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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陽光暖暖的,穿過白紗,朦朦朧朧的透進來,清風也帶來了竹林特有的清雅芬芳,和着泥土的溼氣,爲這初冬的早晨再來一絲冷意。
“小姐,您這麼早就起來了啊!”細雨抱着一疊衣服,小心的進到內室,看見南宮冰玉已經起牀了,正在隨意的撥弄着窗前的白紗。
“嗯!”南宮冰玉懶懶的回答着細雨。清晨的景色她也很少有機會看,只因她愛睡懶覺的習慣,這些丫頭也都見慣不怪了,早起倒是讓她們驚訝了。
從季城食坊回來後,她拒絕了與王爺見面,改約在明天晚上,因爲今天她必須要去隨園。今天是姚軒樹前輩的五十大壽,她是一定要出席的。於是,回來住處後,她就一直呆在房裡休息,倒頭就睡,直到剛剛纔醒了過來。
放下手中的衣服,細雨走到窗邊,俐落的圈起輕紗,讓陽光照進竹屋中,拉着南宮冰玉到桌前坐下,一旁的丫頭在服侍了她幾天,也摸清了她的習慣,一早就把準備好的毛巾和茶水送上。
“小姐,今天要穿什麼?這件紅的不錯,很喜慶;這件金色也很好,華貴;還是這件,您最喜歡的淺綠羅裙?!”拿起衣服,細雨左右比劃着,每一件都很好看,還真難選擇啊!
南宮冰玉擦完臉,就看見細雨又像只小麻雀般咋呼個不停,直讓她好笑的搖頭說道:“好啦,別忙了,隨便一件就可以了!”
抱着一堆衣服,細雨手忙腳亂的叫道:“這怎麼可以,您要去的是隨園,那可是姚軒樹前輩的府上。而且今天是他老人家壽辰,你怎麼可以穿得那麼簡單呢?今天多少商家店主、達官貴人都會出席,一定要打扮得豔壓羣芳纔可以!”
細雨激動的臉都漲紅了,身上還掛滿了各種顏色的衣服,都快把她淹沒了,看着她狼狽又滑稽的樣子,南宮冰玉和一旁的丫頭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是個傻丫頭,外在的東西,再華美也只是表相,這些表相或許可以換來讚美、討好、驚慕的眼光,而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只是麻煩。不過看這丫頭情緒激揚,大有她不選一套,就哭給她看的架勢,只得順勢說道:“好,你說的有理,就淺紫繡金邊流雲的那件吧!”
“是!”細雨高興的找出衣服,爲南宮冰玉穿戴整齊。
那個丫頭也爲南宮冰玉梳了個簡單卻精緻的流雲髻。
細雨插好一隻翡翠玲瓏碧玉簪,還想再別上紫玉黃金釵,卻被南宮冰玉攔下了,梳個這樣高聳的髮髻已經很重了,再插上一堆頭飾,她的脖子非斷了不可。
“你服侍了我好幾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南宮冰玉淺笑着扭頭問着那個丫頭。
“奴婢叫紅蓮。”
“紅蓮?好名字。人長得清秀,手也靈巧。”
“謝謝小姐誇獎。”紅蓮低下頭,臉蛋緋紅。
細雨也不勉強,小姐平時都是用木簪綰個髮髻就好了,今天這樣打扮已經是正式了。捧着準備好的手飾,來到南宮冰玉面前,等她挑選。
南宮冰玉頭痛的看着細雨手中的那一大盤子飾品,眼前珠光寶氣,讓她知道這些都是南宮家首飾鋪裡的最新精品,價值連城,但是手上已經帶着她喜歡的紫鐲,脖子上是爹送的白玉新荷項鍊,她可不想把自己打扮成一顆聖誕樹。於是揮揮手,對細雨說道:“好了,這些就不帶了!”
細雨笑着點頭,收起飾品,她就知道,小姐不會帶的。
“小姐,馬車準備好了!”
管俊傑進來稟報,卻被眼前的南宮冰玉怔得晃了心神。
淡紫儒裙,襯得她白皙的皮膚瑩潤得耀眼,彷彿會發光般。頭上僅是一支碧玉簪,簡單而雅緻。一直知道小姐的長相很美,時而嬌俏、甜美;時而婉約、美麗。但是更吸人目光的是慵懶清雅、溫潤平和的氣質,總能讓人移不開視線。
南宮冰玉拍了拍傻傻的管俊傑,笑着說:“走吧!”
她長什麼樣自己很清楚,真是一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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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隨園,花團錦簇,古董字畫,琳琅滿目,異常華美。一些早到的商甲紛紛向今天的壽星姚軒樹示好、攀談。
畢竟姚軒樹在這季城算的上是大戶人家,更是能讓兩國的生意人不得不敬重的人物。
南宮冰玉一出現,馬上成爲衆人的焦點,和南宮家有生意來往的,自不必說,紛紛上前見禮,沒有和南宮家扯上關係的,憑着南宮家在商界的權勢,也要上前示好。
姚軒樹看到南宮冰玉,銳利的眼中精光一閃,臉上帶着笑意,迎上前,朗聲道:“南宮小姐,歡迎歡迎啊!”
南宮冰玉還禮,笑道:“姚前輩客氣了,祝您老松柏長青!”
“呵呵,謝謝!”姚軒樹一臉慈祥的拍拍身邊妙齡少女,笑道:“梨霜,來,見過南宮小姐!”
姚梨霜小心的細細打量着南宮冰玉,出塵的長相,清瘦的身材,普通的打扮,雖然姿美,但是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嘛,還沒有自己長得豐滿呢!這就是爹爹常掛在嘴邊了不得的南宮冰玉?!也沒什麼特別的嘛!心裡腹誹了一番,才微微俯身見禮道:“南宮姐姐,一直聽爹爹提起你,今天才有機會見到!”
這姚梨霜確實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談吐大方,儀態萬千,也生得花容月貌,只可惜太年輕了,還不懂得收斂氣勢,控制情緒。南宮冰玉淡笑着還禮:“姚小姐客氣了!”
“傅大人到!”
兩人正寒暄着,一聲響亮的通報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南宮冰玉也趁機向邊上移了移,避開一羣好奇討好的人。
雖然已經後退了幾步,但是仍然讓傅仁貴看到了,他走到南宮冰玉面前,笑問:“南宮當家的也來了啊!好久沒見到你了!”
傅仁貴原是外公秦歌的得意門生,兩年前到邊境上任,對京城的發生的事,並不瞭解。而會認識南宮冰玉,也是因爲南宮冰玉是秦歌的外孫女,纔對她多了幾分關注。誰曾想,這女子卻真是讓他長見識了。一屆女子,卻纔情橫溢,聰穎明、慧,管理偌大的南宮家,不但沒有出什麼差錯,還越來越強盛。
然而最讓他驚歎和欣賞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渾然天成的氣韻,自信而從容。她纔多大,不滿雙十吧!卻已懂得收斂鋒芒,這是多少人一輩子也學不會的,或者說是明白卻做不到。
因爲傅仁貴的話,南宮冰玉又成爲衆人的焦點,只好笑道:“是,最近身體不太好!”
傅仁貴暗自搖頭,什麼身體不好,是懶得應酬吧。不過看着眼前清瘦的女子,還是說道:“那要多休息,別太累了。”
南宮冰玉輕點了一下頭,便不再說話了。
一旁的姚軒樹上前見禮,迎着傅仁貴坐上主位,衆人也趕緊上前見禮寒暄。
南宮冰玉卻把視線定在了一直站在傅仁貴身旁,五十多歲的老者身上,中等身材,普通的相貌,臉上已經深深淺淺的刻上了歲月的痕跡,身着布衣,腰板卻挺得很直,眼神銳利。而傅仁貴雖然坐着,和衆人搭話,卻常時不時的看向他,他的身份,倒是可以猜出幾分。
正看着,卻與他的視線撞上了,南宮冰玉也沒有避開,禮貌的點頭示意。老者卻沒有迴應,打量了她片刻,便移開視線,南宮冰玉不以爲意,也笑着看向別處。
迴廊上,家丁帶進來兩個男子,一個白衣長衫,邪魅懶散,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一個摺扇輕搖,風流瀟灑。
是他!?南宮冰玉看着閒庭信步,慢慢踱進來的二人,低頭笑嘆,今天還真是熱鬧!
顯然,姚軒樹也看到了他們,拱手作揖道:“鄭公子,多年不見,依然風神俊朗啊!”
想不到,離開五年的鄭家長子鄭海洋會回來,還應約而來!
鄭海洋朗聲笑了一會,才說道:“姚老爺子你也依然硬朗!”
鄭海洋向傅仁貴見禮後,自動自發走到南宮冰玉身邊的矮桌前,坐到她身旁。今天的她一身紫衣,飄逸出塵,高聳的髮髻讓她看起來高貴迷人。拿起她散落在身後的一縷長髮,在指尖纏繞輕撫,小聲說道:“小姐,你今天很美!”
他以爲他在幹什麼?!雖然是在桌下,沒有人看見,南宮冰玉還是抽回髮絲。低頭看看這身打扮,南宮冰玉很想笑,這是怎麼了?她今年走桃花運嗎?
對着這個隨時隨地都散發着邪魅氣息,美豔的讓人不能直視的人,南宮冰玉所有的無奈最後只得化作一聲苦笑。
看起來如綢緞般的髮絲,觸感果然比想象中的更好,不過鄭海洋不明白的是,她爲什麼皺眉苦笑。
據他對女人的瞭解,對容貌的讚揚,沒有不喜歡的,就算沒有欣喜若狂,也都是欣然接受的。她的反應還真是特別啊!不過很好,更有趣了!兩年來,她依舊對自己是若即若離,即不表示喜歡,也不表示討厭。
看他們低聲交談,姚軒樹已顯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原來他們認識?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想了一會,緊接着他揚起和藹的笑,舉杯大聲說道:“今日老夫五十大壽,承蒙各位賞臉,老夫先乾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