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顏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的夢,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最後還夢見又重新和顧笙世領證結婚了。
婚禮進行到一半她便醒了!
清醒以後一直遲遲不敢睜開眼,生怕自己害怕的那些東西會如海潮般涌來。
腦海裡依舊殘留昨夜裡見到顧笙世的一些片段。
他回來了,直至現在,她還分不清那些究竟是現實還是夢。
可不管是什麼,她終究要面對,不是嗎?
她挺着肚子掀開被子下了牀,目光淺淺的掃了一遍房間,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
她喉裡哽咽着酸澀,她就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她習以爲常。
所以,心底沒有太大的落差,她去了浴室,洗漱,穿戴衣服,等這一切弄好之後,才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
她今天怎麼……?
病~毒的惡化讓她也生活不能自理,平時的一切都由管家在打點,而今天她竟然自己完成了洗漱,且是在毫不費力的情況下,行動也比以往靈活,敏捷,不木訥,精神狀態特別好。
窗外雖然是陰天,但對於兩個多月沒有走出過陰暗房間的她來說,這已經非常明媚了。
肚子越來越大,對於她這樣的小身板來說,非常吃力……站多一會,呼吸就會變得急促,不過,她還是想出去走走。
她的想法很天真,顧笙世讓她等,而她就真的乖乖呆在小木屋哪都不去,生怕他會找不到,現在看來……是她太過天真了。
她甩甩頭,推開門,有香味從廚房傳出蔓延了過來,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可她卻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挪動着腳步,朝廚房走去,前腳剛邁進,整個人怔住了,裡面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側過臉,她呼吸一窒,猛地收回腳,貼在牆上,摁着正在起伏的胸口。
剛纔那個人……!
她以爲是管家,但顯然不是,那個側影……像極了一個人!
嚴司爵從小木屋裡離開之後,除了佐衣偶爾過來複診之外,就再也沒有男人來過了。
這個……!
雖然,很多人她已經記不起,可這個身影,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境裡,又怎麼可能會錯?
所以昨晚她的親眼所見,不是夢是……
如果是這樣……!
管家呢?
一切來的突然,這給她的第一反應是怕。
她想躲起來。
近了!
腳步聲已經慢慢接近了。
那股熟悉的氣息撩過她的鼻尖,窒息感更加強烈。
這份錯慌而逃的模樣,讓顧笙世覺得可愛,他摘下手套,快她一步攔在了她面前,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彷彿從未分開過,沒有半點兒陌生,他寵溺開口,“老婆,早安。”
他的聲音天生富有磁性,致命的好聽,這四個字,流入她耳邊,彷彿一根羽毛拂過她的心尖,癢癢的,暖暖的,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在心房蔓延。
她視力還屬於朦朧狀態,兩米之內看到的東西全是模糊的,但剛剛他的俯頭,卻讓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他,她呆滯了一分鐘左右纔回過神,動了動眸,將視線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