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身心受到傷害的蘇伶,自己又無力去幫助他,趙無憂只恨爲何當初家父不肯教他習武,現在趙無憂感到自己的無知與無奈。身爲望月島之人,卻無法爲這些受苦的人排憂解難,這讓趙無憂感到十分汗顏。
“公子……我沒事……只是剛纔情緒有些激動,讓公子擔心了。”蘇伶纖纖玉手擦拭了一下淚水,懷着內疚之情對其說道。
“蘇姑娘,此言差矣……身爲堂堂七尺男兒,卻無法做我力所能及之事,實在讓我感到悲哀。”趙無憂緩緩的將手從蘇伶手上拿下慚愧的說道。
“公子不必哀傷,當今大宋舉國抗擊,衆人齊心協力,一定會將金人驅趕出我大宋境外。難道公子不想爲大宋盡一份心力麼?”蘇伶輕輕的嘆了口氣對其問道,而趙無憂此時卻露出一絲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一介布衣又怎能在疆場之上扭轉乾坤呢?苦笑之中亦涵蓋着不少心酸與無奈。
“公子又何難言之處?”蘇伶看出趙無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頗爲關切的問道。
“唉,說來慚愧,我一介書生又怎能扭轉大局,況且這都是朝廷之事,與我這麼一個無名之人又有何關係呢?想當年岳飛四次北伐,所換來的又是什麼?不過是血染風波亭而已!韓世忠爲大宋盡心盡力,卻遭人猜疑最後也不過是縱情山水不問世事。縱使我有萬般之能,也不如兩位元帥,既然兩位元帥都做不到的事情,我這麼一個無能之人又怎敢多想呢?”趙無憂看着一旁隨身的佩劍不由的嘆息起來。
“公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哀傷?相信大宋一定有能人可以力挽狂瀾。”蘇伶語氣強烈起來,彷彿在質問趙無憂,而且目光之中顯出幾分失落。
“也罷,本就不是我該管之事,但我又於心不忍,我不想看到衆人流離失所,更不想看到衆人亡於金人之手,但我對我自己很瞭解,我並沒有蓋世之才,難成大事,只願做一介平庸之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趙無憂“唉”了一聲淡淡的笑了。
“公子,此言差矣,就算公子並無經邦治世之才,但若能儘自己一份心力也未嘗不可,人生短短數十載寒暑,我們能做的不就是問心無愧麼?”蘇伶勸解的說道,絲毫沒有感覺到她是一介女流,更像一個歷經風霜之人。
“蘇姑娘……在下實在佩服,沒想到你的抱負如此宏大,真是令我慚愧不矣。”趙無憂聽到一位身處青樓的女子都有報國之意,但自己卻絲毫不考慮這些事情,頓時感到十分愧疚。
“這沒什麼……公子可知北方宋人起義不斷,依小女之見,不如公子前往金國,在那裡實現你自己的夢想,以公子之才今後一定前途無量。”蘇伶目光不移的看着趙無憂,吐氣若蘭的說道。
“多謝姑娘提示,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故此暫時沒有去金國的打算。”趙無憂笑了笑。
“公子何須答謝小女,實不敢當。”蘇伶臉頰緋紅羞澀的說道。
“我曾經踏入江湖,便是爲了尋求一段不解之謎,而如今聽聞姑娘一席話,感到自己非常的自私,不爲天下興亡盡力,反而一味的逃避。”趙無憂輕輕的搖了搖頭苦笑道。
“公子入江湖所謂何事呢?”蘇伶一副不解的樣子,擡頭看着趙無憂問道。
“尋找家父的身世……”趙無憂並沒有向蘇伶隱瞞什麼,因爲看的出來蘇伶眼神之中帶有純真,並不是一個很有城府之人,故此趙無憂也放鬆了警惕。
“不知令尊大人何許人也?”蘇伶好奇的繼續問道。
“家父名喚趙儀,但卻不知其真正的身世爲何,故此我便要在江湖尋個究竟。”趙無憂神情之中帶有超乎常人的堅定,蘇伶此時也不敢正視趙無憂。
“趙儀……不曾聽過此人,應該不是江湖中人……”蘇伶思考了一陣,便開口回答道。
“但曾經聽說國,家父當年乃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江湖之中幾乎是一方之雄,可爲何很多人都不曾聽過家父之名呢?”趙無憂此時顯得有些失落,莫非韓伯伯欺騙自己不成?但也不像是在欺騙他,畢竟韓伯伯這個人趙無憂還是瞭解的,此時少年陷入苦思之中。
“公子,難道令尊曾經是在朝爲官之人?”蘇伶聰明伶俐的說道。
“這……我並不知道……或許吧……曾經有一位老者拜訪過家父,而老者對家父還是非常恭敬的,家父不過是一個隱居之人,怎有如此能耐呢?這便是我不解之處,但家父從來也不告訴我這個秘密,在我身邊的人也是一直隱而不說。”趙無憂託着腮思考着。
“僅是有這種可能了,但現今無任何證據也完全是徒勞的。”蘇伶也跟趙無憂一樣一手託着腮喃喃自語道。
“呵呵,讓蘇姑娘勞心了,此時我會自己多加留心的,故此也不必讓姑娘爲我勞心了。”趙無憂報以微笑的感謝道。
“公子不必客氣,能爲公子分憂,也是小女的榮幸。”蘇伶臉頰微紅不好意思的將視線移到窗邊,看着一輪皎潔的圓月一時之間竟然看的入神。
“今晚的月色很美……”趙無憂看到蘇伶往窗戶外邊遠望,便扯開這個話題談起了月亮。
“嗯,今晚的月色的確很美,我很喜歡月亮。”蘇伶看着月亮低聲說道。
“月亮如蘇姑娘一般美麗。”趙無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並且說道。一時之間蘇伶也搭不上話來,只是默默的欣賞着月亮。
“蘇姑娘敢問芳齡?”趙無憂也弄的十分別扭,立即轉移話題問起蘇伶的年紀。
“今年小女十六歲。”蘇伶回答道。
“十六歲……比無憂年長一歲,但卻比無憂經歷的多的多……”趙無憂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