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醒醒!容容!花容容!”流光繭中,小狐狸已經竭盡全力呼喚花想容,試圖按照他們約定的,讓她從夢中醒來。
可是,似乎是地穴的地面太過冷暖適宜,某人睡在上面被子都沒蓋,怎麼叫就是不起來。
“啊!”
只覺得自己的合谷穴上猛地一下刺痛疼,花想容驚呼一聲坐起身。下意識地以爲是有人偷襲自己,可是睡眼朦朧地向四下裡看了看,卻發現根本沒有旁人。
“流光你幹嘛呀?人家睡得正香呢!”揉了揉眼睛,因爲和周公相處的太過融洽,某人早將昨夜睡前發下的宏願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是你瞧不上我這點本事,要自己智斗六吃貨的麼?”小狐狸真真兒地按照花想容的話守了一夜,估量着時辰差不多了,纔開始叫人起牀。
智斗六吃貨?誰說的?
花想容睡得有點蒙,反映了一下,才緩緩地睜大眼睛,好像是她說的。
“那行吧!待會兒把六吃貨弄走了,我再回來接着睡。”花想容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地穴了,打從穿越過來,她除了那些暈厥之後的昏睡,就再也沒睡得這麼舒服過。
小狐狸哼唧了一聲,本來不打算提醒她,可是當她吞下一顆迫力丹,馬上就要伸手按下機關的時候。
“好心提醒你,今天是月供的日子。”
“啊?才過了幾天消停日子,又要去了?可是流光,我總覺得,再次我們應該稍微表示點誠意。我現在面對的,可能不僅僅是九長老一個棘手的,誰知道關鍵時刻六吃貨會站在哪一邊?”
“這個你自己斟酌,反正我也不願意和一堆藥擠在一起睡覺。”
聽見小狐狸的聲音懶懶的,花想容不由得輕輕一笑,她猜測這個小傻瓜一定是昨夜一本正兒地守了一夜。
左手輕輕按在機關上,“喀啦”地一聲輕響,頭頂的暗門照舊打開。款步走上地面,暗門下一瞬關好。花想容照舊爲了穩妥起見地站在暗門上蹦了蹦,沒有中空的聲響傳來,她放心地走開。
望了望天色,卯時將過,去到藥櫃那邊開始準備月供的丹藥。
在櫃中去了一個精緻的木質小方盒託在掌心,意念一動,原本的空盒子消失,再眨眼時候,掌心已經多出沉甸甸的一盒。啓蓋點了點裡面的續命丹數目,一層之外還多出三顆。
她不由得笑笑,續命丹從來就沒有十五顆一盒的先例,小傢伙不是說睡了麼?居然還跟她一起折騰。
續命丹放入藥箱,強體丹、強心丹和純靈丹列入箱底數瓶。可是就在她想要拿一顆迫力丹出來的時候,掌心忽然多出一個她之前從未見過的瓶子。
打開瓶塞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嗅。
翠蓮子,雪鯪籽,妖血草?
聞出小瓷瓶裡面丹藥的煉製藥材,花想容就是一怔,前些天小狐狸是神神秘秘地特別注意過這幾味藥材所在的藥櫃來的。
可是她不記得小狐狸曾經授意自己抓取過這些草藥?
微微斂眸,她仔細回憶着自己背過的丹方,琢磨着這三味藥對應的到底是什麼丹藥。心中將自己最近背過的三方過了三遍,她忽然大睜雙眼,洗髓丹!
因爲洗髓丹的作用是,化掉原有功力,一切從頭再來。所以花想容覺得它不是好東西,便沒對她過多地看上幾眼。
可是,不管小狐狸是怎麼把藥材弄進流光繭的,無緣無故地,他爲什麼要煉製這種害人的丹藥呢?
藥園大門口響起來人的腳步聲,聽腳步踏在地上的力道來判斷,這個人應該不是六吃貨,而且不像一個人。說來也奇怪,她最近的嗅覺和聽覺越發地敏銳了。
每每她事先和小狐狸說起誰誰來了、什麼什麼味道的時候,小狐狸都會擠兌她的鼻子簡直比獵狗的鼻子都靈。
將洗髓丹收進流光繭,意念再動時候,掌心已經躺着裝着迫力丹的瓷瓶,打開瓶塞,把裡面的丹藥倒出來三顆放在藥櫃中一個荔枝大小的圓形小玉盒裡。照例把小玉盒放在續命丹盒子的上面,合好藥箱。
藥箱方合好,就聽見誰在敲隔壁的門聲。
叩叩叩,叩叩叩。
“是秋姐姐麼?容兒在這呢!”花想容尋常說話一樣,沒有因爲人不在煉丹房門口而提聲,對於聶千秋練氣後期三階的修爲,這樣大的聲音足夠了。
說這話的時候,花想容走到煉丹房的門口。
因爲她總是不定在哪間房睡覺,所以爲她打洗臉水的弟子都會於這個時候,在兩個房間門口內側放一盆滾熱的水。
今日小狐狸叫她有些晚,手試水溫,盆裡的水已經不燙了。
捧着水撲在臉上,聶千秋那邊找不到她,自然會來煉丹房找人,聽見房門被人打開,她不由得閉着眼睛笑道:“姐姐今日早了些,容兒還來不及梳妝呢?難不成是宗中有誰急着要用續命丹救命?”
伸手抽下掛在臉盆架上的擦臉布,她一邊擦拭臉上的水,一邊等着冷情的聶千秋被自己逗笑。
“原來容姐姐尋常時候和大師姐在一起,都是這麼沒有禮數可言的。”久不聞聶千秋的話起,等來的卻是花重錦帶刺的嗓音。
花想容合眸擦臉的動作一頓,在她的預想中,這來找她的人,除了聶千秋就是聶千華,有什麼道理會是花重錦。她存在對劍心宗的意義重大,想想也不會是這樣一個沒什麼地位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她知道,事情一旦不尋常裡,其中就必有蹊蹺。
“我和秋姐姐之間如何相處,是我們二人的事。我何德何能,要讓妹妹爲我勞心傷神?”
不用腦袋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摸來的,就算她是一個人摸來的,她門口那些護院的弟子也不是吃乾飯的,怎麼能讓花重錦這麼進自家後院一樣。
“妹妹只是那日見到姐姐暈倒,所以,這次聽大師兄說要來帶姐姐去辦事。就央求大師兄帶我來看看姐姐。難道就是這樣,姐姐也不願意見到妹妹麼?”又是在花家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花想容看着就覺得反胃,抹乾臉上的水,她不由得訕訕地一笑,側耳傾聽院中動靜,才說:“花重錦,有工夫多在你的大師兄身上用用。以你的修爲,人家都出院門去了,你沒察覺麼?還裝個什麼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