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家庭聚會，古青檸安排在了一家據說是相當地道，還有川劇絕活，變臉表演的巴蜀餐館。
餘至明是最後一個趕到包間的。
見大姐夫也在，餘至明先和大姐夫招呼了幾句，纔在青檸身旁的空位坐下。
餘至明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和臉，耳邊響起三姐的聲音。
“老五，李家村那位患者的父母，昨天拿着一些東西來看望爸媽了。”
餘新月介紹說：“他們特意解釋了有關他們不滿和抱怨的流言。”
“他們說，他兒子回家後有不少親朋鄰居前來探望，是有人聽岔了，或是故意曲解了他們的講述，然後散播了出去。”
“他們表示，一直對你非常感激。”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
餘向晚哼哼道：“每個村裡都有一兩個唯恐事情鬧不大，唯恐別人過得好的長舌婦。”
餘至明拒絕道：“你現在接觸這個，還太早了一些。等到大學三四年級，再考慮進醫院實習的事情。”
“而且光有錢還不行。”
“他說，這個聖誕節，準備帶着家人來濱海旅遊過節，還想請你檢查一下身體。”
古青檸輕笑道：“以前看過，也就那樣，沒有太多新奇之處。”
“只是，人家家庭，我們高攀不上啊。”
古青檸卻很是贊同這樣的年禮。
餘至明語帶隨意的道：“真假都無所謂，以後再接觸的可能性，相當小的。”
他做這樣的一個年禮決定，也確實有自恃身份的飄飄然原因在裡頭。
餘至明勸說道：“大姐夫，小博是一個心中有成算的，不會對未來沒有規劃。”
付曉雪撇嘴道：“估計很多人在他那裡根本就看不起病。”
想了一番，餘至明索性決定，都送惠而不費的土特產，意思一下心意就好了。
“春節回去，家裡會很熱鬧，迎來送往肯定不少。這送親朋禮物，最好多準備一些。”
只是大姐夫、餘新月、餘向晚品嚐一下，感覺不咋好喝，讓服務生拿來了啤酒。
“把至明收到的回禮歸攏整理一番，再適當買一些濱海的特產，應該足夠了。”
曾妍嗯了一聲，說：“小舅，我已經趕上了同學的學習進度，如今的學習安排，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緊張了。”
付曉博又發表意見道：“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看送禮之人自身的價值和地位。”
餘至明又瞪了這傢伙一眼，道：“小博，這麼多好吃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大姐夫有些不自信道：“人家是出國留學的高材生，小博就是高中生，就靠着一張嘴和力氣過日子。”
“他們的解釋，未必不是真的。”
餘至明搖頭道：“就我們自己喝。”
停頓一下，她又轉而說：“這兩三週，鮑姐姐每週都會抽出至少半天的時間，輔導我的功課。”
“像小舅，如今被人人巴結着，送根鵝毛都是情誼重，倍感榮耀。”
餘至明感覺這樣佔便宜不太好，說：“青檸，這些酒都不便宜，不能老拿你哥的。”
畢竟名酒名茶一類的禮品，昂貴不說，餘至明還不好把握標準。
餘至明又看向大姐夫，問：“大姐夫，小博那個女朋友，你見過沒？”
他又叮囑說：“也別每天都埋在書堆裡學習，出去逛逛街，看看風景，也是要的。”
“我有一次想給鮑姐姐一些輔導費，表達一些心意，被她給堅持拒絕了。”
“不妨，先觀察一年再說？”
“能收到這份年禮，就意味着被咱們家的至明記在了心裡。”
如今的餘至明，雖然還需要他人的教導和幫助，但總體來說，尤其是考慮到將來，他被需要的成分，相對更多一些。
“他但凡有老五的一成本事，我也就不擔心他們以後的日子了。”
“我現在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都沒有足夠的時間沉澱和整理研究病例了。”
餘至明輕輕笑了笑，說：“你好好接受她的輔導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心中有數的。”
“小舅，我當初的一位面試老師，忽然通過輔導員聯繫了我。”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可以，到時提前一兩天聯繫。”
這次喝的酒，是古青檸從古青冉那裡順手拿來的白蘭地。
這時，有服務生過來告知，大堂戲劇舞臺的變臉表演，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了。
餘新月問道：“老五，你這次來濱海發展，在老家很多人看來，算是大展鴻圖。”
付曉博對身旁的小雪壓低聲音道：“看到了沒？咱家小舅把摳門說的這麼委婉清新。”
“都是醫院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什麼好酒沒喝過？好東西沒見過？”
得到示意的付曉博看向餘至明，得到了警告的犀利目光，趕緊低頭吃起了菜。
付曉博嘿嘿一笑，趕緊扒拉起了菜。
是黎垚院長的電話。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啦。”
餘新月接着說：“爸媽也沒白要他們的東西，回了些西洋參，讓他們拿回去泡水喝。”
古青檸得意的揚了揚小下巴……
餘至明之所以準備送這樣的年禮，首要原因自然是省錢。
“所謂返璞歸真，這種地地道道的農產品，纔是他們最缺的。”
“每天最多診斷多少人。”
“至於年禮，我想着讓爸媽和大姐在家裡採購一些小米、綠豆、花生、核桃、鹹鴨蛋等一類的綠色農產品。”
她又笑道：“這次爸媽知道了人蔘和西洋參很不便宜後，果然沒再送人了。”
“餘醫生，大俄領事館打來電話，邀請你這個週日晚上去他們的領事館做客，想向你表示感謝。”
餘至明道：“國醫聖手葉老先生，我記得。他怎麼了？”
就在這時，餘至明的手機響了起來。
“裝修公司用心發展上三五年，多了不說，收入三五百萬，總是有的。”
古青檸接過話，嘿嘿笑道：“三姐，年節送禮有來有往，至明肯定能收到不少回禮。”
付曉雪介紹說：“舍友說，葉老先生正在裝修醫館，說是春節後開業。”
“葉枝薇說，葉老先生要著書立作，還要教導學生，沒有那麼多時間看病。”
“這送禮嘛，貴在心意。”
“不然，長達七八年的學習生活，會讓你承受不住的。”
比如，送給黎垚院長，多貴重的酒和茶葉，比較合適？
而且還要顧慮到賄賂這一點，被別有用心之人拿出來議論，就有些膈應了。
“青檸，你不出去看錶演？”
“每天都有鍛鍊身體和休閒時間的。”
付曉雪嘿嘿一笑，然後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口無遮攔的哥哥。
所以，即便他有一些失禮，別人大多會選擇性的視而不見的。
大姐夫點了點頭，說：“見過。”
餘至明面帶羨慕的說：“這個規矩，很不錯。等我再磨礪幾年，也有了更高的醫學咖位，我也給自己定一個類似規矩。”
“她還說，小舅你對她的幫助，遠大於她對我的幫助，再收我的心意，就過份了。”
曾妍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吃的小嘴油油的曾妍，一臉踊躍道：“小舅，我可以每週抽出一天時間，幫你整理病人資料啊。”
餘向晚笑眯眯道：“青檸啊，下次還是拿幾瓶紅酒，國產白酒就好了。”
付曉雪點了點小腦袋。
聚會進行到一多半，付曉雪又抿了一口白蘭地，小臉就變得紅撲撲了。
古青檸嗯了一聲，說：“我本來是想着讓大家嚐嚐鮮的。既然都不習慣，下次還是拿我們常喝的酒。”
“說是那位葉老先生給人診脈開方，一次就要好幾萬呢。”
“他們連自己用都有些摳摳搜搜了。”
“這樣吧，讓你大哥幫着代買一些。”
“他就定了一個規矩，每天最多隻給三人診脈開方。”
餘至明對餘新月道：“回去告訴爸媽，該怎麼用就怎麼用，我還是買得起的。”
古青檸發表意見道：“小博一點不差啊，長相小帥，嘴甜，又有上進心。”
古青檸又解釋說：“最主要的是，這禮物是費了功夫，用了心思，特意準備的。”
“是一個好女孩，性格開朗，衣着和普通女孩差不多，沒有奇裝異服，也沒化濃妝。”
她又轉而說：“小舅，我舍友葉枝薇，她的堂爺爺，很厲害的老中醫……”
餘至明不喜歡這些吵吵鬧鬧的表演，就沒跟着小博、小雪、曾妍她們出去看熱鬧。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這是好事情，以後濱海人又有一家高水平的中醫醫館，可以去診脈看病了。”
餘向晚問：“老五，你這是想讓古院長代買一些好酒，送年禮用？”
餘新月滿意的笑道：“不錯嘛，盤算的不錯，有我們餘家媳婦的味道了。”
這時，服務生魚貫而入，開始上菜了。一桌人也進入了邊吃邊喝邊聊的模式。
“其他洋酒，一般都喝不慣的。”
“這個週日晚上，你方便不？”
餘至明回道：“院長，替我推辭了吧。”
“我其實有些社恐，不太喜歡人多的交際活動。這還是國際交往活動，我更有些心裡發怵。”
“行，我替你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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