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牀邊坐着一個穿着羽絨服,舔着棒棒糖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笑的小正太,溫暖有些摸不着頭腦,看着站在牀邊的趙宸寰,皺了皺眉,“你這大清早的拐賣了誰家孩子啊?”說着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趙營長撇了撇了嘴巴,摸着下巴一臉正經地看她,“你老公就那麼像拐賣孩子的人販子?”說着伸手摸了摸小正太的腦袋,“軒軒,和你嬸嬸做個自我介紹。”
“嬸嬸?”溫暖皺皺眉,嘟着嘴嚷着,“趙宸寰,我明明就是姐姐,跟着你都老了,都老了。”說着就摸了摸小正太的腦袋,笑嘻嘻地,“小帥哥,給姐姐介紹一下自己啊,快點兒。”溫暖難得好心情地大早上就調戲小孩子。
小正太看着這個還沒睡醒的女人,吐了吐舌頭,看向趙宸寰,見趙宸寰點頭,甜甜地朝溫暖開口,“嬸嬸你好,我叫軒軒,今年三歲,初次見面,請嬸嬸多多關照。”小嘴巴甜甜地喊着,像個小紳士一樣,說着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一支棒棒糖遞給溫暖。
溫暖呆呆地接過,摸了摸小孩子嫩的快要出水的臉,“帥哥啊,叫姐姐,快點兒。”她還想着能聽聲兒姐姐呢。
小帥哥依舊扭頭看了看旁邊的趙宸寰,轉回頭依舊是笑得露出兩顆虎牙看着溫暖,“爸爸不是說趙叔叔家老婆嘛,怎麼就想着讓我叫姐姐了,奇怪。”說得搖搖頭,從椅子上爬下來,晃晃悠悠地走出了臥室,留下溫暖握着棒棒糖瞪向了一臉無辜的趙營長。
“我跟着你都被喊老了,聽到沒有?”溫暖一臉憤憤地說着,趙宸寰無奈低笑一聲,走到牀邊摸摸她的臉,“傻丫頭,起牀了,一會兒我們去靶場,軒軒吵着要來,你舅舅一早就被團部喊走了,今天你來帶孩子怎麼樣?”趙營長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溫暖傻眼,一臉的委屈,“趙營長,其實我也還沒長大呢,求求你了,拜託拜託不要讓我看孩子好不好?”溫暖雙手合十祈求着,趙營長瞥了她一眼,下了命令,“趕緊穿衣服起牀,這事兒沒得商量,快着點兒,我都做好早飯了。”說着就關上了臥室的門出去。
溫暖咬了咬牙,朝着門外大吼,“趙宸寰,你吃幹抹淨就不認賬了你?”溫暖在無理取鬧着,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吃幹抹淨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趙宸寰聽着臥室裡的咆哮聲快咬碎了牙,這個女人,真是的,什麼詞兒都能亂用,不理她,抻着,趙營長確實沒對裡面的人做出任何的迴應,只是擦了擦腿上坐着的小孩子的嘴巴,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東西,小朋友轉了轉大眼睛,拽了拽他的迷彩袖子,“趙叔叔,什麼叫吃幹抹淨啊?”一臉天真看着趙宸寰,弄得趙營長有些心虛了,皺了皺眉,“等軒軒長大就知道了。”說着繼續喂着他,小朋友點頭,一臉的恍然大悟。
溫暖翻着白眼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軒軒探了探腦袋,看着穿着毛絨絨毛衣的溫暖,甜甜地咧了嘴,“姐姐真好看。”溫暖一聽,心裡美到不行,走過來甜甜地喊了聲‘寶貝兒’,朝着一邊的趙宸寰翻了個白眼兒,徑直進了衛生間裡。
軒軒扭頭,拽了拽趙宸寰的袖子,笑了,“趙叔叔,她白你了。”說完就自己咯咯地笑起來,趙宸寰無語地看着懷裡的小孩子,嘴角抽搐,聽着衛生間裡的水聲,巴不得進去好好收拾收拾那個囂張的小女人。
溫暖因爲小孩子的甜言蜜語,心甘情願地抱着懷裡的小帥哥上了軍車,看着駕駛座上戴着大墨鏡的趙宸寰,狠狠蹬了一眼,命令似的開口,“趕緊開車。”
趙宸寰癟癟嘴巴,一臉委屈,“媳婦兒,你今個兒都沒和我笑呢。”趙營長開始耍賴,把着方向盤就是不動,盯着溫暖,順便狠狠瞥了眼她懷裡的小孩子,軒軒看了看大人之間即將爆發的戰爭,自動閉上了眼睛,選擇屏蔽。
溫暖挑挑眉,憋着笑,“爲毛兒要和你笑啊?有什麼好處嗎?”說完看了看懷裡裝睡的小孩兒,咬咬脣,“過來,靠近點兒。”
趙營長暗自在心裡比了個剪刀手,面上依舊是不情願地裝模作樣的把臉湊了過去,溫暖看了看他的樣子,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看着他滿意地發動了車子,抽了抽鼻子,“現在趙大爺您滿意了?”
趙宸寰點頭,一臉得意,“不錯,我媳婦兒就是有前途,一點就通。”說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溫暖笑了一聲,看着窗外,天,都是藍的。
靶場中心已經被裡三圈外三圈地圍了個嚴嚴實實,趙宸寰伸手將兩對耳塞遞了過來,溫暖給軒軒塞好,自己的那個她沒要,小小翻了個白眼,“又不是沒見過,真是的,我們小時候都是聽這個長大的。”說着抱起了軒軒站在那裡等他。
趙宸寰還是有些擔心,猶豫地問着,“真不怕?”
溫暖搖頭,“真不怕,走吧走吧,前面帶路。”趙宸寰看她這副樣子,再看看她懷裡一臉興奮的小孩子,揹着手朝前走去,溫暖跟着,一路都聽着‘砰砰砰,砰砰砰’的聲音,甭提多帶勁兒了。
“營長營長,這兒呢。”薛睿一臉燦爛地招呼着趙宸寰,趙宸寰搬了把椅子遞給溫暖,自己留了一把,看着面前擺好了的望遠鏡,拿起來遞給溫暖,“拿着。”
溫暖伸手接過,“你不要?”
趙宸寰搖頭,“你留着,我過去看看。”說着起身拎着擴音器快步下了臺子,溫暖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場地中央放着的步槍和幾箱啤酒瓶,心想,這下可是有好戲了。
“我要看,我要看。”軒軒探着手要拿溫暖手裡的望遠鏡,溫暖遞給他,看着小孩子一臉認真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趙宸寰看着地上的啤酒瓶和子彈,嘴角無奈地抽搐了一下,拎起了擴音器就喊,“好了,都安靜下來了。”
場上剛剛熱鬧的聲音在聽到他說話的時候瞬間安靜下來,趙宸寰看了看場上的幾個人,輕輕皺眉,“都準備好了嗎?”
“報告營長,都準備好了。”幾個端着步槍的人高喊着,趙宸寰點點頭,“好了,準備吧。”說着快步離開了靶場中心。
首先進行的是百米靶的比賽,溫暖看着靶場中心的四個人,給軒軒指了指,“寶貝兒看那兒。”
軒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高興地拍起手來,“嬸嬸看,叔叔在那兒。”說着還興奮地指給溫暖看,溫暖無奈地看了眼拿着擴音器的趙宸寰,再看看懷裡的小孩子,這個潑孩子,看來就認定了自己是嬸嬸了,真是的。
趙宸寰看了眼手錶,拎起了擴音器,“一分鐘手槍速射,開始。”話音剛落,就聽到安靜的靶場只能聽到‘砰砰砰,砰砰砰’地槍聲四起的聲音,溫暖皺着眉,拿起望遠鏡看了眼距離,大致估計出了距離,嘴角緊抿,盯着場上的成績。
趙宸寰拎着對講機,聽着裡面的彙報聲音皺了眉,“收到。”冷冷地說完,拎起了擴音器,“就連個十環都打不到嗎?”
場上的人都安靜着,趙宸寰皺了眉,喊了一聲,“陳越。”
陳越眼睛瞪得老大,完了,完了,全完了,趕緊跑上前,立正高喊,“到。”
趙宸寰瞥了他一眼,“把你們連的刺頭兒給我喊出來,我倒要看看了。”趙宸寰說着放下了手上的對講機,勒緊了武裝帶,拎着手槍朝靶位走去。
陳越看了眼自家營長已然黑了的臉,趕緊朝後面喊着,“一連二排長,趕緊的。”說着自己小跑着跟了上去。
趙宸寰有些氣惱,二百米速射居然沒有一個上十環的,早聽說陳越那兒有個刺頭兒了,今天他倒是想好好見識見識這個刺頭兒了。
溫暖不知道場上發生了什麼,起身抱着軒軒往中心靶區走去,看樣子,趙營長好像是生氣了。
陳越有些擔心看着自家的刺頭兒,看着營長那張黑臉,自己實在是不敢靠近了。
趙宸寰看了眼站在身邊的人,拿起了槍,看了看對面的靶位,扭頭看向他,“二百米速射,開始吧。”說着扭頭託槍,瞄準靶位,‘砰砰砰’地開了槍。
刺頭兒看着營長並沒有多說什麼,拿起槍站好,看着靶位,也開了槍。
“嫂子啊,您怎麼把孩子抱這兒來了?”薛睿看着走過來的溫暖,急急地問着。
溫暖看了看靶場裡面,轉頭問他,“趙宸寰生氣了?”
薛睿老實點頭,“我們這批大部分是大學畢業的,大部分不是軍校生,基礎並不像原來的紮實,營長有些生氣了。”
溫暖眨眼,“我知道了。”說着抱着一臉興奮的軒軒進了靶區。
“營長十環,二排長十環。”趙宸寰聽着對講機裡的報靶聲,欣慰一笑,看了看旁邊的人,“不錯,還比嗎?”
刺頭兒眨眨眼,“營長能比那個嗎?”說着擡手指了指地上的啤酒瓶子,趙宸寰挑眉,爽快答應,“好。”
溫暖沒動,搬了把椅子抱着小朋友坐在那裡,看着趙宸寰衝自己邪笑了一下,抿緊嘴角笑了笑。
“你先。”趙宸寰將步槍遞了過去,擡手看了手錶,“限時一分鐘,兩個人分別從兩個方向拋瓶子,打中算,落地不算,我去喝點兒水。”趙宸寰說完,邁着步子朝着溫暖走了過來,溫暖看看他,咧嘴笑了,“趙營長這是想逃跑嗎?”
趙宸寰知道她是打趣自己,伸手拿着放在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看看她懷裡快要睡着的小孩子,伸手在他臉蛋兒上捏了捏,擡頭看向溫暖,眼睛笑得彎彎的,柔聲問她,“現在想不想要小壞蛋了?”
溫暖低頭一笑,“趙營長,你趕緊去比賽,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麼?”說着在他手上捏了捏,“去吧去吧,我給你加油呢。”說着詭異地笑了笑。
趙宸寰點頭,“嗯。”說完往靶場走去。
聽着場中玻璃瓶破碎的聲音,趙宸寰擡頭看了看天,他很享受這種聲音,好久都沒這麼享受過了,他都快忘了有多久了,那個時候,沒人給自己加油,現在,不一樣了,真得不一樣了。
“營長該你了。”刺頭兒兵遞過了步槍,趙宸寰接過笑了笑,“打得如何?”
刺頭兵只是抿嘴一笑,“看您的了。”說着向後退了幾步。
隨着旗子落下的瞬間,負責扔瓶子的士兵果然開始絲毫不在乎地向着天上拋着瓶子,趙宸寰眼疾手快的端槍衝着天空迅速開槍,現場只能聽到瓶子在空中爆裂的聲響,碎片從空中落下,散落成片。
趙宸寰屈膝跪地,眼神緊盯不斷被拋於空中的瓶子,兩個士兵不知疲倦地向空中拋着,突然不知道從什麼方向躥出了一隻瓶子,果然,真不愧是他趙家的媳婦兒,趙宸寰眯了眯眼,做連續翻滾姿勢跪姿出槍打落了即將掉落於地上的幾個瓶子,嘴角詭異一揚,繼續迎接着不斷從空中落下的空瓶子,仍是端槍打出一連串“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的聲響,聲音震徹了整個靶場。
趙宸寰收了槍,看着溫暖手裡沒來得及扔出的玻璃瓶子,直接笑出聲來,溫暖擡擡下巴,“看我扔的怎麼樣啊?”
趙宸寰走過去,無奈地看看她,轉頭看向了一邊的陳越,“成績是多少?”
陳越看了看冊子上的數字,咧嘴一笑,“營長除了打贏了十六個以外,還多了二十三個瓶子。”說着還頗有深意地看了眼溫暖,溫暖笑笑,“原來我扔了二十三個啊。”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趙宸寰笑了一聲,看向陳越,“繼續比吧,好好練練。”說着拉起溫暖朝靶場的外面走去。
“孩子呢?”趙宸寰手上揉捏着她的手問着,溫暖彎彎眼睛,“交給薛睿了,睡着了,怕着涼先抱回去了。”說着就忍不住笑起來。
趙宸寰搖搖頭,伸手捏捏她的臉,“真是個壞丫頭,壞死了。”
溫暖笑着,眉眼彎彎的,任由他拉着往停車場走,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眨了眨眼,“宸寰,咱們去買菸花好不好?”
趙宸寰點頭,伸手捏捏她的手,“嗯,去買。”
溫暖聽說,煙花升空,是可以向親人帶去祝福和深深的思念的,今天,可是除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