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副總道：“侄女啊，要看清一個人涵養，咒罵是沒用的，誰被罵都會生氣。捧他是最好的辦法。這年輕人簡歷什麼都不錯，我也有心試試。不過你也看見了，諂媚之色自然流露。這就算了，畢竟難得遇見這種機會，我理解，年輕人嘛。但是他跑出去誇誇其談就是他不對了。我根本就沒有答應他什麼，他自己就根據自己簡歷去猜測自己可能任職的部門。虛而不實，不堪大用。當然了，曹經理是主角，我就隨便說說。”
曹經理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年輕人，眼睛不大，無神，頭髮整齊，西裝得體，曹經理聲音也很小，無精打采，道：“不好意思，我只關心適合內勤部的人，至於業務、人事方面我沒興趣。”
米副總笑：“曹經理可是高材生……”
“米總，我確實是名校畢業的學生，但是你們請我當內勤部經理是因爲我曾經是一名職業商業間諜，並不是因爲的學歷。”曹經理道：“順便說一句，請商業間諜來防備商業間諜，並不是一個好主意，我本人也不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如果不是劉總當年放我一馬，我現在還在坐牢，所以我會盡可能將內勤部工作做到最好。”
女子面試官好奇問：“曹凱，什麼叫職業商業間諜？”
“職業商業間諜，也稱之爲商業機密狙擊手，和普通商業間諜不一樣，他們有目標性。一般信息收集員收集的情報是包羅萬象，將所有可以獲得的有價值的商業信息全部收集來，然後交給專業的分析師，由分析師對商業情報進行篩選。”曹凱道：“職業商業間諜不是這樣，比如a公司要b公司的年報表，通過普通信息收集員需要很長時間，而且難以得手。a公司可以直接聯繫我，需要b公司的年報表。接下來一切就和a公司無關，我會根據b公司的情況，組建一個團隊，通過欺詐、行賄、盜竊、竊聽、駭客等非法手段，將年報表弄到手。”
女子一愣，問：“那如果被抓住，是不是要坐牢？”
“不一定，這就要走法律程序了，各國法律不一樣，對商業間諜的定性不一樣。一般經驗老道的職業商業間諜即使被捕也難以定罪，除非是被污點證人出賣。所以我認爲你們利用商業間諜來防備商業間諜想法非常可笑，因爲攻永遠比守要來的主動，而守並非是我擅長的。”
曹凱話語有些不禮貌，但米副總並沒有生氣，而是求教：“曹經理，按照你看，什麼手段纔是防備商業間諜的最好手段？”
“巨大的成本和投入。”曹凱道：“美國山多全球種子公司，最低層的門衛也是退役特工，甚至是巨資挖來的現役特工。他們總部有十二位網絡安全專家，全部是美國fbi黑名單成員。你們也許會認爲小題大做，醫藥、種子、科研等具備專利資格，能服務人類的科學項目，永遠是最炙手可熱的資源，也是商業泄密的重災區。而山多公司成立幾十年來，未發生一起商業泄密事件。”
說到這裡，人事部小姑娘進來：“你們好，是不是繼續叫號？”等很久了。
“恩！”曹凱說了一句，站起來，走到二十米外的窗戶邊，點燃一根香菸，偶爾轉頭看了面試人一眼。他已經決定怎麼錄用人，隨便抽十四張簡歷就好，因爲選誰都是一樣的。招聘二十人，他只決定收十五人，那抽十四張，那還有一位呢？是聶左嗎？
不，不是聶左，曹凱那起手上的一份簡歷，上面是一位姑娘，名字叫張美玲。她是一名警察，是劉子平朋友，a市退休警察局局長的女兒，高中開始在美國留學，大學時期在csi（犯罪調查實驗室）實習一年，回國後通過考覈成爲警察，作爲中美合作犯罪調查交換警員，24歲又重返美國，進入美國聯邦調查局白領犯罪調查科工作兩年，破獲多起商業欺詐案件，深得上司的信任。
張美玲擁有美國名校jd（法律博士，相當中國法律碩士）和jsd（法學博士）學位，曹凱知道jd學位是法律工作的基礎，很多人終身停留在jd學位。但是jsd就非常厲害了，26歲能拿到jsd學位，絕對不是普通人，在讀jsd學位的很多人，大多數已經是成功的法律人氏。
簡歷沒寫那麼多，只說張美玲在美國某大學留學，但是曹凱不是一般人，昨天晚上和張美玲一起吃飯，就知道她是警察。警察和普通人在一些語氣、動詞上的使用是不同的，這也是警方很少有臨時臥底的原因。一名成功臥底的培養是要進行全方位的改造，不是臨時拉一名警察就能勝任臥底工作。
曹凱很不客氣詢問張美玲身份，張美玲有些尷尬，一位優秀的警察不一定是一位好臥底，但是她沒有想到只不過十五分鐘時間就被曹凱看穿。這也讓張美玲知道了自己上司說過的一句話，一名優秀的罪犯比一名優秀的警察更優秀。張美玲索性就承認了自己身份，是a市商業犯罪調查局的派遣，理由是，國際刑警向a市警局發出警告，就他們收集的情報和信息看，萬聯國際有被職業商業間諜盯上的可能。不過，萬聯國際有無數產業，無數商業信息，a市警局無從下手，正巧知道萬聯國際正在成立內勤部，通過劉子平幫助，張美玲得以免試入職。
曹凱打電話給劉子平，本想對劉子平隱瞞此事表達自己不滿。而劉子平回答，沒看錯你。然後就掛了電話，幾分鐘後，曹凱賬戶進了五十萬元，劉子平私人秘書聯繫曹凱說，這是老爺子對你能力的肯定。
是嗎？呵呵，曹凱心中有數，這老爺子是有些怕了，果野集團被商業間諜狙擊，現在輪到了萬聯國際。萬聯國際對商業間諜的防禦力和果野集團沒有區別，金錢的損失劉子平並不在乎，在乎的是這張臉。如同普通人掉了一百塊錢，和收了一百塊錢**一樣，雖然兩者都是損失一百元，但是多數人都寧可自己掉了一百元，而不是被騙走一百元。
而劉子平要讓萬聯國際不會如果野集團那樣成爲大鱷們飯局上的談資，最大，甚至可以說唯一的依仗就是曹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