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繼安將人送到門外,停下來了腳步。
“你應該,不只是出來送我這麼簡單,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雲繼安不解,爲何白錦輝能在自己面前如此坦蕩,他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自
己單獨出來送他是要幹什麼,可他卻絲毫不慌張。
“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些什麼。”
“我不知道,你是天霖的父親,我是曉月的養父。如果要說的話,我們也算是親
家,只是,天霖並不承認你這個父親。”
雲繼安不想他會提起這件事,兒子的事情,是他最不願別人說起的。
這怎麼說,也是雲家關起門來自己的事情,如今,他卻被一個外人數落。
“這是雲家的事,我只想告訴你,今後,離鄧琴遠一點。”
白錦輝輕笑了起來,並沒有在意他說的話。那臉上輕蔑的笑容,讓雲繼安有些挫敗
感,他很自信,這份自信,讓他越發不那麼自信起來。
“離她遠一點?那你,又以什麼身份,在這和我說出這樣的話。阿琴的前夫?”
前夫這兩個字,刺激到了雲繼安。
沒錯,他現在,只能算是鄧琴的前夫,他的身份,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去幹涉鄧琴的
事情。
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這母子倆的事情上,竟然如此無力。
“當初,是你自己放棄了他們母子,不管是什麼原因,那都是你的錯。作爲一個男
人,不管愛或者不愛,你都不該丟下這母子倆,甚至自己的父母,和別的女人遠走
高飛。你這是不孝不義,對婚姻家庭的不忠。天霖不叫你父親,這是你應得的。”
白錦輝是真的心疼這母子倆,那麼優秀的孩子,曾經卻要經歷這麼痛苦的過去。
他還那麼小,沒有父親是什麼滋味,在他只知道追求愛情的時候,可有想過,那也
是自己的兒子。
“在我看來,你何止錯了,你簡直就是冷血,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和我說這
些話。自私自利,不忠不孝不義。雲繼安,你以爲你的人生很成功。在我看來,你
纔是最失敗的人。”
白錦輝這是在替天霖母子倆教訓這個男人,自以爲是的男人。
他以爲,自己有些能力就很了不起嗎?
就算他再厲害,最後連家都沒有。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糊塗蛋。
人能活着,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可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珍惜自己這份幸福。
這麼好的家擺在他面前,他不知道珍惜,還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現在知道錯了,
就想挽回,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是失敗,可你知道,那是我的兒子。你是曉月的養父,你如果和鄧琴發生了什
麼,你有沒有想過,外人會怎麼看?”
“呵!你是在警告我?你以爲,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嗎?我和阿琴之間怎麼樣,那是
我們之間的事情。雲繼安,你不是很自信嗎?自信的男人,怎麼會需要在我面前說
這種話。”
雲繼安的確做什麼都很自信,可唯獨在他們母子的事情上,他不敢說自己自信。
兒子的脾氣,他大概知道了些。如果自己硬來,可能會讓彼此的關係鬧得更僵。他
的東西,兒子不屑拿着,他除了做些力所能及的去挽回,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才
能讓他們重新接納自己。
“你不是很愛你的妻子嗎?”
“我怎麼樣,與你無關!雲繼安,敢不敢,公平競爭?曉月之前可是一直很支持我
追求阿琴,你有這個自信嗎?”
白錦輝笑了笑,就等着雲繼安的答案。
他這個朋友,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他不忍看着這對母子如此,更不忍心看着天
霖這個孩子一直帶着對過去的陰影生活着。
對於雲繼安這種人,不刺激一下,那是不行的。
“爲什麼不敢!白錦輝,公平競爭,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好,那我,拭目以待!”白錦輝笑着,這才上了車。
看着車漸漸離開,雲繼安站在那,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過了很久,這才慢慢鬆開。
對婚姻不忠,對父親不孝,對兒女不義,他還說的一點不差。
原來,過去的自己,那麼不堪。
雲繼安剛轉身回去,才走了幾步,便在小路上遇到了鄧琴。她似乎是在這等着自
己,他停住了腳步,看着那張清冷的臉,想起了剛纔白錦輝說的那些話。
不忠於婚姻,亦是對鄧琴的不忠,她如今這般冷漠地對待自己,也是自己活該。
他第一次被罵得這麼兇狠,卻毫無還嘴的餘地,因爲,白錦輝說的一點都沒錯。
“你和他說了些什麼?”
雲繼安以爲,她在這裡等着,是有什麼話要和他說,還是看到今天自己這麼辛苦跟
着,心裡有些感動。
可這質問的語氣,卻是在關心別的男人會不會被自己給欺負了,雲繼安心裡有些悶
悶的,她就那麼關心那個白錦輝嗎?
“你就這麼關心他?怎麼,還怕我欺負他不成。”
“雲繼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胡攪蠻纏了。今天還偷偷跟蹤我,你這麼做,有意
思嗎?”
“那地方也不是你買下的,你們能去,我就不能去了?”雲繼安本不想用這樣的語氣
和她說話,可是看着她開口就向着別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可以,你到底爲什麼去,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就不覺得自己這的行爲太幼稚了
嗎?年紀一大把了,能不能不做這種讓人笑話的事情。”
“我做什麼了,讓人笑話?”
鄧琴緊握着自己的雙手,他現在怎麼這麼無賴了,他不是最要面子的嗎?
“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你以後別再白費力氣,我不會
接受的。”
鄧琴不想和他糾纏下去,說多了,生氣的只會是自己。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怎麼做,是我的事。我不會看着我兒子,去叫別的男人爸爸。”
他的兒子?
鄧琴冷笑了一聲,嘲諷地看着他問了一句:“現在你知道天霖是你的兒子?當初,
你怎麼不知道,他是你兒子。我的事,你沒有資格管。”
“你是我的女人,我沒有資格管,誰有資格。”
“誰是你的女人,我們已經離婚了,互不相干,你少在這胡說。”鄧琴漲紅着臉,若
是以前,她聽到這樣的話,怕是能高興好幾天,可是現在……
“離婚了,你也是我的女人。既然是我的,我便不會讓他人染指。”雲繼安看着鄧
琴,勾了勾脣角。這志在必得的笑容,讓鄧琴渾身一怔,直到人離開了,她纔回過
神來。
剛纔……他是說了什麼。