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一營已經到達指定地點,請指示。”趙宸寰聽着對講機裡的聲音,就着月光看了看手錶,晚上七點五十分,輕輕皺眉,低聲道,“明白,等候命令。”說着看向了身後的警衛,“高炮旅的電話接通了嗎?”
“報告,高炮旅還是沒有接通,我們正在聯繫中。”警衛在身後高聲報告着,趙宸寰皺着眉搖搖頭,“知道這次導演部裡有誰嗎?”眼光中冒出了一絲的狠厲,看向了身後的警衛,語氣冰冷到了極致,警衛想了想,一臉的憂鬱,趙宸寰看看他的表情,心下了然,“說吧,我又不會怪你。”
警衛看看他的表情,低聲道,“是葉欽,還有旅長您老爸,趙清遠。”說完就看到趙宸寰大笑了起來,警衛愣了一下,輕聲問着,“旅長,您沒事兒吧?”
趙宸寰搖頭,一臉的輕鬆,“去吧,看來,這是我家老爺子要看看我的真本事了。”說着掛上了步槍,警衛看着他的樣子,有些擔憂地問着,“旅長,您親自去?”
“廢話,這都欺負到頭上了,要不還能怎樣?要不你上?”說着勒緊了武裝帶,身後的警衛哆嗦了一下,退了好遠。
趙宸寰看了看手錶,七點五十五分,取過對講機講話,“聽着,從現在開始,原地待命,沒我的指示,不準開槍,明白了嗎?”
“一營明白。”趙宸寰聽着對講機裡的聲音,戴上了夜視鏡,拎着手槍向目標高地靠近。
趙宸寰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可他還是決定去單刀赴會地闖一闖,葉欽,他終於是坐不住要出山了嗎?還有他家老爺子,也不知道跟着瞎湊什麼熱鬧。
趙宸寰笑着,在夜空裡,白牙閃閃地亮出了狠厲的光芒。
樑振釗看着導航上正向高點移動的人,取過了對講機,高聲喊着,“趙宸寰,你他媽的搞什麼呢?”
趙宸寰頓了頓,避開了天上的紅外線探測儀,輕鬆翻身到了土坡邊取過了對講機開口,“我跟你說,他們就是想玩兒死老子,老子這次也拼了。 ”
樑振釗無語地嘆氣,“你他媽的不是有病吧,老子陪你玩兒,真是他奶奶的要死了。”說着狠狠地唾了一口拎起手上的槍從土坡裡翻了出去。
“哎哎樑參謀您哪兒去?”樑振釗顧不得身後的喊聲,點開了對講機,“媽的,你的功勳章,老子到時候得分一半兒。”
趙宸寰聽着對講機裡的聲音,低聲一笑,“老子不稀罕,你要都拿去。”說着屏住了呼吸,擡手就是衝着高地一槍,聽着信號彈升空的聲音,低笑一聲。
“媽的趙宸寰,那個明明就是老子的。”樑振釗在對講機裡罵着,趙宸寰沒理他,身子雖然依舊是趴着的狀態,可看着不遠處的目標,還是不顧一切地擡手打槍,‘砰砰砰’地連續幾聲槍響,響徹了整個演習場夜空。
“成功擊落。”樑振釗的開槍聲又響了起來,趙宸寰聽着對講機裡的聲音,挑了挑眉,“打個賭咋樣兒?”
“媽的,這地兒都能打賭?說,老子跟這兒聽着呢。”樑振釗雖然嘴上還是媽媽咧咧的,不過還是想聽聽趙宸寰他又在想什麼餿主意。
趙宸寰眯了眯眼,取過了對講機,“一營聽着,三分鐘後,給我拿下高地。”
對講機裡噝噝了一陣之後,傳來了回答,“一營明白。”
樑振釗打了個哈欠,“要是輸了咋弄?”
趙宸寰揚起了嘴角,眼睛在夜空裡閃閃地,“老子賠你五條軟中華,怎樣?”
“得了您吶。”樑振釗滿口答應,擡手又是一槍,“老子要是給你幹掉了紅軍的老大,怎麼感謝老子?”
趙宸寰低笑了一聲,輕聲吐了四個字,“任君處置。 ”說着利落地翻身跳下障礙,看着眼前的紅外線,詭異地勾了勾嘴角,“樑振釗,給老子往這邊兒扔倆手雷,趕緊的。”說着躲到了一邊。
“媽的,這是還嫌老子不累。”說着就已經聽到了身邊的爆炸聲,趙宸寰拍了拍身上的土,爬了起來,“我引出來,你斷後。”說着朝天開了幾槍,高聲喊着,“都給老子出來,趕緊的。”
“真他媽的就是有病。”樑振釗唾了一口,取出步槍快步跑上去,瞄準了趙宸寰身後的方位,眼神定定地看着,看着趙宸寰對自己比了個手勢,扣下了扳機,看着他身後的信號彈升空,取過了肩上的對講機,“趕緊給老子下來,少跟那兒臭顯擺。”
趙宸寰眯眯眼,擡手在背後就是一槍,聽着身後的一聲咒罵,滿臉輕鬆地翻下了土坡,朝着一邊的高地,快速移動。
樑振釗這纔看清了他身後的目標,皺了眉,趕緊拎着步槍跟了上去,他好像已經看到了他的的五條軟中華,就只爲了這個,那都得跑快點兒。
趙宸寰其實心裡有底,說是實戰,他其實已經看過了彈頭,並不是實戰的彈頭,相比較而言,對手也不會是什麼比較難啃的骨頭了,趙宸寰突然想到了土耳其比拼的選拔,既然葉欽已經出現在演習場了,看來,就距離那個日子,不會太遠了。
“趙宸寰,給我圍了,趕緊的,老子給你斷後。”樑振釗在對講機裡罵着,趙宸寰眯了眯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導航,這個死男人,不撐死不知道他姓什麼了。
“趕緊的,老子都已經看到紅星了,快着點兒。”樑振釗依舊催着,趙宸寰愣了一下,低聲道,“振釗,你看看紅星後頭,媽的,敢玩兒老子,老子一會兒不整死他。”趙宸寰說着一槍打落了高地上的地標紅星,按正常道理來講,本應代表勝利的紅星已經被打落,那無不說明紅軍已經潰退,可趙宸寰心裡像長了草,看着那顆紅星後頭的陰影,心裡總是毛毛的不舒服。
樑振釗雖然看似不長心沒腦子,看着眼前的高地已經近在咫尺,還是聽從旅長的話取過了望遠鏡,看着已經被擊落的紅星,皺了眉,朝着對講機喊着,“趙宸寰,毛兒都沒有,讓老子給你看什麼。 ”
趙宸寰嘴角一抖,“媽的,老子要是衝上去讓逮着了,回去就廢了你。”趙宸寰狠狠咒罵着,樑振釗趕緊拿起了紅外線夜視儀戴好,待看清楚目標後,吹了吹槍,擡手就是一槍,聽到夜空裡狠狠地一聲咒罵,笑得咧咧嘴,“趙宸寰,老子的軟中華,回去到賬啊。”
趙宸寰沒顧得上再聽他胡咧咧,伸手取過對講機,“一營,給我奪了高地。”
“明白。”話音剛落,趙宸寰就聽到了四起的槍聲,拿着望遠鏡看着不遠處的山地,蹙起了眉,一臉的嚴肅。
樑振釗扯着二皮臉湊上來的時候,趙宸寰正一臉鎮定地等着對講機裡的回話,看着他一臉嬉笑的表情湊過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樑參謀一下不高興了,耍起賴來,“趙宸寰,媽的,老子替你跑這麼遠,你就連個笑臉兒都沒有?來來來,趕緊給爺笑一個,趕緊的。”樑參謀又開始調戲了,只不過,他這次,挑錯了對象。
趙宸寰鼻子哼了哼,腦袋靠在了土坡上不理他,樑參謀直直地翻了個白眼,靠了過去,低聲問着,“哎,老子可都聽說了,你媳婦兒打算帶着你兒子嫁人?媽的,你居然還有空跟老子這兒耍脾氣,我要是你,早回去把葉明遠連毛兒帶皮連骨頭地拆了。”樑振釗恨恨地說着揪了地上的草撕了起來。
趙宸寰眨了眨眼,看了看夜空裡的星星,“我倒是也想回去把葉明遠拆了,媽的,他老子居然上這兒來了,你說我能不着急?這不是放屁嗎?”趙宸寰說着,伸手指了指天上,樑振釗離開明白,“你是說?那老鬼子來導演部了?”
趙宸寰不想再聽了,老鬼子,虧他也想得出來,只能點點頭,“外加我親爹也在,導演部裡總是閒人特別多啊。”趙宸寰說着雙手靠在腦後,一臉的悠閒。
樑振釗眯了眯眼,無奈地搖頭,“導演部裡,總是讓人想到激情四射這個詞兒啊。”說着就看到了趙宸寰本就黑成片的臉上更黑了些,樑參謀乖乖閉嘴,訕訕地笑了幾聲,“我這也都是聽低下的兵說的,嘿嘿,和你家老爺子沒關係啊,甭瞎操心啊。”說着還討好地伸手撥了撥他迷彩領子上的話筒,換來趙宸寰一陣地白眼。
“報告旅長,拿下,不過。”對講機裡傳來了聲音,趙宸寰皺皺眉,高聲喊着,“不過什麼?”
“趙旅長,玩兒歡了吧。”趙宸寰能確定是葉欽的聲音,看了眼已經完全傻眼的樑振釗,輕輕皺眉,“葉將軍也要參戰嗎?”
“不,我對你的打仗不感興趣,我只對你感興趣,麻煩請上樑參謀長一起,導演部有請。”說着已經切斷了對講機的信號,趙宸寰嘆口氣,撐着土坡站了起來。
“媽的,這是老子給你臉了,不要臉的老鬼子,奶奶的,老子要回北京報仇雪恨,我要回北京找我親得去。”樑振釗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扛着槍先一步跳過了土坑,趙宸寰皺了眉,速度很快地跟着翻了過去,喊住了他,“樑振釗,可能是和土耳其比拼有關,葉欽,絕對和土耳其有關的,我敢肯定。”
樑振釗撅嘴看他,“你別告訴老子就老子一人想去,媽的,程皓晢前幾天說要跟家帶孩子,都去死好了。”樑振釗又忍不住想起了那個讓他記起來就恨得牙癢癢的土耳其,眼裡冒出了火,“老子這次必須去,一雪前恥。”
趙宸寰笑着摸了摸下巴,沒再說話,只是眼裡,有了些說不明的光芒,樑振釗看着一臉淡定的人,在心裡捏了把汗,那個老鬼子,又不知道是要鬧哪樣?不得不說,葉明遠還真是遺傳了他老子的基因,果然是基因遺傳太強大啊。
葉欽已經很久沒見趙宸寰了,確切地說,上次見他的時候,他二十七歲,和葉明遠一起從演習場回來,他看到了自己兒子身邊的人,兒子說這是軍區有名的兵王,不過那個兵王,可沒給他好臉色看,徑直走向了一旁的趙清遠,這才知道,這位兵王,就是趙家的獨子,趙宸寰。
趙宸寰敬了禮,解下了綁在手上的繃帶,眨着眼看着葉欽,“不知道您親自把我們倆請到導演部來,到底有什麼事?”
葉欽笑了笑,看着他們倆同樣的一張黑臉,輕輕皺了眉,“在廣州還習慣嗎?”
樑振釗抽抽鼻子,搶先開口,“習慣啊,有吃有喝,有啥不習慣的,口糧都頂得上軍犬了,您說哪兒能比這兒舒坦啊?是吧趙旅長?”樑參謀憤憤不平地說完又把球踢向了趙旅長,趙宸寰看着他一臉詭異的表情沒理他,不過在心裡暗暗地比了個大拇指,樑振釗,好樣兒的。
葉欽沒再說什麼,伸手取過了桌上放着的文件遞了過來,一人一份,“看看吧,這是土耳其綜合軍事學院的邀請函,看完了告訴我你們的想法。”
趙宸寰接過,伸手翻了翻,撇嘴看着樑振釗,樑振釗也是一頭霧水,索性直接問了出來,“怎麼個意思啊領導?選拔?您這意思是我們今天這就是選拔了?”
“不,今天只是演練,想必已經看出來了吧,並不是實彈,而且,我的紅方,基本已經被你們藍軍端乾淨了。”葉欽說着走出了導演部的帳篷,“去把紅方的指揮員喊過來,我現在要見紅方的。”
樑振釗皺皺眉,低聲道,“趙宸寰,咱撤吧?”趙宸寰點點頭,“趕緊的吧,沒話跟他說。”說着兩人一起快步離開了帳篷,剛走出去就碰到了站在門口的趙清遠,趙宸寰稍稍一愣,脫口而出,“爸。”
趙清遠照着腦袋拍了一下,一臉揶揄地看他,“我們家趙旅長玩兒的還高興嗎?”說着就看到了趙宸寰垮下來的臉,樑振釗則一臉的興奮,和趙旅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叔,玩兒得可好呢,一槍一個準兒啊。”
“豬腦子。”趙宸寰低聲咒罵着,趙清遠不想和這兩個人多說什麼,皺皺眉,“你們倆給我聽着,如果可以,給我拿下這封邀請函,聽到了沒有?”
“是。”兩人同時高聲地應答,趙清遠搖搖頭,遞了車鑰匙過來,“回去吧,好好地歇歇,我聽說,你們好像又有任務了,那個毒販,又出現了。”
趙宸寰伸手接過,拽了拽身邊的樑振釗,看向了趙清遠,“那爸我們走了啊。”說着跳上了停在一旁的軍車。
樑振釗一路上都繃着臉,趙宸寰看着身邊的人,輕輕皺眉,“你就是因爲那個毒販的事兒?”
樑振釗老實點頭,“我跟你說啊趙宸寰,這丫的,這都多少年了啊,自從我來廣州就知道這丫的可勁兒地折騰啊,聽說那個三爺就是一手遮天來着,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看你爸那樣兒,是又要折騰咱哥倆兒了啊。”樑振釗說着伸手拍拍他的肩。
趙宸寰點點頭,“應該就是,老爺子估計也累了,讓我在導演部待一分鐘都嫌長,我家老爺子居然待了整整一天一夜,也真難爲他了。”趙宸寰有些擔憂地說着,樑振釗皺了眉,看了看已經深夜的天,嘆口氣,“哎,上了趟**咋樣兒啊?天兒就是比咱這兒的好看?”
“嗯,不錯,確實比咱這兒的好看的多了去了。”趙宸寰老實說着,手上轉着方向盤,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土耳其那兒,咱咋弄?”
“能咋弄啊?”樑振釗伸了伸脖子,重重地打了個哈欠,“媽的,感覺跟原來的野戰軍也沒啥區別啊,要死要活的,就差不給東西吃了。”說着還拍了拍自己身上已經乾癟的戰備糧,“媽的,真難吃死了,真不知道我當年特種大隊遴選的時候咋靠着一包吃了一禮拜的,真他媽的老了。”
趙宸寰大笑出聲來,“樑振釗,你他媽確實老了,眼花了,連個目標都能看斜了。”剛說完就看到已經累得睡過去的人微微打着鼾,心上有些酸,不由地加快了車子的速度駛進了營區。
看着警衛將已經睡過去的樑振釗弄醒,跟着罵罵咧咧地回了宿舍,趙宸寰笑出了聲,將車鑰匙扔給警衛,拖着已經快要崩潰的身體走回宿舍。
“報告。”趙宸寰剛準備關上門就看到了一身常服的警衛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地打了個哈欠,“又怎麼了?”
“報告旅長,這是傳真過來的,指定給您的,時間是今天早上。”警衛說着將手上的一摞文件遞了過來,趙宸寰點點頭,“行,你去休息吧。”看着警衛敬禮離開,關上了門。
趙宸寰,如果這是你媳婦兒唯一的辦法,我幫你攔下,畢竟,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可如果你再不做決定,那你就後悔去吧。
趙宸寰看着署名廖宇鋒的文件,伸手將抽屜裡的手機打開,找到電話撥了出去,“宇鋒你給我傳這個是什麼意思?”趙宸寰語氣有些焦急地問着,他並沒有理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完全不懂那個男人的思維。
廖宇鋒在對面笑了笑,站在了辦公室的窗前看了看窗外,“你他媽終於出現了,要不這麼寫,您還記着給我打個電話?啊?”
“涮我,這都學壞了啊。”趙宸寰一聽他這個語氣,立馬安下心來,蹬着軍靴脫下,連迷彩都沒顧得上脫,就着衣服趟在了牀上,“沒打擾你吧,我這剛回來,我爸說,毒販出現了,就是我上次給你發的那個,你知道吧。”
“恩,知道,我看過了,你媳婦兒人姑娘都說了是貼上的,你還給我整了個什麼公主出來,哎,不過我跟你說啊,我接到的消息,那個組織裡,確實是有個什麼公主的,不過我相信不是你媳婦兒,你媳婦兒那麼迷糊,怎麼可能是什麼公主呢?鬼才信呢。”廖宇鋒說着翻開了手上的檔案夾,“聽着趙宸寰,你讓我查的事情差不多了,可是我接到了消息,那個人,暫時不能動,我明兒要去見李耀江,得具體問問他到底是想怎樣。”
趙宸寰皺了眉,“到底誰不讓動?真可夠亂了,除一個是一個啊,真不知道上頭是怎麼想的,算了,你看着辦就得了。”
廖宇鋒笑了笑,“那我可就自個兒看着辦了啊,您休息着啊趙大旅長。”說着掛上了電話,趙宸寰聽着掛機聲,看着緊接着收到的信息,笑出了聲。
甭以爲老子不知道你使了什麼幺蛾子你就跟那兒瞎得瑟,小心我告訴你媳婦兒去,你丫的小心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廖宇鋒,你有本事告去啊,趙宸寰在心裡罵了一句。
趙宸寰突然想起了他的小媳婦兒,那個即將嫁給別人的小媳婦兒,很好,她居然想出了這麼一招兒來,果然很好,他趙宸寰的女人,果然是很強大。
時間是凌晨的三點半,趙旅長正捏着手機上的日曆數着日子,想着他家那個豬腦子,北京的那個豬腦子,在這個時候,已經睡了將近十個鐘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