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我…”洛基村長轉頭正欲反問,卻被張清揚用手肘不經意撞了一下。
“鐵匠大叔,您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說好的獎勵呢?”張清揚搶白道,“我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那些不死生物身上弄來這些材料的,你不會是想要賴賬吧?我們可是剛纔到現在等你很久了呢!還以爲你趁亂逃跑了!”
鐵匠被張清揚有意無意的話弄得搞不清楚真假,一邊走過來一邊環顧自己的鋪子,直到雙眼掃到鋪子前的鐵架子後目光便移不開了,原本尷尬的臉色募得變得鐵青,“這是你們乾的吧?你們到底在找什麼東西?最好不要想要欺騙我,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怎麼懲罰你們!”
鐵匠用雙手分開衆人,半蹲在地,將被張清揚四處亂丟的盾牌一一撿取,然後安置在鐵架上。待到所有都放置完畢,鐵匠才陰沉着連轉頭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冷哼道,“你們就是這樣等人的嗎?是不是我再晚點回來,你們就準備把我這店鋪也給拆了?”
“鐵匠,我之前放在你那裡的信物在哪裡?”洛基村長問道。
“村長,你們是不是以爲我將信物帶走了,才放任這些外來者肆意對我的店鋪作出如此過分的事情?”鐵匠挺起腰桿用手指向張清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村長您情願相信那些外來者的鬼話,也不願意我這個營地裡的老人了?你裝信物的盒子就在這裡,現在你就將這些誣陷我的外來者都驅逐出放逐者營地吧!”
“鐵匠,這些都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他們也只是出於對你的鐵架上的裝備好奇,弄得有些凌亂,但是有我看着,他們不會胡來的。”洛基村長在見到那個熟悉的金屬盒子後,一顆懸在空中的心才放了下來,於是,開始勸鐵匠。
“村長先生,我覺得您最好還是看一看盒子裡的信物到底在不在再服軟。”張清揚提醒道。
張清揚從剛纔就一直在觀察着鐵匠的面部神色表情,結合最近看的電視劇《不要對我撒謊》中的情節分析一個個零碎的小表情,當村長問起信物的時候,鐵匠的眼皮明顯跳了一下,這表示他心裡有鬼;在將地上的盾牌撿起放好的時候,刻意的將鐵架移動到了被鬆動的土堆正中央,說明他一方面慶幸東西沒丟,一方面又準備繼續掩飾下去;當村長看到那個盒子臉上的表情從緊張到鬆了一口氣那一瞬間,鐵匠的嘴角不由的上仰了一下,這表示他自以爲奸計得逞了;此刻張清揚突然質疑其盒子裡的信物已經不在,鐵匠的額頭上馬上出現一小片汗珠,說明張清揚又猜對了。
“你胡說,你們這些外來者總是覬覦別人的寶物,從而不斷想盡辦法來離間村長與其他人之間的關係,好讓你們奸計得逞!”鐵匠變得異常激動,指着張清揚的手指差一點就要戳到張清揚的臉了,要不是有狂人和龍一從兩邊卡住鐵匠的位置,憑藉鐵匠的實力,依靠偷襲絕對可以秒殺張清揚。
“鐵匠,還有你們幾個,大家都是爲了營地的安危着想。現在大敵當前,鐵匠,你不如把盒子交還給我吧!”洛基村長看似有點粗線條,但是這樣一要求,鐵匠如果還不將盒子還給村長,反倒是落人口舌了。
鐵匠也沒有想到村長話鋒一轉,會突然提出要回盒子,原本抓住盒子的右手此刻青筋暴起,似乎顯得很是緊張的樣子。此刻,即使張清揚不再提醒,大家都明白,這個盒子裡不會有信物,信物一定是被鐵匠給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鐵匠,你還在等什麼?我必須要拿信物去開啓營地的防禦法陣,難道你想讓營地裡的兄弟們飽受侵略者摧殘嗎?”洛基提高了音量,雙眼緊緊盯着鐵匠手裡的盒子,“還是說,鐵匠,你手裡的盒子裡真的沒有信物?”
“呵呵哈哈,村長,你還是不相信老頭子我啊!”鐵匠突然狂笑起來,隨手將盒子擲向村長腳邊,趁着村長等人撲向盒子,鐵匠正欲朝着來路逃跑,一個虛幻的身影忽然攔住了鐵匠的去路,是巫妖彭塔雷斯。
“鐵匠,這麼着急要去哪裡呢?”彭塔雷斯玩味的看着一臉駭然的鐵匠道,“時間還早,不用餓成這樣吧?我們還是先看看盒子裡的信物好了。”
原來彭塔雷斯很早就受到張清揚的暗示,知道鐵匠可能要跑,於是,在鐵匠將盒子擲向村長這一聲東擊西的手段亮出後,早已捕捉到鐵匠動作的彭塔雷斯先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之後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巫妖,你以爲憑你現在實力欄的下我嗎?”鐵匠發狠道,“千年前我就已經跨入聖級,即使村長一起上也別想攔住我,我要走,沒人想攔下我!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這是魔法工會欠我的,我就拿整個營地的生命來抵賬!”
“哦?是嗎?魔法工會不是和你們神聖教廷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嗎?又怎麼會唯獨欠你呢?”張清揚淡然道,“會不會是你這個當初的聖殿騎士做了什麼壞事,又或者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被迫到了放逐者營地裡來的呢?”
“你…你胡說!什麼聖殿騎士?你這個外面來的小子滿口胡謅,本來放逐者營地千年來安安穩穩,怎麼你們一出現又是巫妖又是萬人攻城的?難道還不清楚嗎?”鐵匠還想繼續狡辯,但是此刻的氣氛很是詭異,就連老好人拉克西姆看待鐵匠的神色也沒有當初那般的客氣了。
“鐵匠,我記得當初來的時候,營地裡不止我一個奧克斯帝國的,至少有十來個都是被奧克斯帝國放逐到這裡的獸人或半獸人,這些人也是依照幫你收集材料而一去不復返的,那時候我一直以爲是意外,可是意外也不該那麼頻繁的發生吧?”拉克西姆凝重道,“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所有失蹤的族人都是被你給幹掉了,是不是?你這個劊子手!”
“你這個半獸人在那裡胡言亂語什麼?”鐵匠眼皮又是不經意的一抖,“他們自己失足落崖能幹我什麼事情呢?”
“那時候我一直在懷疑是村長幹掉了他們,但是就在剛纔,你自己也說你是一個聖級職業,在營地裡擁有聖級的不外乎那麼幾個人,其他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唯獨那幾次你都說你去挖礦了,並沒有誰可以給你作證明不是嗎?”拉克西姆雙眼通紅指責道,“就是因爲他們取笑你的來歷,你猜想方設法殺掉了他們是不是?我在每一具同胞的屍體上都發現了同一種利器留下的致命傷,那種擊殺速度快到武器從人體中拔出,腦漿才流出來的地步,只有聖級以上才能做到。”
“既然如此…”鐵匠鐵青的臉上變得異常猙獰,雙手袖管全部被暴起的肌肉所崩裂,“納克西路,哈巴頭哦撒!納克西路,哈巴頭哦撒!”
隨着一個個沉重的音符從鐵匠的嘴裡發出,整個鐵匠鋪子和之前的鐵架被一股巨力震散,那個原本被刻意用鐵架遮擋住的土坑突然由內爆裂開來,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出來。
只見鐵匠滿腦袋的汗水,一隻手不斷的朝着那個深坑伸着,但是就是沒有東西出來。
“我猜你是在找一面古樸的塔盾吧?銀色十字軍專屬盾牌,背面還有你的老上司使徒巴多羅買的親筆烙印,是不是呢?騎士先生?”張清揚異常淡定道。
“你!”鐵匠一口氣沒有接上,加上之前那條咒語可能牽動了老傷,一口鮮血從口中噴灑出來,一手扶住胸口,一手指向張清揚,“你果然是爲了使徒大人的徽章來的,我要殺了你!”
“殺我你是沒有可能了,看樣子之前的戰鬥你傷的不輕啊!”張清揚朝着一旁讓開一步,鐵匠失去重心,一下子撲到在地,不斷的咳着血沫,卻是爬不起來了,“你現在可以做的就是告訴我巴多羅買另外半塊徽章的下落,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有節奏感!”
“你…你妄想!”咬着牙切着齒,鐵匠再次咳出一口血沫,“即使你獲得了那面盾牌也不可能拿到大人的那枚徽章,我會用我剩下耳朵生命幫助大人保衛這最後的遺產!”
“那塊?可是我這裡已經有了半塊了,那麼是不是說你藏徽章的地方其實已經不安全了呢?”張清揚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一枚沾有血漬的半枚徽章半蹲在鐵匠身旁一段距離笑道,“或者你可以給我解釋下,這半塊是怎麼被被人偷去的?你又是交給誰保管的?”
“你…是你殺了多明戈!”鐵匠欲搶奪,但是離得遠,又是一口血噴灑出來,“多明戈他還是個孩子!你爲什麼要殺他!爲什麼!”
鐵匠一度瘋狂的猛捶地面,雙手上滿是被泥沙蹭破的口子,涓涓鮮血順着手臂流淌下去,“多明戈他還是個孩子啊!你爲什麼要那麼做?你爲什麼要那麼殘忍的殺了他呀?”
“多明戈?我猜那個被殺的小傢伙是你的曾孫?”張清揚好不爭辯,即使大家都知道張清揚不會幹這樣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會爭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誤解的感覺,“我猜多明戈不是被一刀殺死的,一定在死前受過很大的折磨吧?那樣半大的孩子,狠得下心對孩子下毒手的,應該是神聖教廷中的人吧?”
“你放屁!”鐵匠罵完,然後仰頭看向張清揚,他不知道這個外來者爲什麼會如此淡定,似乎他一開始就沒有承認多明戈是他殺的,他只是一開始拿出了半枚徽章,自己就主觀認爲他是虐殺多明戈的兇手,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了嗎?
“多明戈不是你殺的?”鐵匠支撐起傷痛之軀,問道。
“我幾時說是我殺的?”張清揚反問道,“你作爲神聖教廷中的老人,應該知道神聖教廷裡有個奴役院吧?”
“奴役院?我不知道,這怎麼可能是神庭…”鐵匠的話未說完,雷達幾個人都相繼哼了哼聲。
“那說明你還不夠資格知道高層的事情,我們就是從一座城市的教堂裡發現奴役院然後再來到這裡的。”狂人冷哼道,“我曾經帶人查探過奴役院,奴役院裡除了給那些奴隸睡覺的地方和食堂外,就是那些猶如人間地獄般的屠宰室,你不用這麼看我,我說屠宰室都是給你們的神庭留了面子的!那裡到處堆放着瓶瓶罐罐,瓶瓶罐罐中放置着很多被標有時間的器官,這些可都是那些犯了錯或者對你們的神不夠虔誠的小奴隸們身上割下來的東西!”
“我猜你的曾孫被殺前一定也享受過那裡的服務吧?”張清揚恰到好處的說了一句。
“夠了,不要說了!”鐵匠開始哽咽,開始不甘的嚎叫,發泄着心中的怨氣,之後,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手掌大的東西遞給了洛基,“村長,信物交還給你,我也就死的瞑目了!”
“你要是現在死了,就不能給你曾孫報仇雪恨了,你真的就想這樣憋屈的死了嗎?”彭塔雷斯恰到好處的問道,“我要是你,誰敢動我的人,我就要砍他手足,讓他也嘗一嘗死的感覺,然後將他煉製成傀儡,禁錮他的靈魂,我要讓他嚐遍所有苦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鐵匠回頭看向那湊得很近的一雙紫色火焰的眼眸,突然,一把匕首從左手滑落在地,隨之便是嚎啕大哭,“多明戈,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交付給你,給你平添了那麼多痛苦!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害死你的人,我要他生不如死!”
“那麼,現在該把這盾牌交還給你了,我留着着實沒有多大用處,而你,卻可以靠他殺敵!”張清揚說着將那面銀色十字軍專屬盾牌放在鐵匠的腳邊,“哦,還沒有請教,閣下的大名是?”
“你都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又何必再問呢?”鐵匠雙手握緊塔盾支撐起傷痛之身,“我就是你要找的使徒巴多羅買。”
這個結果出乎了在場的所有人的意料,誰能想到這個被放逐的老傢伙就是十二使徒之一的巴多羅買本人呢?
“這是剩下的半枚徽章,如果對你的有用的話,你就拿去吧。”巴多羅買從懷裡拿出另外半枚徽章,拋給了張清揚。
兩個半枚徽章在接觸的一剎那突然緩緩漂浮在空中,一股柔和的白光包裹着徽章,猛地一陣耀眼的強光在放逐者營地上空四散,幾乎迷了所有人的雙眼,那些正在進攻營地的倒黴蛋被強光一刺激直接撞到了守營地的武器上掛掉了。
待到白光消散,大家睜開雙眼,張清揚發現一枚閃動着聖潔光輝的徽章出現在自己的手掌心裡。
系統提示:您獲得十二使徒之一巴多羅買的徽章,巴多羅買的徽章象徵着聖潔,您是否現在佩戴此徽章?
否!
張清揚看着徽章,聖潔,那就是神聖職業,自己不過是個商人職業,要這種徽章能幫得了什麼忙?難道還能給自己一個治癒術或者復活術嗎?那不是太過逆天是什麼?
將徽章放進揹包裡,徽章自動與那張神秘圖紙融合在一起,並且在圖紙上,兩處原本黯淡的修道院變得色彩絢麗起來。
“巴多羅買大人,請問您所管轄的修道院距離斯堪的納維亞城有多遠?”張清揚問道。
“怎麼?你是想幫我重建修道院還是想着是打劫我收羅的財富?”巴多羅買笑道,“要是你想幫我重建修道院,我可要提醒你,我可沒有金幣,到時候可支付不起高昂的修葺費用,要是你是想去我那裡打秋風,那就更加不必了,那裡除了廢墟還是廢墟,我倒是可以將附近的礦山的方位告訴你,只要你能夠幫我找到虐殺多明戈的兇手的下落。”
系統提示:您和您的小隊是否確認幫助使徒巴多羅買尋找到虐殺多明戈的兇手?
是!
系統提示:您和您的小隊已經順利接取了尋找兇手的任務,任務時限;巴多羅買死亡或者兇手死亡,任務成功:獲得亞平寧平原級山谷所有隱藏礦產的位置和礦產明細。
雖然沒有任務失敗懲罰,但是任務時限很明確的標示了,如果巴多羅買和那個兇手任何一個掛掉了,就等於失去了獎勵,即使保全任何一方都是徒勞的。
“村長,那些外來者打進來了,他們有強大的攻城器械,我們傷亡很大!”一個村民拖着殘臂一路狂奔過來,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指向村口處。
“叫齊所有人,隨我去庫房領取弩炮和弩牀,一定要守住!”洛基一邊撩起袖口一邊衝着那些慌張的村民喊道,“大家不要慌,都跟我去領取裝備和武器,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來守護營地了!誰要是給老子背後捅刀子,半路掉鏈子,別怪我拿他先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