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詭異的氣氛下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了黎明前最黑的時候，四姑娘終於回來了。
他穿着單薄，帶進了一身的露水，所到之處涼的我們打了個寒顫，但是他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
“四姑娘？”老煙喊了一句，看樣子是想問他去做什麼，但是又不好多問。
四姑娘沒有解釋，只淡淡的道：“原地休息一會兒，天亮了再出發。”
“可是事態緊急……”老煙皺了皺眉頭。
四姑娘揮手打斷他：“在進九華山之前，我們必須要保持最好的狀態，休息!”
他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老煙也不再堅持，反正天亮也不過就兩個小時左右，耽誤不了什麼大事。
老煙正要安排人守夜，四姑娘又直接否決了：“將車廂關上，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聲，更不要出去，否則，我也保不了你們。”
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話，老煙立刻手腳麻利的將車篷關上，剛剛被四姑娘製造出來的窟窿也用東西擋住，這才靠在車廂裡睡覺。
“我、我睡不着。”伢仔縮在角落裡，有些瑟縮的道。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伢仔絕對不是個膽子小的，更何況現在303的人還在，他不可能丟這個臉。
就在我看向伢仔的時候，他突然衝我眨了眨眼，我瞬間知道他是裝的，可是爲什麼？
伢仔沒有解釋，依舊一臉瑟縮的躲在角落裡，看的人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長安，睡覺。”老煙突然說了一句，隨後掃了一眼衆人：“從現在開始睡覺，誰都不要擅自有所動作，否則……”
說完他的手從脖子上劃過，所有人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就像已經有刀架在脖子上一般。
老煙滿意的笑了笑，隨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而且我發現他就連呼吸都輕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在儘量降低存在感。
聯想到四姑娘說的話，我立刻明白外面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所以也趕忙有樣學樣的閉上眼睛，放緩呼吸。
眼睛閉上後，其他感官就莫名的清晰，我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彷彿就在耳邊，瞬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睜眼去看。關鍵時候我聽到了老煙的輕哼聲，瞬間就將心思收了回去。
四姑娘的話不會有假，所以不能因爲一時的好奇心而作死！
雖然說是睡覺，但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睡着，那些細微的腳步聲一直圍繞在皮卡周圍，沒有攻擊也沒有離去，不知道是做什麼。
“行了。”
最煎熬的兩個小時過去，四姑娘輕聲道。
我第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因爲篷布將車廂蓋的嚴嚴實實的，所以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只聽到衆人都活絡了起來。
隨着唰的一聲，老煙一把掀開篷布，冬天的早晨太陽不烈，但卻刺的我眼睛生疼。
老煙率先跳下皮卡，我緊跟而上，其他人也沒一個能忍住的，全都下了車，然而下一秒鐘我們就全都傻眼了，在原地待成了雕塑！
只見皮卡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腳印，但那印子卻似人非人，大的大的出奇，小的又小的不可思議，看起來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的腳印。
“這是什麼東西？”我吶吶的開口，就見四姑娘已經站在一處腳印最密集的站定，神色清冷。
老煙湊了過去，低聲和四姑娘討論了幾句，隨後沉着臉回來了。
“都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老煙一擺手讓所有人都上車，然後將楊師傅給鬆綁了，兇狠的道：“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伢仔再次將車開上了大路，在車廂的動盪間楊師傅的眼神再一次瞟向了劉寒秋，老煙火了，直接一拳頭砸在楊師傅的面門上：“老子在問你，你看他做什麼，怎麼，你想告訴我是他讓你做的？”
“老煙，你這是什麼話！”劉寒秋臉色變了。
老菸頭也不回的道：“老子知道不是你，你惜命的很，要動什麼手腳也不會將自己搭進去。楊師傅，你是不是以爲我好糊弄？你想害死老子，又怕不成功，就要老子將這筆賬記在劉禿子的頭上，是不是？”
我看着楊師傅，他也就是個老實人，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但昨天先是伢仔出事，再是那一串腳印，要說他沒有做什麼誰都不信。而且他竟然知道701和303之間的齷齪，即使沒成功也能將我們之間的裂縫拆的更深，不會找他的麻煩。
好在老煙一開始就鎖定了他，也沒有因爲自己和劉寒秋之間的私人恩怨就被楊師傅帶着跑。
見自己的計謀被拆穿，楊師傅害怕的神情一收，嘿嘿笑了一聲：“老煙，你還記得三十年前夏天的事嗎？”
“什麼？”老煙皺了皺眉，顯然想不起來楊師傅說的什麼事兒。
楊師傅瞪着眼道：“您是貴人多忘事，我可沒忘。當時有一夥盜墓賊去我們那盜墓，卻因爲技藝不精湛放出了一隻糉子，害死了無辜的女孩，呵呵，你就這麼給忘了？”
“是你！”老煙瞳孔一縮：“當時我沒找到那個小姑娘的家人，不過那姑娘好像是姓楊，你是她什麼人？”
楊師傅咬牙道：“我是她哥哥，想當初我妹妹死的多麼慘，可是你呢，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國家部門的重要人物。呵呵，我本來還想找個機會接近你，沒想到你也正好需要人，你也太容易信任別人了吧？”
他這話說的不對，老煙雖然看起來很好相處，但處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是這麼特殊的部門不可能輕易相信別人，這個楊師傅肯定做了什麼讓老煙對他毫無戒心的事情。
果然，老煙臉色變了：“楊師傅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可是你說的這些我根本就不信。”
“你這些年來要是想報仇，早就報了，我很多次在你面前都不設防，可是你卻沒有動作。所以這一次是爲什麼，爲什麼要拖着這麼多人下水？
“因爲我要讓你嚐嚐，重要的人死去的滋味！”楊師傅恨聲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想要殺你們不容易，以前你也沒給我過機會，呵呵，沒想到這一次你竟然送上門來了。”
老煙嘆了口氣：“當年的事你該清楚，你妹妹她……”
“你不要找藉口！”楊師傅大聲道，老煙便也閉了嘴不再提及往事，只是輕聲問了一句對方給了你什麼好處？
楊師傅的神色整個變了，緊緊的閉着嘴不說話，老煙卻怒了：“你說是爲你妹妹報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一次是去做什麼的？你要看着我身邊的人死，大可以在我們外出的時候動手，在燕京，我的行蹤你不一向都清楚的很嗎？你要是敢動手我還敬你是條漢子，可是你選擇在今天動手，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國家的罪人！”
最後一句話徹底擊潰了楊師傅，他大聲狡辯着說他只是給妹妹報仇，什麼國家的罪人他不承認。
“威廉果然神通廣大。”老煙點燃一根菸，狠狠的抽了兩口：“我們剛出發他就有行動了，要不是四姑娘，我們還真的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威廉？
我震驚的看向楊師傅，沒想到他搭上的竟然是威廉，難怪老煙會說他是國家的罪人，這要是在部隊裡直接能治他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