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自強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張海濤就被巫自強攆出了家門,等吳玥帶着早點趕到巫自強家,還想在張海濤臨走之前囑咐幾句的時候,張海濤早已經出門了。
巫自強替吳玥開了門,也沒打招呼,回到沙發上坐下,坐了沒一分鐘又站起來走到陽臺上,憑窗眺望了一會兒,又走進房間,拉開衣櫥門看了幾眼,然後又來到客廳,坐沙發上抽了一根菸,抽了一半又把煙給掐了,起身進書房又不知道搗鼓些什麼,沒一會兒從書房出來,抓起餐桌上的包子吃了一口,又放下······
吳玥理解巫自強此刻的心理,巫自強恨不得張海濤一天都別回來,那樣肯定見着王妮了,也與王妮談了不少。可他又希望張海濤現在就回來,可以告訴自己王妮現在怎麼樣了,她想些什麼。而張海濤如果真的現在回來,恐怕巫自強又會很失望,因爲回來得太快了,肯定沒見着王妮。總之,巫自強現在坐立不安,手足無措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早上10點多鐘,吳玥的電話響了,吳玥拿起手機一看,是張海濤的,趕緊摁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說:“喂,海濤嗎?怎麼樣了?”
正在離吳玥不遠的地方來回踱步的巫自強聽見是張海濤打來的,趕緊停下腳步,一下就躥到吳玥身邊,屏住呼吸看着吳玥的面部表情。
張海濤:“我馬上就要見到王妮了,你跟強哥說一聲,讓他放心吧,我一定會帶給他好消息的!”
吳玥興奮道:“太好了,你快去吧,千萬千萬一定要把王總給勸回來啊!”
張海濤:“我盡力吧!好的,我先掛了,進去了!”
吳玥點頭也沒說話就掛了電話,忘了自己點頭張海濤根本看不見,抓着手機仰頭對巫自強說:“哥,海濤馬上就能見到王總了,你別急,海濤說一定會給你帶回來好消息的!哥,你先坐,踏踏實實地等着。”
巫自強面露喜色,歪着身子坐到吳玥身邊,心下稍微定了一點兒,只要張海濤能見到王妮,巫自強就放心多了,因爲畢竟從出事到現在,自己身邊的人還沒有一個親眼見到過王妮,只是聽說她還活着,只有當自己熟悉的人見過王妮之後,纔會有一種真實感!
下午4點,張海濤回來了,手上還拿着兩個牛皮紙的檔案袋,進門的時候沒有笑,但也沒有哭喪個臉,反倒是給人感覺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巫自強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妮子現在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張海濤放下手中的檔案袋,點頭道:“王總看起來還不錯,就是瘦了點,氣色倒還好!”說話時面無表情,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兩支,遞給巫自強一支後,自己點上火。
巫自強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吳玥問道:“海濤,那王總願意回來嗎?”
張海濤搖頭,指了指茶几上的檔案袋說道:“你們先看看這裡面的東西吧。”
巫自強與吳玥狐疑地看了張海濤一眼,一人拿起一個檔案袋拆開,巫自強打開自己手中那個檔案袋一看裡面的東西,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吳玥也看了自己檔案袋裡的東西,不解地問張海濤:“這是······”
張海濤吸了一口煙說:“王總的意思,房子委託哥幫她賣掉,然後轉交給她的父母50萬,哥自己留10萬用來租房,剩下的所有錢給王總,作爲她今後的生活費。廣告公司目前無負債,法人變更,由哥接管,公司所有資產一併轉入。”
巫自強盯着手中的房產證問道:“那她呢?”
張海濤:“王總說她想靜一靜!”
巫自強眼皮子都沒擡,淡淡問道:“她在哪裡?”
張海濤:“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巫自強聲音漸冷問道:“她在哪兒?”
張海濤:“真的不能告訴你,哥!”
巫自強將手中的房產證連同檔案袋一起扔在茶几上,低着頭,沉默不語,頻率正常地吸着手中的煙,只是每一口都吸得很深,手中的煙將燃盡,從自己的煙盒裡取出兩支,不忘再扔給張海濤一支,將煙叼在嘴上,用菸屁股將煙點燃,掐滅菸頭,繼續悶着頭抽菸,不說話。
張海濤也接上,二人就這麼你一支我一支,連着抽了四支菸,吳玥坐在二人中間,被濃濃的煙味嗆得實在受不了了,咳嗽着站起身到陽臺上拉開窗戶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巫自強盒裡的煙抽完了,問張海濤又要了一支,張海濤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整的扔給巫自強,巫自強接過後拆開,又取出兩支,扔給張海濤一支,還是自己用上一支菸的菸屁股點上······
就這麼着,煙都抽完了,兩個人,一個撲在廚房的水槽上,一個趴在衛生間的抽水馬桶上,你“哇”一聲,我“嘔”一嗓子,吐了個不亦樂乎。可憐瘦小的吳玥,分別把兩個醉到發昏的男人搭到牀上,特別是自己的老公,體重都快有她的一倍了。
扶到牀上,拿了兩個盆,盆裡接了些水,一人牀邊放一個,分別告訴二人牀邊有盆,防止二人再吐,果然,盆剛放好,張海濤翻身便吐,另一邊的巫自強可能也受到感染,聽見張海濤吐了,他也扒着盆吐了好幾口,吐完用手抹了抹嘴,趴在牀沿那兒就睡了。張海濤也是一樣,一隻胳臂壓在身子底下,另一隻搭在牀外面,吐完連嘴都沒擦就這麼睡了。
吳玥拿溼紙巾替二人擦了擦嘴,將盆裡的穢物倒了,洗淨,盆裡換了些清水又分別擺在二人牀頭,回到客廳,看了看包裡沒溼紙巾了,又想起自己晚上還沒吃飯,便從桌上拿起巫自強丟下的家門鑰匙,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些吃的,順便再帶些溼紙巾上來,預備着二人夜裡再吐沒紙巾用。
買好回來,吳玥先進房間看了看兩人有沒有再吐,見盆裡都是乾乾淨淨的,來到廚房用水壺燒了些熱水準備泡麪,燒水的工夫將客廳裡的菸灰缸還有茶几上,地板上的菸灰打掃乾淨,看着好幾十根菸頭,皺着小鼻子搖了搖頭。
吃完泡麪,吳玥聽見房間裡又開始吐了,趕緊拿着溼紙巾進房,見只有張海濤一個人在吐,等張海濤吐完,吳玥拍了張海濤一下,嗔怪道:“你個死胖子,晚上沒吃還這麼能吐,你屬駱駝的啊你?”
說完,替張海濤擦嘴,換水。最後,自己在沙發上和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