定江山,

大雪染我河川,不棄毀容顏。

只把一劍,付諸無言。”

白衣的歌,並不是想象中的那種清秀絕倫的抒情,而是如同冬日裡的一把火炬,燃燒着場內所有人的心。每個字都帶着一種堅定的信念,每一個旋律都挾裹着爭天的霸氣。一時之間,北陵郡這漫天的大雪,似乎開始爲白衣的歌聲伴舞。周圍的百姓們忘記了心中的那些陰霾繁雜,只把一顆心都拖於了空靈,讓自己在音樂與歌聲中享受精神的滌盪。

許戈雙目緊閉,他能夠感受到白衣歌聲中的那種意境。他知道白衣所歌的內容不僅僅只限於武道這一途,但他情不自禁地將這首歌看作自己在追尋力量之路上的一個動力。

“好一句,東風笑我癡癲,止戈定江山,大雪染我河川,不棄毀容顏。”樂聲過了許久,陳星從剛纔的那種沉浸之中醒悟了過來,“白大家剛纔那首歌氣勢恢弘,讓我等真是大開眼界。天氣冷,白大家身體一向不好,還是我等太自私了,讓您在這暴雪之中,歌唱了一曲。”

白衣知道這北陵郡守帶着百姓來接自己,並非是讓自己唱上一曲,道:“陳郡守,我白衣雖然身體不好,但是絕對不會因爲這風雪而放棄尊重各位的熱情。這首歌也是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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