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周沫回到客廳,對正在和青檸、亓歆一起下象棋的餘至明道:“餘醫生,有件事需要跟你說一聲……”
“今天有一位重要的衣料供應商聯繫我,希望我能促成淮海投資和你的和解。”
餘至明眼皮也沒擡,在和亓歆對陣的棋盤上走馬過河,道:“有好處?”
周沫點頭道:“說是可以把未來一年的衣料供應,在合同價基礎上再下浮一成。”
青檸輕聲哼道:“聯繫了我們古家,聯繫了黎院長,聯繫了主任,還聯繫了沫沫,真是神通廣大,關係深厚呢。”
“至明,他們這是八面埋伏,展示實力,對我們施加壓力呢。”
餘至明分析說:“這也從另一方面表明,他們也知道自己是經不起查的。這是慌了,着急把這件事給翻過去。”
“不答理他們,等政府的調查和處理。”
周沫嗯了一聲,又提醒道:“淮海投資表面上看是一羣二代在折騰,但如今資產規模這麼大,肯定牽扯了一些二代的實權長輩。”
“有必要小心謹慎一些。”
餘至明輕笑道:“我不打算做官,又不用求他們,所謂無欲則剛,不用怕他們。”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餘至明拿起手機一看,是老家教學醫院談永前院長的來電……
“餘醫生,我必須向你通告一件事,警察剛剛從我這裡調查完情況離開。”
“我被人告了,涉嫌詐騙。”
“詐騙?”
餘至明很是驚訝,問:“談院長,誰告的你?具體是因爲什麼事情?”
談永前在通話另一端解釋道:“餘醫生,你是否還記到前段時間,冀省一療養醫院幹不下去了,把醫院價值幾千萬的儀器設備、病牀等等都捐贈給了我們?”
餘至明點頭道:“當然記得。”
“我還清楚記得,是你告訴我,他之所以捐贈是他的家人相繼出現意外,他自己也查出了腦瘤,然後找了大師說那家醫院風水犯衝,他壓服不住,就關停了。”
談永前的聲音又從手機中傳出,“就是他告的我詐騙,他對警察說他之所以把醫療設備和物資捐贈給我們,是因爲我欺騙了他。”
“是我向他做了承諾,只要捐贈,餘醫生你就會和優秀的腦外科專家一起給他做腦瘤手術,還向他保證了手術一定成功。”
“但捐贈完成後,他不僅沒有見到餘醫生你的面,也沒有見到所謂的優秀腦外科專家,我們完全的把他給忘之腦後了。”
“於是他就告我詐騙了。”
這……
餘至明知道這個人,也確實沒和他見過面,只見過他的腦部CT和核磁影像圖。
餘至明還把他的大腦影像資料發給了協和的秦京墨,還有如今在寧安醫院工作的世界知名神經外科專家櫻井明美醫生。
這兩位神外專家一致表示,就影像資料上展示的大腦惡性膠質瘤,手術成功的可能非常低,不建議做手術。
得到了兩位神外專家的共同判斷,餘至明曉得沒有手術機會,也就放下了這件事。
餘至明沉聲道:“談院長,我知道這事情不可能發生,但我還是要確認的問一句……”
“談院長,你可有給他做過類似承諾?”
下一刻,手機中就響起談永前激昂的聲音,“餘醫生,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做過包治包成功的承諾。”
“其他大醫院都不敢做手術的腦瘤,稍微有一點醫學常識的人,都不會做保證啊。”
餘至明又問:“現在那人是什麼情況?”
談永前回道:“說是已經失明瞭。”
餘至明哦道:“腦瘤擴張引發了失明,看來他的問題已經相當嚴重,撐不了多久了。”
“這腦瘤也有可能導致他性情出現了變化,甚至是記憶,再加上對活下去的渴望,對我們因怨生恨,也是可能的。”
“談院長,和對方好好溝通,實在溝通不了,就把對方捐贈的物資退回或折成現金。”
談永前在電話裡回道:“餘醫生,我一定盡力處理好此事。”
“只是餘醫生,這件事要是在網上傳播開去,雖然都是一面之詞,但網友偏向弱者的多,大概率會對醫院聲譽造成一些影響。”
餘至明不在意的說:“做事無愧於心就行,他人對我們的譭譽,不用放在心上……”
餘至明結束和談院長的通話,耳邊接着響起周沫的聲音。
“餘醫生,會不會是那幫人在搗鬼?怎麼突然的把自願捐贈變成我們詐騙了呢?”
餘至明沉吟着說:“應該不會。”
“這件事是對方一面之詞,沒有切實證據,再加上疑罪從無,最多我們把捐贈物資退回,在聲譽方面受一點影響而已。”
“這件事,根本拿捏不住我。”
“淮海投資那幫傢伙,着急和解,沒有必要冒着再次激怒我的風險,在這種無關大局的事情上浪費精力。”
周沫覺得餘至明的分析很有道理……
十多分鐘後,餘至明的手機再次響起。
這次是京城秦老打來的電話。
“至明,那位中醫藥劑師來到了京城,今天一番交談,再加上對方展示的一些證據,可以確定他就是那份醫術傳承的後人。”
“只是,我們商議的並不順利。”
餘至明問道:“對方不願意交換或有償交出從他母親那裡得到的傳承和藥方?”
秦老在電話裡介紹道:“何止如此,他還要求我們物歸原主,把從島國那裡的得來的醫術傳承無償交給他,還要簽署承諾保證書,不許外傳。”
餘至明皺眉道:“他是腦子有病?還是水土不服,到了京城吃壞了腦子?”
秦老呵呵道:“在我看來,更像是故意的無理取鬧,想要獲得更大的報價。”
“如今的人一旦和錢沾上邊,就是智商飛速提升,粘上毛就是猴子,精的沒邊了。只是在我看來,就是沒格局的小智慧,最多是多賺一些小錢。”
“他機靈一些,和我們攀上關係,一起合作開發他家外祖的傳承,何愁收入問題。”
“至明,這件事,我會搞定。”
餘至明嗯了一聲,又突然問:“秦老,問一下,今天有沒有人聯繫你,請你說和淮海投資和我的矛盾啊?”
秦老在電話裡道:“至明,你還真的問着了。還真有,對方不僅挺有身份,還在之前那個混亂的年代,庇護過我們一家。”
餘至明正想着如何迴應呢,秦老的聲音再次從手機中傳出,“至明,和淮海投資那幫人的問題,你自己看着處理就行。”
“對方確實有恩於我們秦家,但也不代表着我們就必須有求必應。”
“過去的那麼多年,我們秦家償還的恩情也很是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