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醫,你是說陛下……”王純媛聞言哽咽不已。
“皇后娘娘,微臣們再怎麼配藥也是無力迴天,陛下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再加上操勞過度,心情鬱結,這才……”
站在一旁的錢太醫診脈後措辭相同,寧深真的壽命將近。
“不會的!父皇不會有事的!你們這些庸醫!”
寧離同仍然在自欺欺人,一向溫和的性格竟也變得煩躁起來。
“錢太醫,陛下……他還剩……幾天,能不能告訴本宮?”王純媛澀聲道。
眼圈裡盛滿了淚水。
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錢太醫微不可察的聳了聳眉毛,嘆了口氣,屈膝跪下來道:“啓稟皇后娘娘,至多不會超過三日,請娘娘節哀,生老病死事,乃自然規律。”
其實,說三天都還是多了的,最多不會超過兩天。
“陛下……您能忍心拋下同兒和臣妾走嗎?長隼還需要陛下的治理啊!”
王純媛看着昏迷不醒的寧深,眼淚一滴接一滴的打在寧深的手背處。
“趙俊,進來。”寧離同平靜的聲音響起。
“太子殿下。”趙俊進來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等候寧離同的命令。
“傳令下去,長隼國上下廣發告示,搜尋天下名醫,不管是炘環大陸也好,別的大陸也罷,只要是能救父皇的,一律請來,父皇……不能有事。”寧離同噎聲道。
“是!老奴遵命。”趙俊領旨就要離開。
“等等!”
錢太醫叫住他。隨後轉過身來拱手道:“太子殿下,老臣只是一介太醫,本不該說什麼,可現在此舉萬萬不可!”
“若在此刻廣尋名醫,那明羣,景鄴,和泗水國都會悉數得知陛下病危,那時候我們長隼豈不是人心惶惶,腹背受敵?”
“同兒,錢太醫說的對,母后知道你心急,可也得考慮長隼的情況。”
王純媛手一直握着寧深的手,轉過頭來憐惜的看着寧離同,她的這個唯一的兒子真的很有孝心。
“那……那該怎麼辦?”寧離同難過的蹲在一邊的木柱下方,蜷縮起來。
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着父皇就這麼……走了嗎?
光明殿內一片愁雲慘霧。
噹噹噹——門被敲了三聲。
趙俊抹了把臉,前去迎接。
見是凌沁染三人回來了,連忙跑過來稟報寧離同:“啓稟太子殿下,那三位占卜師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寧離同驚喜道。
隨後大步流星的跑到凌沁染面前,二話不說就跪下:“懇請姑娘救救父皇!只要能救我父皇,就算讓我寧離同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凌沁染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禮嚇了一跳,疑聲道:“太子殿下這是幹什麼?陛下出什麼事了嗎?”
她診脈的時候算出來還有一週的時間,寧深應該不會這麼快就。。。
寧離同哽咽道:“剛纔我隨父皇上朝之時,父皇突然咳血不止,太醫說……太醫說父皇快要不行了!懇請姑娘救救父皇!”
說來說去還是這一句話……
凌沁染無奈的摸了摸腦袋,生死之事她一個主神哪裡能管的了?
連阿塵的父親冥界冥帝也管不了。
九界之中,人界壽命最短那是毋庸置疑的,可相等的是人界的生活同樣也是豐富多彩的。
神界冥界的人同樣也會隕落,這種事情不是說今天救活了明天就不會死。
寧離同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說實話她也很爲難好不好?
“太子殿下,你先起來,這種大禮你還是留着對你的父皇吧,他纔是你最應該跪的人。”凌沁染嘆息道。
寧離同從地上站起來。
看着凌沁染走到寧深牀前。
兩個太醫退到一邊,饒有興趣的看着凌沁染的舉動,早就聽說了這個小丫頭既會占卜也會醫術。今天終於可以見識見識了。
凌沁染柔嫩的手指搭在寧深的手腕處,時不時動一動。
王純媛緊張的看着凌沁染,這個小姑娘可是她們最後的希望了啊!
片刻後,凌沁染將手抽回來,什麼都沒說。
背過身子在地上來回的跺步,那兩個太醫並不是騙人的,寧深……確實大限將至,就這兩天了。
很奇怪,他的身體早就已經垮掉了,若換尋常人等,估計現在早就入土爲安。
但寧深的求生意念很強烈,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放下?難道是……
凌沁染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寧離同,原來是他啊~
那這一切就說的過去了,寧深還有心願未了,那就是讓長隼統一泗水等其他三個帝國。
寧深曾經跟她說起過,要召開四國大會。
他或許是想拖着病體替寧離同鋪好最後一條路,怪不得這脈象連她都沒有診出來。
寧離同確實攤上一個好父親,教他做人,教他治國之道,爲他鋪路,生命最後一刻也仍然放不下他,哎~
不知道寧離同是否明白寧深的這一切良苦用心呢?
“姑娘,陛下他還有沒有可能多一些日子?”
王純媛咬了咬脣,一臉期望的看着凌沁染,這丫頭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救陛下的。
凌沁染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行禮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下雖然會點醫術,可卻逆不得自然規律,恕在下無能爲力。”
“不過我可以讓陛下醒過來,陛下或許還有什麼想說的。”
寧離同慌亂的點點頭:“也好也好,總歸先讓父皇醒過來,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呢?”
凌沁染找來了紙和筆,畫了幾個面部的穴位。
同時教兩位太醫用銀針打通寧深面部的筋脈,此舉只能讓他清醒過來,卻沒有什麼更好的效果。
“咳咳咳咳咳咳——”寧深艱難的咳嗽了兩聲。
眼皮僵硬的堪堪醒過來。
乾裂的嘴脣動了動:“水……水。”
王純媛連忙將準備好的一杯水伺候寧深喝下去。他的面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寧深這纔看到自己的牀前站了好多人,王純媛,趙俊,不遠處的那兩個丫頭一個小子。
還有……半蹲在自己牀前守着的同兒。
即使再笨也猜到剛纔發生了什麼,寧深垂下眼眸,他的身子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是不是該實行那個計劃了?他要用自己這把老骨頭爲同兒掃清所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