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來襲,暖妻戒備他的過去
午夜,繁星點點,月亮反倒是隱藏了起來,星空璀璨美麗,卻讓人感到一種難言的傷痛。
這裡是特種大隊專屬的訓練場,四周的燈光全滅,封兆雍正坐在一側的訓練器械上,身姿一動不動,好像保持了很長的時間。
“隊長,每次心情不好,都能在訓練場看到他,嫂子,要不你去試試……”羅微然腦子裡全是張巖的話,而她也真在這裡找到了他。
羅微然一步一步的靠近,聲音很輕,她還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壓抑的四周的空氣彷彿靜止了一般。
這樣的狀況,令她的心臟驀然一陣收縮,好像一個瞬間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一點一點的吞噬着她的心。
心裡狠狠的一酸,她快步跑了過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低低的喚了句,“封兆雍……”
聲音低低柔柔的,帶着一絲顫意,像是從鼻腔中哼出來的一樣。
封兆雍的耳力驚人,剛纔雖然一直在沉默中,可是也聽到腳步聲靠近的聲音,他以爲會是何於威或者其他人,可是沒有想到是她。
她的小手將他抱得緊緊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就看不到了。
“怎麼過來了?”他嘆了口氣,拉過她環着他腰的手,將她的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此刻,羅微然一絲害羞的意思都沒有,黑夜中,晶亮的眼眸迎上他的幽深,快速說了句,“我擔心你!”
“封兆雍,你沒事兒吧?”見他不開口,大掌卻一直摩挲着她的髮絲,又問了一句。
“傻丫頭,我能有什麼事情。”他沒有立刻回去,只是想在這裡想念一下,他的戰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這裡是他們一起訓練的地方。
“可是,你……”羅微然張了張嘴,想說的話,被他打斷。
封兆雍忽然間起身,眸光向遠方一看,說了句,“陪我去個地方。”
說完,直接拉着她向外走去。
十幾分鍾後,他開着車子,載着她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山間,山間小路蜿蜒向上,四周全是茂密的樹林。
開春後的山間,其實和冬天一個樣,陰冷無比,剛下車,她就渾身抖了下,但是很快被一具溫暖的懷抱籠罩住。
“這裡是什麼地方?”羅微然窩在他懷中,揚起小臉好奇的問了句。
迎着夜色,封兆雍的臉依然沉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動作間對她的呵護卻溫柔細緻,完全不似往日的霸道蠻橫。
他將她往懷中擁了擁,細心的幫她扣好最上面的扣子,回了句,“到了你就知道。”
很快,他摟着她到達他說的那個地方。
羅微然放眼一看,竟然發現這裡是一處山林環繞的山頂,底下不少的景色都能看到,甚至更遠的,她說不出的地方。
封兆雍抱着她坐下,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沒有接觸冰冷的地面,忽然指着一個方向道:“那裡就是北方,每當我來到這裡,好像都能感覺到草原上的一切。”那些伴過他一起成長的戰友,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他。
“草原……”羅微然聽到他的話怔了下,腦子裡閃過什麼,很快繼續道:“封兆雍,給我講講當年的事情。”莫名的,她就是覺得發生過什麼。
“你的那些戰友還好嗎?”她又補充了一句。
封兆雍擡起頭,看了遙遠的天邊一眼,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髮絲,下巴抵着她的腦袋,似是很艱難的說了句,“他們……犧牲了……”
果然跟她之前猜測的一樣,羅微然倏地從他懷中轉過身,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期待他能告訴自己所有的過往。
“新兵入伍第二年,我那個時候太過年輕,而且怨恨老爺子這麼早就逼我進部隊,所以做起事情來總是不計後果,在草原上當兵,有的時候要和邊境走私犯打交道,一次,我們幾個新兵遭遇一夥走私販,他們正將一批價值不菲的國寶從草原上偷運出境,而且他們手中還有武器,爲了順利出境,他們脅迫了一戶牧民,一家三口常年以放養牛羊爲生。當時我太過激進,總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由於我的一點兒失誤導致我的幾個戰友全都被……”封兆雍說着,哽咽了一下,繼續艱難道:“後來排長趕過來的時候,只救下了我一個人……”
“我是不是個混蛋?是我害了他們……”封兆雍繼續說了句,神情迅速暗了下去,“可是,他們卻一點兒怨我的意思都沒有,臨終的那一刻,一個戰友對我說,好好的活下去,將我們的信念傳遞下去。”
“後來呢?”羅微然心裡一酸,小手不自覺的撫上了他的臉頰,想替他拂去那些痛苦之色。
“自暴自棄過一段時間後,我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就變成現在的我。”封兆雍嘆了口氣,又說了句。
“封兆雍,誰都可能有失誤,你也是爲了救人。”羅微然輕輕的開口。
這段她不知道的過去,他終於說了出來,她心裡真的很開心,他願意與她分享。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要讓自己更強,才能不辜負他們的期望,我也狠狠的訓練自己的屬下,可是……可是我的戰友還是犧牲了,老於他,馬上就要轉業……”
“第七個,老於是第七個犧牲的戰友!”
第七個?這些數字的遞增,他的心裡會越來越沉重,羅微然想到這裡,也不知道怎麼了,手臂張開抱住了他,脫口而出,“封兆雍,以後我都陪着你……”
男人身形一震,同時也抱緊了懷中的人,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卻讓人感受到淡淡的暖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微然從他懷中擡頭,“封兆雍,不管以後心裡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要知道你的過去,你的現在,你的未來,所有的一切,你要是敢騙我,小心我……”說着,她蠻橫的擼起他的袖子,對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這丫頭……”封兆雍被她的稚氣逗笑,可是手臂卻沒動,任由她下狠手,心裡的沉重因爲她的話略微降低了幾分,笑道:“好,以後全都告訴你!”
聽到他的話,羅微然才放開他的手臂,笑得眉眼彎彎的,還露出兩排雪白的貝齒。
後來,她不知不覺的睡着,嘴裡喃喃說了句,“你一定要帶我去草原,讓我看看他們……”
原來,他們是永久的長眠在草原上……
很快,就到了週日這一天,這一天也是隊裡選擇爲老於安葬的日子,所有特種大隊的菁英,還有a軍區的首長們全都列隊參加。
早上起來,天空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像在預示着什麼,也許是在哀悼,又一位可敬可愛的戰士離我們遠去。
此刻,他們身處的位置是特種大隊專屬的烈士陵園,位於軍區外面一處隱蔽的山林之中,從建隊開始之日,每一個犧牲的人都被安葬在這裡,他們的家人朋友也被允許經常來探望。
特種大隊的人走在最前面,整整齊齊的百十號人,統一的綠色軍裝常服,一張張年輕的臉上都浮現出或多或少的悲痛,可是一雙雙眼眸卻依然那麼的堅定,似乎在表明,選擇這條路,他們不後悔!
小雨一直不停,可是沒有人退縮一步,始終站在那裡。
羅微然跟着趙阿姨還有趙墨含已經一羣家屬,站在他們的後面。
眼眸向四周,她大概數了數,這裡有十幾個墳冢,也就是說特種大隊自從幾十年建隊以來,有十幾個烈士犧牲了。
莫名的,她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這時,身旁的墨含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愛的小臉微微揚起,“阿姨,老於叔叔真的走了嗎?去了哪裡?是天堂嗎?”
他和老於算是認識的,有一次調皮搗蛋剛好耍了老於,他現在都還記得,可是老於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縱容了他。
羅微然微垂下頭,摸着他的腦袋,道:“嗯,一定是天堂。”他那麼勇敢,那麼善良,一定會去天堂的。
“阿姨,可是以後看不到她了怎麼辦?”墨含有些小鬱悶的問了句,他還想和他一起玩兒呢?
“不會的,以後想他了,就來這裡看看,叔叔一直都在這裡,叔叔是個英雄,他一直都在人們心中。”羅微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感嘆的解釋了一句。
墨含聽到英雄兩個字,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眸中流竄過幾絲驚喜,“阿姨,我也要當英雄,將壞人消滅掉。”
“你可以的。”羅微然鼓勵了一句,話剛落就被前方的聲音震住。
“敬禮!”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嚴裝肅穆的看着前方,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墓碑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羅悠然覺得自己這幾天挺倒黴的,週末到她擔任法律顧問的酒店處理一件事情,剛好和容森那個瘋子碰上,幸虧她機靈,找了個藉口,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飯。
她現在看見這個人就氣飽了!
踩着七釐米的高跟鞋,剛剛走到酒店大廳,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