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在路邊的橋欄上,可以看到遠方的江河水,在不斷的滾滾流動。
“郜洋,你現在成大老闆了,就不要像以前那樣,有話別吞吞吐吐了,直接說吧,你如果是想我幫什麼忙,我看能幫上的,都儘可能幫你。”孔天令說。
郜洋說:“ 好,咱們就快人快語吧,我也不瞞你說,我這次,就是要找你合作。”
“合作?”孔天令一面的狐疑。
郜洋說:“ 對啊,合作。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談合作了。上次我提出了以後,你指拒絕了我,我知道這次如果我再找你提,你也一定會拒絕我,所以我就不打電話給你了,以免你在電話裡就拒絕了,就算你拒絕,也得當着我的面拒絕,這我就心甘了。”
孔天令說:“ 郜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是小公司,不值得你去合作的。而且,我對合作夥伴的挑選,是很嚴格的。”
郜洋說:“這麼說,你是覺得我不夠資格了?”
“不是!”孔天令說:“ 我只是覺得,咱們不是一個路子的人,道不同,不相爲謀。”
郜洋再一次露出他詭異的微笑,然後說:“人啊,有什麼不是相同的?都是爲自己的利益而去做事,趨利避害,這是人的共性。商人就更是如此了,你是人吧,你也是商人吧,如果你沒有這樣的共性,那麼,你就不是合格的商人。”
孔天令說:“ 我跟一般的商人不同!”
郜洋停下了他的笑容,然後直直的望着孔天令,似乎用眼睛問,繼續說,你有什麼的不同。
孔天令說:“ 可能大部分的商人,都在追逐他自己的私利。但我追求的,是一個夢,整個社會,整個民族都富強起來的夢,只要這樣,我才能過得真正舒坦,對我來說,錢再多又怎樣?你的車再貴,有着再快的速度,再好的設備,你不覺得多餘嗎?假若你坐在這麼好的車裡,看到外面的卻是憔悴絕望的人羣,你會快樂嗎?”
郜洋說:“ 好,你有這樣的大愛,這很好。但你這樣的處世思想,是不適合經商的。你不知道商場有多險惡嗎?你是在一個競技場裡面,如果你還有着這樣的仁心仁術,你一定會被心狠心辣的對手打敗,等待你的,就是滅亡,你還可以讓其它的人,讓這個社會,這個民族富強起來嗎?做你的美夢吧,你一定會輸的,你知道嗎?”
孔天令說:“ 我知道,商人確實不能懦弱,必須像狼一樣戰鬥。但不能失去仁義,我是一個有着傳統儒家思想的商人,而你,卻似乎滿腦子美國人的那一套思想,我不可能跟你合作的,郜洋。”
郜洋聽了後,呼出一口氣,然後說:“ 這麼說,你是不給大家一個機會了,是嗎?那我們不再是朋友,我們將是鬥獸場裡的敵人了。”
孔天令說:“ 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勉強你。但咱們不是朋友,也不見得就一定成爲敵人。我不想跟你成爲敵人!”
郜洋變得激動起來,他望着孔天令的眼睛,大聲質問:“ 你不要這麼假惺惺好嗎?那個新開的店,是你開的,你不要不承認了,你是對着我來乾的,是嗎?我們除了成爲敵人,還可以成爲什麼?”
孔天令一時語塞,無言以對,他真不知道郜洋是怎樣猜想出來的,並且說得這麼肯定。
郜洋說完後,邁開大步走向他的豪車,只是扔下一句話:“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朋友,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